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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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垂著眉眼聽著,沒有說話。 “桑桑,今日鎮南王府那個笨丫頭……”端密太后有幾分遲疑的說,“你就不覺得她有些熟悉么?” “熟悉?”秦桑只做不知,“娘娘是指什么?” 端密太后怔怔想了片刻,低低一笑:“沒什么……許是眼見多年夢圓了吧,竟然平白生了莫名惆悵之感。你都不像他,怎么可能那么個小丫頭會像他呢……” 畢竟上了年紀了,方才與國師大人那番對壘著實傷神,端密太后松開了她,以手抵額,昏昏的睡了過去。 華麗奢靡的轎中燃著特制的香料,聞起來與千密花的香味有幾分相似,秦桑靜靜坐在端密太后身旁,車內華貴的紫色飾品漸漸模糊、連綿成無邊無際的千密花……母親剛生產不久,體弱蒼白,坐在那里、懷里抱著尚在襁褓的小離,父親與她玩耍,將她高高舉起,笑著說:“我們小桑桑又長高啦,明年就能長到爹爹胸口啦!” “長到爹爹胸口我就是大人了嗎?”幼時的她興奮的大聲問。 爹爹有著世上男子都不及的俊俏眉眼,笑起來格外溫柔,問她說:“你急著長大做什么?” “我長大了保護爹娘和meimei!”秦桑記得自己當時是這么回答的。 車轎顛簸,浮生如夢,秦桑眼中光亮明滅,輕輕閉上了眼睛。 ** 大皇子死里逃生,端密太后看在皇帝求情的份上勉強放過了國師大人,只罰了三年的俸祿,以儆效尤。 而與此同時,千密使的艷史上又多了一筆:大皇子殿下思慕千密使,國師大人爭風吃醋,一刀斷其四根肋骨! 長得傾國傾城本就礙眼,更何況秦桑一向手段狠辣,如今更是獵艷名單上同時囊括了英俊溫文的武林盟主、邪佞狂妄的大皇子殿下、冷如謫仙的國師大人! 一個女人風sao至此,上京城中的少女們紛紛流著眼淚在家扎小人。 而城中那些肖想千密使不成、將家中小妾婢女染了紫發玩弄的達官顯貴們,紛紛又染了回去——皇帝的長子都敢斷四根肋骨啊,換做他們肯定被國師大人直接一劈兩半! 宰相家的小孫子據此編了個話本:風華絕代的紫發女子徘徊于天之驕子與世外謫仙之間,愛恨纏綿、進退兩難……楚尚書的獨子一人分飾天之驕子與世外謫仙兩角,這出戲風靡一時,場場都是看客爆滿,戲院的單子貼滿了整個上京城的墻壁。 李微然來時手里就捏著一張。 他笑著將寫著“如花美眷易得癡心情郎難求”的單子飛過去,薄紙如刀,國師大人兩指一錯接過,看了一眼,臉色更冷了幾分。 “國師大人的玄武令可還在?”李微然問。 陳遇白點了點頭,“在。” “那……國師大人的貞潔可還在?”李微然笑著問。 陳遇白只有一個字給他:“滾!” “玩笑、玩笑!”李微然笑著抱拳作揖,從袖中亮出一物,“其實在下今日是為此而來。” 那陰沉的玄鐵令牌,四四方方,其上一只展翅欲飛的玄鳥——竟是朱雀令! 陳遇白一皺眉,臉色立即端正了幾分。 “國師大人可知千密一族為何處心積慮圖謀這暗夜令?”李微然手指撫著那振翅玄鳥,聲音低低的問道。 “不知。”陳遇白看了他一眼,“但想必秦桑已告知盟主。” 提起那個名字,李微然溫柔的一笑,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七七四十九枚暗夜令集齊,圖紋拼在一處,便是通往千密圣地的地圖。” 陳遇白冷眸一動,“所以,秦桑才會這么干脆將麒麟令還了回來。” 千密一族要的并不是暗夜令,而是暗夜令上的圖騰。 他之前已曾這樣猜測過——否則即便是秦桑為了紀小離打算,端密太后也斷不會容許麒麟令得而復失。 和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即可,李微然微微點頭,說起了幾百年前的那個傳說—— 上古時候,千密一族侍奉天神,天神褒獎,賜予他們長滿了千密花的圣地居住,族人只要居住在圣地之中,人人都會擁有美貌、智慧與超乎常人百倍的力量。 千密一族得此圣地后修養繁衍、日漸壯大,然后他們不再滿足于侍奉天神與待在圣地安居樂業的生活,開始了對外族的征戰討伐。天神不喜,將他們逐出了圣地。 自此千密一族流離失所,當時的族長求助于慕容一族,慕容族收容了千密族人,為了表達感激與效忠,千密族將通往圣地的地圖獻給了慕容一族。 后來上古神魔大戰,天神隕落,千密一族便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回到千密圣地去。那時候慕容一族已創建了大夜王朝,皇帝察覺到了千密一族的異動,便將地圖交由一名開國名臣。那位名臣便是第一任的暗夜谷主,他將地圖用玄鐵澆筑為七七四十九塊,分別賦予了才能卓著之人,與他們約定:執此令者,守護大夜。 從此千密一族就開始收集暗夜令牌,這幾百年里從未放棄,到了端密太后手中,如今這張地圖上已經只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枚圖騰了。 一旦這四枚令牌到了端密太后手中,千密圣地便將重新現于世間。即便那圣地沒有傳說中的神秘力量,端密太后也能借此籠絡她那些瘋狂的族人,做出毀天滅地、顛覆天下的瘋狂事情。 “你想怎么做。”陳遇白直接問道。 “我會將此令給秦桑,”李微然輕聲說,“請國師大人設法救出那孩子。”即便是武林盟主,宮中高手如云,端密太后的殿中更甚。 陳遇白默了默,忽笑了起來:“顧明珠……不減當年。” 李微然也笑,那雙澄如秋水的黑眸卻始終未曾染上半分笑意,“千密一族的女人,都是如此。” 陳遇白心頭浮現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 “好,我去救那孩子出來。”他答應。 ** 離宮中換防還有兩個時辰,陳遇白“順便”路過了鎮南王府。 自從他出了大理寺再也沒有去見過她。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了什么,連夢里見到她都覺得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他輕飄飄的落在嫏環軒的院子里,屋內亮著燈,有婢女正哄她喝藥:“小姐聽話,這幾日你咳嗽一直不見好,王妃娘娘可憂心了!” 陳遇白眉頭一皺,隨即聽到他的小少女有氣無力的聲音說:“你放著吧,我過一會兒再喝。” 那婢女大約是急了,竟然嚇唬她:“小姐若是還不肯喝,我要去告訴王妃娘娘了!” 陳遇白看不到屋內,只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喝過藥后聲音都苦了幾分:“我喝完了,你別告訴母親了吧!” 一個婢女都能嚇唬她,陳遇白心中極是不快,彈指將那端著空碗走出去的婢女點了昏睡xue,婢女倒地,小離驚起,他又一彈指推開了南窗,皺眉對屋內的人說:“是我。” 小離愣了愣,起身先把那婢女扶了靠墻挨著,才走過來到窗邊:“……師父。” “手伸過來。”他往前兩步站到窗下,清清冷冷的說。 小離一陣心跳,將手伸了出去。 還以為他是要做什么,誰知只是替她把脈。 原本目露期待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 陳遇白細細診了脈,確認了無大礙,緩緩松開手指。 “師父……”離得這么近看著他,小離心里的悸動更加強烈了,“互生情愫……是彼此喜歡的意思嗎?你喜歡秦桑jiejie嗎?” “不喜歡。”她家師父想都沒想,冷冷答道。 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像燃著兩朵煙花在里面。 她極歡喜、但又深覺這歡喜來得不應該,畢竟她自己那么喜歡秦桑jiejie。 “那……”她琢磨著問:“師父曾和秦桑jiejie立過誓約嗎?” 他曾囑咐她,不許與別人立誓約,那么他呢? 陳遇白原本正苦苦思索著用哪幾味藥才能不苦又止咳,聽了這話抬頭看了她一眼。 小離眼巴巴的看著他,等答案。 “什么誓約?”他傾身忽靠近,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這個嗎?” 紀小離眼前一花,清冽的男子氣息稍縱即逝,只留唇上一點余溫。 涼涼的,又燙燙的。 抬頭她家師父已站在一步開外,還是那樣冷冷清清的神色,她卻越看越覺得溫柔親切。 “師父來!”她心中勇氣倍增,對他招招手,小聲的說。 陳遇白往前踏了一步,她雙手撐著窗戶用力將身子探出窗外,唇齒與他的用力一碰。 她這簡直是整個人射過來的,陳遇白雙手扶住她肩膀以免她摔下去,唇上必不可免就被她撞到。 蠢丫頭!陳遇白被撞破了唇rou,口中一片腥甜,又沾上了她剛喝過的藥味,渾身輕飄飄的,他心中暗罵道。 蠢丫頭大半個身子懸在窗外,被他扶著,笑瞇瞇的歪著頭看著他。 陳遇白一下子心中變得特別的滿,細品著血腥味里的藥香,止咳又不苦的藥方也已想出來了。 將她放回窗內,他扶著她肩膀,輕聲正色對她說:“已經這么笨了,不要再胡思亂想。秦桑太聰明,我呢……不喜歡聰明的。” 那日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景象烙在紀小離心底,令她這幾日寢食難安。此時聽他這么說,她頓時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對啊!她雖不如秦桑jiejie美麗聰明,但是要比笨她一定不會輸! “師父你真好!”她感動的淚光點點、渾身充滿了自信! 陳遇白滿意的點點頭,放開了她,“我走了。過幾日再來看你。”說完不放心,微涼的手指在她唇上一點,“乖乖的。” 紀小離心滿意足的點頭,趴在窗戶上看著他離開,黑色的冰綢滑過月下的小院上空,月光都不比她的師父好看。 她很聽話,真的乖乖的幾日都沒有闖禍,連王妃娘娘都夸她難得。 可是還沒到師父來的日子,西里前線來了戰報:紀南率紀家軍大戰西里大軍,大獲全勝! 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鎮南王府卻半點喜慶之意都無。 只因那戰報的最后一行字,寥寥數筆寫了一句:驍騎副將紀東,戰死。 ☆、45第四十四章 ** 紀東帶兵突襲西里,傷重被俘。紀家的男兒從不做俘虜,紀東在敵營醒來后一言未發,打定主意不吃不喝,不過十日,就在遙遠的西里將自己生生熬死了。 西里人狡詐,將紀東已死的消息瞞的嚴嚴實實,卻把他那身盔甲脫下來,挑去兩軍陣前威脅紀南。 而紀南未曾動搖半分,一氣斬了西里第一神將里耶在內的十一名西里戰將,將西里大軍打的退至星涯山更西,不僅守住了夏城、奪回了之前被西里占領的衡州城,更從此將兩國邊界線推至星涯山,斬馬立碑為界。 大夜自開國以來,從未將西里打的這樣痛。 鎮南王這位嫡子、白虎令的令主,被描述成了星宿下凡——據說紀南刀槍不入、無堅不摧,徒手將敵方主將捏死,一人單挑西里一百名壯年大漢。 凱旋的軍隊回朝,整個上京城都沸騰了,無數的鮮花與歡呼迎接他們。皇帝龍顏大悅,論功行賞:鎮南王世子紀南,封神武大將軍,賜入朝議事。二皇子殿下慕容巖,封忠勇王,賜入朝議事。連送了一回糧草去的六皇子殿下都得了封賞。 紀東被俘一事不提,念其慨然殉國,封為英烈將軍,以二等大將軍之禮風光大葬。 可是,艷陽公主哪里要的是什么風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