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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白算計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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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的風(fēng)信子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08 18:35:47

    ☆、53第五十三章

    **

    暗夜谷的七七四十九枚暗夜令,其上圖騰來自于上古時期四十九只神獸,各自對應(yīng)了本門所長。

    比如龍代表皇族、青龍令由大夜皇族慕容家世代相傳;玄武是玄冥神獸,玄武令由占卜之術(shù)天下第一的國師繼承;而神獸白虎是上古戰(zhàn)神,承襲白虎令的大夜第一將門、鎮(zhèn)南王府紀家是如何威武兇殘的存在,幾百年來從無人膽敢質(zhì)疑。

    眼下有人就要上門去領(lǐng)教了。

    其實若是比武打斗,陳遇白倒并不怵,能使出他渾身解數(shù)的話、紀家滿門一起上又如何?

    但他今日對陣的不是敵人,是他的老丈人和三個大舅子——不能還手是肯定的,要討好他們消氣、挨揍也是肯定的。

    陳遇白活了這二十幾年,奇門盾術(shù)五花八門廣有涉獵,唯獨挨揍這事他還沒試過。

    一大清早新婚夫婦就帶著幾大車的禮回門,從國師府到鎮(zhèn)南王府一個時辰的車程,卻直到日頭高照時才到。

    鎮(zhèn)南王府的正堂,除了臥病的艷陽公主和侍疾的二少夫人,紀家人都已到齊整了,靜候回門的小姐和姑爺。

    鎮(zhèn)南王妃遠遠一見小離就已濕了眼眶,小離也立刻掙脫了她家夫君的手跑過去,母女兩人執(zhí)手相對淚眼。

    而一旁鎮(zhèn)南王端坐如山,下首一口氣立了紀西紀北紀南三個,個個都意味深長的盯著國師大人看。

    陳遇白暗暗深吸一口氣,當(dāng)即毫不含糊、下擺一掀便對紀霆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禮,口稱“岳父大人”。

    一般女婿上門也不過如此,何況這是大夜第一清貴的國師大人。那三個小的——紀北與紀南面面相覷,紀西木著臉沒有表情。

    紀霆倒是微微的笑了起來,虛抬了抬手:“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行如此大禮。”

    陳遇白依言起身,束著手、垂著眸,一副聆聽教誨的老實模樣。

    紀霆嘆了口氣。

    “那日,事發(fā)突然……不過也總算情有可原。如今既然禮都成了,沒什么好說的,以后你就是我鎮(zhèn)南王府的女婿。”

    這話即便陳遇白不敢置信,聽了也是心頭一熱,連忙又拜了下去。紀霆一個眼神,紀西立刻大步上前扶住了妹婿:“今日回門是喜事,不必拘禮。”

    陳遇白抬頭看向他,紀西的笑容越發(fā)情真意切。

    陳遇白心知肚明,知道今日是躲不過了。

    果然就聽紀霆緩聲說道:“你們娘倆有什么悄悄話進屋說吧,我們父子幾個在這里練練手、權(quán)當(dāng)切磋,到了吃飯的時候再來叫我們。”

    陳遇白一聽就知道不好,轉(zhuǎn)頭用目光去尋他家夫人,可是他家夫人聽父親這樣和顏悅色,哪里還想得到其他,歡天喜地的攙著鎮(zhèn)南王妃往后去了。

    她果然從不叫他失望……國師大人微閉了閉目,暗自嘆口氣,打起精神迎戰(zhàn)紀家四父子。

    **

    紀府滿門習(xí)武,正堂前的開闊地便是一塊練武場。紀霆閑庭信步般走到兵器架前,仿若隨意的挑了桿長槍。

    陳遇白平常只使劍,最討厭那些個刀槍棍棒,可是到了這種時候,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拿起一桿與泰山大人手中一般的長槍。

    紀霆沉聲低喝,猶如雷霆萬鈞,手腕輕振,手中長槍如電而來!

    陳遇白只敢格擋,一連二十余招疾步后退,最終被逼至練武場角落,身后就是兵器架,退無可退,他足尖一踏、騰空翻身而起。

    國師大人的輕功自然是一等一的,長袍緩帶、翩然欲仙。

    可惜鎮(zhèn)南王幾十年戎馬生涯,論對戰(zhàn)之術(shù)他怎會輸?他等的便是此刻!

    只見紀霆回手便是一槍,長槍刺破黑色冰綢下擺,槍身如長棍,一整道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了國師大人背上。

    那皮rou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棍子的聲響,場邊紀家三子聞之俱是心頭一顫——紀家家法著身便是這聲響啊!

    陳遇白硬挨了這一記,悶哼一聲、勉強落地,長槍插入地下半寸才穩(wěn)住了身子。

    紀霆收了槍,紀西連忙上前攙扶妹婿,父子倆配合的簡直是天衣無縫。

    “沒事吧?”紀西關(guān)切的問他家妹婿。

    陳遇白整個后背火辣辣的,心都要從嘴里噴出來了,堪堪緩過一口氣,低聲道:“……無妨。”

    紀霆點頭夸贊道:“遇白的內(nèi)功十分精深,輕功也是一流,很是不錯。”

    新女婿挺著背上那頃刻間已腫起老高的一道,笑的謙和不已:“小婿不敢,以后還要請岳父大人多多指點。”

    “我老了,以后就要看你們年輕人的了。”紀霆對兒子們說,“你們陪遇白切磋切磋吧。”

    紀北紀南一聽就要出列,卻被紀西攔住:“爹是長輩便罷了,我們幾個就別再動刀槍了,自家人切磋,不如——比劃比劃拳腳?”

    紀北立刻摩拳擦掌的表示:拳腳啊?他有興趣啊!

    陳遇白微笑著看向紀北,紀西卻皺了眉訓(xùn)斥紀北道:“輪到你了么?你懂不懂長幼尊卑!”

    長、幼、尊、卑——大舅子自然是長、是尊。

    國師大人垂著眸苦笑:“既然二位都是切磋拳腳,不如一起來吧。”

    紀北愣了愣,紀西卻立刻笑瞇瞇的挽袖子:“也好,爹剛夸你內(nèi)功深厚,我與紀北不成器,便一起討教了。紀南,你等下一場吧!”

    神武大將軍干脆利落的應(yīng)了聲“好!”。

    陳遇白當(dāng)時還以為這是紀南有意放水,畢竟那日若不是他搶親在先,神武大將軍和二皇子殿下也洞房花燭不了啊!

    可是占卜之術(shù)天下無雙的國師大人估錯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鎮(zhèn)南王府家傳拳法的威猛剛勁,另一件,是紀西的無恥程度。

    先是兩兄弟聯(lián)手與他比試拳法,紀北性子急、拳法亦是,紀西卻是謀定而后動,只在紀北身后伺機而動,眼看紀北莽撞要輸?shù)臅r候,他就上前來插上一手,瞬時又打回平手。

    那時陳遇白還當(dāng)他是顧著小離的面子,誰知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了快大半個時辰!

    扎實的拳法過招最耗體力,最終雖然雙方打了個平手,可都是氣喘吁吁、內(nèi)力不濟的了。

    這個時候神武大將軍再上來,她是神清氣爽、等待多時,國師大人卻是外強中干、力有不支。

    而紀南被安排在壓軸,不把傷處弄得明顯一些她交不了差,所以……她拳拳招呼在國師大人那張清俊如謫仙的臉上。

    **

    前院鑼鼓喧天的欺負新女婿,后面南華院里卻是低低私語、其樂融融。

    鎮(zhèn)南王妃特意遣散了所有下人,拉著小離的手,細細的問了她新婚這幾日的夫妻敦倫之事。

    當(dāng)聽說只有新婚當(dāng)夜有過一次,王妃懸了幾天的心才放了下來。

    小離雖說年紀已不算小,但她常年服食藥丸,至今未來初潮。王妃這幾日終日的提心吊膽,生怕國師大人莽撞、不知節(jié)制,情到濃處時就怕會傷到了她。

    好在這女婿是個有分寸的,只新婚夜采了元紅便罷手了。

    鎮(zhèn)南王妃很滿意。

    小離雖懵懂,但這幾日被她家?guī)煾笁褐虂斫倘ィ仓滥鞘率悄信g私密,被王妃問了之后小臉紅紅的,埋在王妃懷里撒嬌。

    鎮(zhèn)南王妃撫著懷里女孩薄薄的肩,感慨的嘆道:“這幾年其實母親總是犯難,又想把你留在身邊親自照顧,又想把你嫁給真心愛你之人。如今這樣便最好了,他能這樣照顧你,當(dāng)真是兩全其美,母親再也不會擔(dān)心你了。”

    小離心頭喜悅甜蜜,抬起頭笑瞇瞇的說:“娘娘放心吧!師父他待我很好!”

    “你這傻丫頭!”鎮(zhèn)南王妃笑著點了點女兒小鼻子,“怎么還叫師父呢?要改口稱‘夫君’才對。”

    “夫……君?”

    “對啊,你嫁了他,他便是你的夫君。夫妻之間應(yīng)當(dāng)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你以后要對他恭敬,不許胡鬧、不許闖禍、不許煉丹!”

    小離想了想,說:“可是師父辟了一間煉丹室給我,還給了許多礦石,他說他準我煉丹,只要先告訴他用什么煉、怎么煉,他還幫我煉了一種能發(fā)光很久的霹靂彈!”

    女孩子嫁了好人,縱然還是不懂事,那懵懂也不再是青澀的了。王妃撫著女兒紅潤豐澤的臉龐,心里頭連最后一絲擔(dān)心都放下了。

    得遇良人,不過如此。

    只是終究不舍得——雖說是為了報答秦桑才養(yǎng)在身邊的,雖然鬧騰總是闖禍,但這么多年了,這個小人兒早已是她的心頭rou了。

    “好,他有這份心便再好不過了……小離,今晚睡在母親這里好不好?”王妃柔聲的問她。

    “好啊!”小離高興的扎進她懷里,可立刻又問:“那我?guī)煾杆膬耗兀俊?/br>
    王妃見她知道時刻牽掛夫君,笑瞇瞇的捏捏她臉頰。

    “請他睡嫏嬛軒吧。今晚你們就在府里過夜,明日一早再回去。”

    **

    于是當(dāng)夜,鼻青臉腫的國師大人,獨自睡在了嫏嬛軒。

    這個地方,他曾經(jīng)多么克制的只敢站在窗外,如今終于能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歇在這里過夜,卻又只有他一個人。

    國師大人暗暗暴躁又郁悶的懷疑鎮(zhèn)南王妃也討厭他!

    和顏悅色的揮退了服侍的婢女,他冷著臉躺在床上生氣。

    被褥都是新?lián)Q的,可床帳里有形容不出來的一股幽幽清甜——到底是她住了這么多年的地方。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身下的床她曾經(jīng)躺過,就在這個位置,那溫溫軟軟的小身體……國師大人深吸一口氣,艱難的坐了起來。

    他下床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四處看了看,最后在南窗下的梳妝桌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