第一百三十五章 放開我
為了保持清醒,云翳昨晚沖了幾遍冷水澡,大腿上又被玻璃扎了一個很深的口子,他是醫生,卻也只給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草草用紗布裹了一下就過來了。 他沒有換衣服,身上只松松垮垮的掛著一件淺灰色的睡袍,被玻璃扎過的大腿,就這么無遮無攔的露在外面,白色紗布上,還能看見一大片清晰明顯的血跡。 金厭離回了自己臥室,她關上門,身體靠著門板慢慢滑落在地,那雙手,卻逐漸攥成了拳頭。 她太了解云翳,云翳一身傷的過來,無非就是博取她的同情,擊潰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讓她輕易就繳械投降,潰不成軍。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回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看見他身上的傷,就不爭氣的紅了眼睛,忍不住擔心他的腿會不會有問題…… 該死! 金厭離痛苦的抱住雙膝,慢慢的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guntang的淚無聲泅進衣料里,她無聲卻歇斯底里的痛哭起來。 樓下,本來半昏迷的云翳,在金厭離走后,忽然睜開了雙眸,他根本就沒有陷入昏迷,他故意跑過來,就是想讓她收留他,給他一個再靠近她的機會。 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冷淡的打了一個電話,讓云煙來把他帶走,然后毫不留情的走了,一股強烈的恐懼瞬間如同海嘯一般席卷而來,他害怕了。 她真的不喜歡他了,還是說,她真的已經放下了過去的一切,喜歡上了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朋友,未婚夫嗎? 云翳眉宇間一片陰沉戾氣,整個人幾近瘋狂,不,不可以,她是他的! 云翳抬起眸子,猩紅的目光死死盯著樓上那道門,他腦子里忽然生出一個極其恐怖的想法,他要占有她,讓她不論從身到心,都只有他一個人! 對,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想要征服一個女人,最強有力的表現就是在床上,他不信,還有男人能比他更懂得怎樣取悅她。 然而,一想到這里,一想到他們分開的這幾年,金厭離可能已經被別的男人占有,他就嫉妒得發狂,對,他必須要去檢查確認,離開他之后,她到底有沒有過別的男人。 云翳從沙發上站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指死死攥成拳頭,然后一步一步上了樓,走到房間門口,他才恍然停了下來。 此刻,他跟金厭離僅僅一門之隔,這道門打開之后,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云翳咽了下唾沫,凸起的喉結翻滾了幾下,然后他伸出手,指節明晰的手指握住了門把手,他沒有動,像是在遲疑,又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他低垂著眉眼,眼睛里一片黯淡無光,不知過了多久,他終究沒有控制住自己,轉動門把手,拉開了那一道大門。 大門背后,空無一人。 云翳皺了皺眉,不知為什么,他心里莫名一空,疾步走進房間之后,聲音沙啞的開了口:“阿離……阿離……你在哪?阿離!你別玩了,快出來,再不出來我要生氣了!阿離!” 他一聲一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如同當年那一場大火之后,他沖進那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之中,嘶聲力竭的叫著她的名字。 沒有人回應他,他瘋狂的在屋子里亂翻找起來,直到視線里闖入一道略微單薄瘦削的身影,他猛然定住,嗓音沙啞得厲害的問:“你……你去哪里了?” 從云翳一進門,她就知道了,她就站在臥室外面的陽臺,云翳每喊一聲,她的心就跟著狠狠的疼一下。 金厭離站在陽臺窗邊,云翳就站在她對面不遠處,兩個人仿佛都靜止了下來似的,云翳忽然邁開步子,朝著金厭離走過去,然后,將金厭離一把抱進了懷中。 這個遲來的擁抱,晚了7年,云翳抱過來的瞬間,金厭離甚至有一種他這個擁抱已經是珍重已極,小心至極的錯覺。 云翳將頭搭在金厭離肩上,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他細細顫抖的手指,他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手再抖,可他無法控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淺淺的血腥味,云翳剛才動作太快,腿上的傷口裂開,又在流血了。 “放開我。”這是金厭離說的第一句話。 云翳背脊陡然一僵,眸子里的恐懼與害怕,瞬間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戾氣,他臉上的溫情瞬間褪盡,下一秒,他抬手一把捏住金厭離下頜,“怎么,上過別的男人的床了,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替他守身如玉,連碰都不給我碰一下了嗎?” 他不想說這種傷人的話,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承認,他現在嫉妒得發狂。 金厭離眼神微微一黯,然后她迅速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笑臉,聲音更是嫵媚妖冶,“是啊,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玩物了,云少,你如果想玩我,總得拿出一點誠意或者籌碼……” 她話還沒說完,云翳就已經俯身下來,一下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想要說的話。 她這張嘴還是那么好看,那么誘人,但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個字是他想聽的,他不舍得傷她,卻又傷她最深。 這是一個死局。 金厭離想要推開云翳,然而男人卻是十分強勢霸道的吻下來,根本不容她推拒,再加上兩人力量懸殊實在太大,她越是推拒,云翳就越是用力,金厭離也有剎那的錯愕,甚至意亂情迷,但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朝著云翳的腿狠狠踢了一腳。 云翳吃痛,下意識的放開了金厭離,幾年不見,這女人,竟敢踢他了! 金厭離抹了一把被吻得紅腫的唇,冷笑道,“云少這是在做什么?那么多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想要爬上云少的床,你卻這么欲求不滿的吻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云少真是個癡情人,為什么人守身如玉,才這么饑渴……” “是……”云翳低垂著眉眼,喉結翻滾,聲音極其沙啞,然后他抬起眸子,布滿血絲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金厭離,“這7年,我從未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只對你硬·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