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也就只是喜歡而已了
季宵寒這話說得霸氣,卻并不是裝逼,在燕城內(nèi),也就只有季宵寒一個人說出這種話,不讓人覺得這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云煙一下就聽懂了季宵寒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蟄伏這么久,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是已經(jīng)做好了從幕后走向臺前的準備了?” 季宵寒略微頷首,“恐怕,不只是從幕后走向臺前這么簡單。” 季宵寒這話點到為止,但他越是如此,云煙就知道,這事恐怕比她預計的還要棘手,一個能在燕城內(nèi),讓季宵寒都查不到來路的人,絕非等閑。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書你喜歡便就留著,我這里也還有許多傳世巨著,你都可以拿去看,我的書房,你想來就可以來。”季宵寒淺抿了一口茶,狀似隨意道。 云煙點了點頭,“也好,不過單是這本《異毒志》,估計也要看一段時間了,回頭我慢慢研究就好,不過眼下,我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煩你幫個忙。” 季宵寒瞥了云煙一眼,“在我這里,不必這么客氣。” 云煙后背默默有點惡寒,但現(xiàn)在她是有求于人,當即輕咳一聲,開口;“我想再見宋湲一面,你一定能替我找到她對不對?” 雖然周士農(nóng)留下的東西丟了,神武計劃到底是什么,她一時之間也沒個頭緒,但宋湲是一個關鍵人物,或許,她能從宋湲口中得知一些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然而,她話音落下,季宵寒的面上卻幾乎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了一層寒霜,空氣瞬間凍結(jié)成冰。 半晌后,季宵寒卻只是沉聲道:“你要見她做什么?” 云煙揉了揉眉心,“也不做什么,只是,她是目前唯一一個跟周士農(nóng)有關的人,周士農(nóng)留下的那些資料,不也是她拿給我的,我總覺得,她不只是一個跑腿的局外人這么簡單。” 周士農(nóng)留下的那些資料里,即使有她的照片,宋湲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置身事外,何況,一個剛經(jīng)歷喪父之痛和喪夫之痛的女人,怎么可能會在第一時間想到,要把那東西交給她,所以,云煙心中很清楚,從一開始,宋湲接近她就是另有目的。 只是,她沒有點破罷了。 季宵寒沉默了兩秒,“想找到宋湲并不難,但如非必要,你不能單獨去見她。” 云煙:“啊?為什么不能?” 為什么不能? 她竟然還問得出口這種問題! 上次就是見過宋湲之后,她險些被車撞死,這女人,是真的一點都不長記性嗎? “連你也知道,她不是一個跑腿的局外人這么簡單,上一次的車禍,難道還不明白?她身后,是沈氏,那一冊資料,是沈嫣然讓她送給你的。”季宵寒冷聲道。 云煙皺了皺眉,“沈嫣然讓她送給我的?這不太可能啊,如果是沈嫣然讓她給我的,那里面又怎么會明白把所有線索指向沈氏集團?這不是腦子有坑么?” 是不是腦子有坑,倒是難說,但這件事,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之處,沈嫣然將那一冊資料送給云煙,究竟什么目的,她是想避開云煙追查,還是想要引導云煙去追查沈氏? 季宵寒:“沈嫣然為什么這么做,我還沒查清楚,所以,你更不能單獨去見宋湲。” 這背后必定藏著一個巨大陰謀,云煙單獨去見宋湲實在太危險了,上一次,云煙已經(jīng)受傷,他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fā)生一次。 “好的,季總,不過話說回來,這宋湲跟周士農(nóng)到底是不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啊?”云煙手指抵著眉心,撫平眉心那一點褶皺。 季宵寒:“是。” 云煙直接一口血噎在嗓子眼,好半天,她才輕咳一聲,“宋湲是真的不知道?” 季宵寒:“一開始,宋湲的確不知,但周士農(nóng)對她太反常了,她在懷了周士農(nóng)的第一個孩子之后,就已經(jīng)知道,周士農(nóng)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只是……” 云煙抿了抿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是什么?” 季宵寒:“喜歡就喜歡了,就算那個人是自己不能喜歡的人,也無法停止,往后的日子里,兩個人就是不停的折磨,在愛與恨里掙扎撕扯,最終,兩敗俱傷。” 云煙:“你是說,周士農(nóng)其實也是喜歡宋湲的?” 季宵寒:“宋湲你也見過,長得不算特別出眾,但也是燕城有名的名媛,如果他們不是兄妹,或許,跟宋湲在一起之后,周士農(nóng)也不會走上那條路,可是,這世上終究沒有如果,周士農(nóng)一開始就是為了報復宋啟元,不論怎樣,這都是他要承擔的后果。” 這世上,本來有很多事也不可能用簡單的是非對錯去評判的,別人的恩恩仇仇,本來也跟他們不相干。 “如果真的喜歡,又怎么舍得自己心愛之人受盡折磨?”云煙搖了搖頭,“如果喜歡,最后還是因為所謂不得已的苦衷傷害對方,也就只是喜歡而已了。” 季宵寒聞言,視線緩緩落在云煙身上,“嗯。” 云煙本來只是一時感慨,卻沒料到季宵寒竟然給她回應了,她回望著季宵寒,削薄的唇翕動了幾下,最終卻是一個字都沒問出口。 其實,她也想問,他現(xiàn)在這樣,究竟是因為喜歡,還是有著別的什么目的,此刻,他們兩個人可以若無其事的做一個局外人去討論宋湲跟周士農(nóng)的愛恨,可他們兩個人呢,又會走向怎樣的結(jié)局?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云煙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抱著那本《異毒志》,心事重重的離開了書房。 季宵寒眸色深沉的注視著云煙背影,直到那人離開了書房,他這才重新垂落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云煙下樓時,白皙的脖子上掛著一截明艷的紅線,正是昨天在古巷里,季宵寒系在她手指上那一縷緣結(jié)。 昨晚她回去之后,把這紅線解了下來,卻沒舍得扔,就著紅線,將他們結(jié)婚的戒指套了進去,戴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