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奧特曼,妹子、穿成皇帝的反派meimei、王府有悍妃了、系統(tǒng)逼我當男神、總裁和我是友軍、精分,雄起擼、少女與戰(zhàn)車之炎黃血,汗青灑、重生之藥醫(yī)千金、直播:我在山村的悠閑生活、重生毒眼魔醫(yī)
不過,她還不夠格惹國師大人生氣。 陳遇白語氣輕緩,仿佛閑談一般:“太后娘娘如此企盼千密一族興盛,若是她知道有一個血緣純你百倍的圣女現(xiàn)世,一定圣顏大悅。” 秦桑神色里的戲謔之色果然頃刻收的干干凈凈,連嬌嫩的紅唇都退了幾分粉色。垂目靜了片刻,她忽一笑,隨即退了一步,盈盈拜倒。 “國師大人,”上京城叱咤風云的千密使者拜倒在地,紫裙如盛開的花朵般綻放在金石地磚上,她長頸彎著,溫潤優(yōu)美,聲音低而懇切:“這些日子,多謝您照拂小妹。” 非要這樣才肯老實答話。 陳遇白嘴角冷冷勾了個笑,并未讓她起身。 秦桑聲音低低的,繼續(xù)說:“小妹生于千密圣地,因此身負千密純血,的確是千密一族百年一現(xiàn)的圣女之身,但她從小被我喂食丹藥,心智遲緩,根本無法為太后娘娘效力,若是她被人知道,落到太后娘娘手里,恐怕只有被放干血入藥、死路一條。鎮(zhèn)南王府近年風頭太盛,太后娘娘頗為矚目,小妹繼續(xù)留在那里實在危險。所以簪發(fā)禮前一日,我將先國師大人的錦囊放入小妹袖中,引皇后娘娘當眾打開。皇上那道命國師大人收徒的圣旨也是我去求的。” 她將身段放的那樣低,情真意切的姐妹情深,陳遇白卻并未被如何打動,冷聲問:“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把她送到我這里。” 誰都知道大夜年輕的國師冷血無情,秦桑究竟是有什么把握才會把紀小離送來? “因為我知道你會幫我。”秦桑臉上帶著某種倦怠的諷刺,仍是淺淺笑著的,卻帶著一絲苦楚之意,“就像鎮(zhèn)南王收留小妹多年,五大令主是大夜命定的守護者,而千密……千密是大夜的一顆隱癰,有利于除去千密一族的人或事,暗夜令主義不容辭。” 陳遇白微微笑:“你不怕我們殺了她?殺了她,斬草除根。” 秦桑抬起目光,笑的驕傲又決絕:“我活在這世上就是為了她。而只有我還活著,千密一族才會在不久的將來徹底分崩瓦解。” 她說得那樣明白,陳遇白默了。良久他才語氣淡淡的說:“秦桑,你是千密圣女。” 端密太后培養(yǎng)訓練過那么多女孩子擔任千密使,歷任的千密使都是驚采絕艷的。但千密圣女近百年來卻只出了秦桑一個,她是千密一族全部的狂熱與希望。誰也不會相信千密圣女會說出毀滅千密一族的話來。 秦桑大概也覺得這話真是諷刺難解,笑著搖了搖頭。 她已經(jīng)從地上坐了起來,抱著膝目光沉沉的,她的神情里有種思念遠方的遙遠茫然。 “在千密的傳說中,圣地有令族人一統(tǒng)天下的力量,但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千密圣地很美、很美,千密花是紫色的,很漂亮,每到傍晚,遠處是落霞,千密花連天的一片,比霞光還要動人,那個時候……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那個地方的安寧。這幾百來,千密一族為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付出的代價已經(jīng)夠多了,就到我為止吧。”她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從袖中拿出一塊烏沉沉的玄鐵令牌,一揚手擲到了陳遇白手邊的桌上,笑著說:“和國師大人做交易真是一點兒便宜也別想占。麒麟令牌在此,加上我方才的承諾,夠不夠求得國師大人庇護小妹一年?” 她笑的灑脫,陳遇白神色卻有些沉。沒有再為難她,他冷卻干脆的應了一聲“好。” 秦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一件極重的心事般。 臨走時她再次盈盈的向他福了福:“多謝了。” 陳遇白受了禮,忽問:“你要不要見見她?她眼下就在后院內(nèi)。” 秦桑微愣,轉眼便朗朗笑了起來:“不用了,我一向是晚上見她的,她沒見過我這個樣子。”說著,手指拂過冰冷華麗的衣飾,她自嘲的一笑,透過開著的窗,遙遙忘了后院一眼,然后才轉身走了出去。 她走了許久之后,陳遇白將那塊冷硬玄鐵收入袖中,走到窗邊舉目眺望,心中一時些微感慨。 有時,他寧愿自己是那命中之人,好過無可奈何的眼看著一個個鮮活的人走進無法阻止的命運。 世人都道他冷血無情,有沒有人曾為他想過:他這樣的人若是多情,該會有多么傷心? 正惆悵莫名思緒萬千,院中樹枝顫抖和重物下墜的熟悉聲音悉悉索索的傳來,憑窗眺望的人心頭微動,身已先于所想、從窗戶掠了出去,他內(nèi)力提到八成,身形極快,堪堪接住了從樹上跳下來的小少女。 “紀小離!”他怒不可遏的對她大吼:“你在干什么?!” “練輕功啊!師父教過的啊!”小少女理所當然的答:“師父師父!等我練好了輕功,以后師父你被人追殺,我就能逃跑了。” “……我被人追殺、你逃跑?” “唔,我會扔光了霹靂彈再逃跑的。我逃跑之后師父才能無所顧忌,就能一往無前、大開殺戒了!” 國師大人想了想這其中的邏輯,覺得……似乎……也沒什么錯? 他臉色稍霽,紀小離察言觀色,這才敢提出疑問:“可是師父,為什么我每次跳下來你都會出現(xiàn)?是不是……其實你教我的是仙術吧?我以后想見你就從樹上跳下來,對嗎?!” 陳遇白嘴角一抽,抬手就把她扔了出去,怒的眉心直跳。 可小少女已經(jīng)太熟悉這個步驟了,借力空中翻滾幾圈,翩翩如蝶的落在地上,連搖晃一下都未曾,笑瞇瞇的看著他。 “只能從樹上嗎?從樓上往下跳可不可以?墻頭呢?” 國師大人暴跳如雷,怒吼聲連鑄星小院廊下癡睡的鴿子都驚醒:“蠢貨!” 肥胖如雞的戰(zhàn)鴿委屈的嘰嘰咕咕幾聲,將頭埋到了翅膀下面。 * 作者有話要說: 紀北(生氣的上躥下跳):上一章被按住然后氣勢如虎的大吼的人是我!是我!親媽她心里只有紀西!連這點戲份都要給他!抗議! 紀西(腹黑一笑):反正你的粉絲數(shù)少,姑娘們要看的是我~是我~都是我~ 國師大人(目光輕抬):哦?現(xiàn)在是要比粉絲數(shù)量?嗯? (果粉們排山倒海狀搖旗吶喊) 國師大人(滿意一笑):還要比么? 紀家兄弟哭著跑了,后面跟著一小隊癡心的姑娘,邊跑邊含怨帶怒的回頭瞪果粉們…… ————無良小劇場————喜歡點個攢———— 推文: 《 媚殺 》 這些年他教她寫字穿衣,教她舉止禮儀,教她不動聲色,教她射擊暗殺,教她果決狠辣。到頭來卻是她煙視媚行之下,還他一記絕殺。黑道 養(yǎng)成,相當好看。 ☆、21第二十章 ** 紀家三個一路飛馬回到紀府,紀北還在憤怒不已,一路罵罵咧咧、雞飛狗跳的進去,誰知鎮(zhèn)南王紀霆恰在艷陽公主院里,紀北怒氣沖沖的進門,迎面驚見父親大人,三個人都嚇的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 紀霆對著三個兒子皺眉,神情不悅的問:“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拉拉扯扯的在做什么?” 紀霆重規(guī)矩,三個兔崽子這是撞槍口了,艷陽公主眼見他們要挨訓,連忙急步出來,不由分說給了紀北一巴掌,罵道:“難得一天休沐,也不知道老實在家待著陪陪我!眼看著娶親生子的年紀了,一個兩個三個都這么不穩(wěn)重,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公主又打又罵,紀北被抽的直“哎喲”,紀西和紀南都挨了兩下,場面火爆,紀霆不好再雪上加霜,板著臉不說話。 紀北卻被他娘掐的直跳,扯著嗓子告狀辯解:“我們是去國師府看小離了!爹!你快去把小離接回來吧!國師大人那個死人臉真是看著都來氣!一天到晚擺著那么個冷臉,我們小離那么活潑的性子,再在那兒待下去非得憋出病來不可!” 艷陽公主好不容易把人送出去,一聽這話,真來氣了,結結實實的大耳刮子抽過去,怒罵:“國師收徒那是皇上圣旨,輪得到你這小兔崽子說三道四!你想造反啊!” 紀霆也沉了臉的訓道:“國師大人也是你們可以非議的?不像話!” 紀北縮著脖子,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巴。 紀北雖莽撞卻也不至于空口胡謅,紀霆不放心養(yǎng)女,轉臉問比較靠譜的那個:“紀西,你來說。” 紀西不急不緩的上前,沉聲稟道:“回父親的話:國師大人雖然……”他故意頓了頓,神情無奈的看了紀北一眼,才接著說:“但小離天性純良,我們方才去看她,她確實比在府里的時候收斂了不少。” 紀小離從小惹是生非的性子,得多嚴厲的壓制才會“收斂不少”? 紀霆眉頭一皺。 紀西微嘆了口氣,繼續(xù)說:“國師大人教徒有方,今日我們?nèi)齻€都見識了,佩服不已。只是就像紀北說的,小離性子活潑,給國師大人惹出了不少禍——聽說前不久她亂闖,毀了園子里一株綠籮,西域的珍稀品種,珍貴至極。” 紀北哪里懂紀西這話的用意,只知一味護著小離,又嚷嚷起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下回去賠他一筐!” 艷陽公主冷笑了一聲:“我們?nèi)贍敽么蟮目跉猓∥饔蛞苼淼氖パ┚G蘿,繁衍了兩百年還沒死的也就國師府那一株了,三少爺您有多大的能耐,去哪兒找一筐來賠?” 紀北呆了。 紀西低著頭不說話,紀南亦是無奈默然狀。紀霆想了想,嘆了口氣說:“小離這樣可不行。還是早日接她回來吧,這么打擾國師大人,實在不是個辦法。” 父親這么說,紀北就明白了,頓時一蹦老高:“什么時候去接?!我這就去!” 艷陽公主聽得分明,紀西這是在以退為進,等的就是紀霆這話呢!她心里恨兒子癡戀小野女,正憤憤的眼神灼灼,可紀西垂著眼睛不看她啊,她不能明說,正氣的沒法,紀北這又撞上來!艷陽頓時勃然大怒,過去就拎了小兒子的耳朵,一邊往里面扯一邊破口大罵。 紀南實在忍不住笑意,說了句“我回娘那里”,轉身跑了。 只剩紀霆與紀西父子在院中,身后廂房里傳來紀東的慘叫聲和娘親的怒罵,紀西抬頭笑著對父親說:“對了,今日兒子請國師大人為大哥卜了一卦,國師大人說大哥此行‘光耀門楣、福澤弟兄’。父親盡可放心了,大哥一定不日就會凱旋!” 征戰(zhàn)西里的大兒子遲遲未歸,紀霆和艷陽公主一直掛念。一聽國師大人卜了這樣好的卦,紀霆威嚴的面容上也有了笑意,“但愿!”他笑意未減,又難得的打趣兒子說:“我看你盼你大哥回來,比我跟你娘都要急切幾分。” 紀西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父親,索性笑著默認。 “前幾日娘去了張閣老家,聽說那張家大小姐賢惠溫柔,娘對她頗為中意。等到大哥這趟回來,我們是不是就要有嫂嫂了?” “還未有眉目的事,別胡亂議論。”紀霆對兒子們一向嚴肅,說完見紀西低眉順目一副受訓的表情,又覺得好笑與不忍。 年少之時的一心一意有多么熱切真摯,他也曾體會過。 “你娘她有時脾氣不好,但你們幾個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她不會眼睜睜看你抱憾終身的。”紀霆低聲對兒子說,“放心吧。” 父親能這樣說,紀西簡直欣喜若狂,嘴角掩飾不住的彎起,抱拳給他爹行了個禮,“多謝爹爹!” 紀霆看他那強自鎮(zhèn)定又壓抑不住歡喜的模樣,笑著拍了拍他肩,轉身進去解救紀北。 紀西這會兒哪里還管紀北死活,平日里那么沉穩(wěn)的人,高興的在院中平地一跳老高。 綠木成蔭的院中清風陣陣,無聲的拂過少年柔軟的歡喜。 很多年后,紀西功成名就、妻賢子孝,支撐著一個大家族,護衛(wèi)著大夜與他的家庭,變成了一個內(nèi)斂深沉、不喜言笑的男人,一如此刻他的父親這般。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不怎么常想起這時了,年少的記憶和他曾珍愛的小少女,都已被他滿懷溫柔的深深深藏。鎮(zhèn)南王府的院子雖然百年不變,但那時,不管他如何懷念,在院中一站便是一整個明月夜……都沒有再感受過此時這般柔軟的清風拂面。 一如他這一生最鮮衣怒馬的歡喜。 ** 紀家父子在院中閑談時,秦桑也已回到了宮中。 通往千密殿的宮道曲折幽深,兩旁栽滿了一種形似千密圣花的淺紫色植物,秦桑緩緩而行。轉過一段抄手游廊,一旁花叢里極輕的一陣悉悉索索輕響,秦桑嘴角一彎,隨手捻了一片花瓣。 “唰”的一聲,注了內(nèi)力的花瓣如刀一般割破花從,里頭埋伏著的人發(fā)出“哎喲”一聲懊惱的叫,額上貼著那片花瓣滾了出來。 秦桑向那人微微的福了福身,笑靨如花:“六殿下安好。” 可慕容宋顯然不怎么好,恨恨的剝下額上的花瓣,他揉著額頭、瞇著一雙俊目,神情高傲又不屑的問:“秦桑!你這一陣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又想干什么壞事?” 秦桑美目一蕩,聲音又柔又媚的反問:“六殿下在說什么呢?我何曾干過什么……壞事?” 她的語氣意有所指的令人發(fā)指!六皇子殿下漲紅了臉,蹦到她面前,咬牙切齒中帶著某種氣急敗壞的怒吼:“你!” “六殿下息怒,”秦桑打斷了他的氣急敗壞,“動怒傷腎。” 慕容宋一愣。 動怒不是傷肝么?關腎什么事? 那什么才傷腎好不好? 他猛然醒悟,接著便勃然大怒,跳腳指著她怒道:“我那日是被下了藥才……我平常……我沒有傷腎!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