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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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完全混亂了,為什么舅母來打mama,三舅舅還指責mama。 陸美顏說了這句話,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是朱曉琴。 “小姑你懷孕了,卻給你二哥喂安眠藥,你這是安的什么心思?”朱曉琴怒氣沖沖的問道。 她的確是很生氣,陸美顏懷孕了,在這樣的關(guān)頭懷孕了,如果懷的是陸仁的孩子,她會痛恨陸美顏更恨陸仁,他這是要讓凱凱如何自處?多一個親表弟?表妹?還是親弟弟meimei? 如果這個孩子是李建華的,那陸美顏這個賤*人就太無恥了,為了你,自己丈夫已經(jīng)身敗名裂了,如今在醫(yī)院躺著半死不活也有你的功勞,可是你居然懷孕了?你口口聲聲愛你二哥,你這孩子是太陽照出來的嗎? 看到二嫂身子都在顫抖,陸閑以為是二嫂真的很愛二哥的緣故,再這樣鬧下去,大家都不好看,況且父親幾個小孩當中最疼愛的其實是meimei,二哥已經(jīng)賠進去了,不能再把meimei搭進去。 他只好上前拖著朱曉琴,開口道:“二嫂你先跟我回去,你也知道二哥剛剛出來,心情不好,難免會想不開,之前進醫(yī)院的時候你不是說見他把剃須刀對著自己嗎,二哥跟小妹關(guān)系好,說不定是二哥讓她做的,他現(xiàn)在剛剛醒來,還需要人照顧,你還是先過去吧。” 半拖半拉的把朱曉琴給勸走了。 老太太兩次吐血就有些嚴重了,劉大夫建議還是去醫(yī)院再檢查一遍穩(wěn)妥。 而陸美顏為了證明自己,自然不能再高高的端著,也去醫(yī)院了。 李曼想一起跟去,被老太太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留下了,還讓李霜看著她。 英子偷偷的電話給李想了,跟她說了老太太的情況,讓她回家注意一些。 畢竟是家丑,老太太是不希望別人知道的,哪怕是親近的孫女,李想一直對英子很好,私底下相處的比跟老太太親密多了,英子會從老宅回來,心里不僅僅是惦記著自己的兒子媳婦,更加惦記著這個感覺和自己親孫女一樣的李想。 就算英子不告訴自己,李想也知道,因為這個錄像帶就是她寄來的,想必對李家來說這是一份很大的驚喜。 不過后來又聽到陸美顏居然懷孕了,她理直氣壯的說是李家的,還真是有可能,因為前世,陸美顏是生了個兒子的。 原本以為這次就能把陸美顏打到谷底的李想,十分郁悶。 一步一步的連環(huán)設(shè)計,利用朱曉琴對陸仁的仇恨,拉陸仁下馬,之后把陸美顏服用的安眠藥加入陸美顏給陸仁送的雞湯當中,因為陸美顏有殺死吳星寶的前科,就算她解釋,知情人都不會相信,而且這種安眠藥是陸美顏獨有的,有關(guān)系的其他人都沒有。 然后再在這個時候把陸美顏和陸仁兄妹亂*倫的視頻寄給老太太。 正常陸美顏傷害自己的親哥哥一定會受到陸家摒棄,而李家知道陸美顏居然和親哥哥亂*倫,一定會受不了要離婚,她就不相信,李建華這個男人,現(xiàn)在陸仁都倒臺了,他還會忍得住。 卻沒有想到,在這最后關(guān)頭,陸美顏懷孕了。 原本的籌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到了今天,呼吸都緊著,可是到了最后一步,卻忽然不受控制了。 李想接到英子的電話的時候正在跟孫福清下棋。 孫福清最近教李想的課程越來越散了,以前把她跟狗一樣使勁的虐,一會丟海里,一會放到懸崖上去,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作風,教李想修身養(yǎng)性。除了讓她學畫畫,還教她下棋。 李想很有耐心,對人心也很有洞察力,圍棋學的非常快,不過還是老下老輸,但是可以看出她的進步,每一局都比前一局更懂得籌謀。 可是接完電話的她,就有些心浮氣躁,落子匆忙,明顯沒有章法,一副要和孫福清同歸于盡的模樣,最終李想輸了,輸?shù)谋人谝淮蜗缕暹€多。 “本來還想你高中了,讓范范和你一起去上學,可是你這樣的心性,我還是繼續(xù)讓老師在家里教范范吧。”孫福清手里摸著黑子,低著頭不看李想。 孫福清也暴躁過,當初他只身一人在國外,為妻子為未出世的孩子報仇,面對的都是一群窮兇惡極的人,無數(shù)次的絕望,就想死在某片不知名的林子里,算了,可是最終他還是挺過來了。 “去醫(yī)院看看你mama吧,給她換一束花。”見到自己說這話,李想低頭不語,很是氣餒的模樣,孫福清慢吞吞的把棋收好,站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李想隔兩三天都會去一次醫(yī)院,可是每次看到mama跟一個死人一樣躺在那里,她就覺得有無盡的悲傷。 特別是記起小時候一幕幕的生活,再想到自己在孤兒院的時候其實是有mama的,mama還離自己很近,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她是待過瘋?cè)嗽旱模酪粋€明明沒有瘋的人被逼瘋是有多痛苦,這種感覺,她自己嘗試了一遍,已經(jīng)覺得血冷,可是她前世不知道,她的母親一樣被送到精神病院。 作惡的人用已經(jīng)犯下的罪行來給你判新的罪行。她害的mama進精神病院,卻用此來判定自己也有精神病。 她無論做了什么都可以逍遙法外。 李想買了新的花,重新?lián)Q了水,插到了花瓶中,開了窗,讓陽光照進來一會。 她坐在mama的床邊,看著陽光照在mama臉上交織的疤痕上,如同照在一具尸體上面一樣。 她的手握著mama的手,一樣的冰涼,誰也溫暖不了誰。 復仇很累,心心念念的算計,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李想看著mama,雖然滿臉傷疤,但是至始至終,在mama身邊總有一種安詳?shù)臍庀ⅲ屇阆胍揽浚屇阏一亓α俊?/br> 她不能心浮氣躁,她要走的路很長。 李想離開了病房,在她關(guān)門的一剎那,病床上的女人手指再次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李想離開后,病房外頭的孫福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每次看到這小姑娘,挺直的后背,就覺得心中莫名的很痛,不僅僅是看到曾經(jīng)的自己,她充滿了一種孤注一擲的力量,像是不怕死亡的死士,要拉著別人陪葬,自己曾經(jīng)也是這樣,可是他是孫家的子弟,即使殺人了,放火了,最終還是被老爺子派人救了回來。 可是她呢,她背后只有一個似乎永遠醒不來的女人。 她只能繼續(xù)朝前走,沒有雜念的走下去。 李想去看了老太太,老太太身體檢查了一遍,受刺激過度,老人家心臟受不住,其他沒有大問題,就是要求一定要靜養(yǎng),再受不得半點刺激,否則下次再吐血就不好辦了。 坐在老太太身邊,李想習慣的握著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但是平日向來愛吃rou,身體還是很壯的,手雖然滿是皺紋,卻不同于自己mama的冰冷,而是溫熱的。 李想的手緊緊的握著老太太的手,一臉擔憂。 比起裝,李想裝的比李霜像,因為她至始至終在李家,只能依靠老太太,陸美顏是絕對依靠不了的,天生的對立面,所以李想對老太太的依賴是百分百的,和李霜的搖擺不定不同,她只能依靠老太太。 “奶奶,對不起,今天我在孫叔叔家和阿厘一起學畫畫,都不知道你進了醫(yī)院了。”李想緊緊的握著老太太的手很是自責。 老太太實在是疲乏,她此刻不想跟任何知道內(nèi)情的人說話,包括自己的兒子,見到就心痛。 家里有三個女孩,李曼已經(jīng)是被她老娘教壞了,跟自己這個奶奶不親,李霜心機太多,畢竟是旁支的孩子,再好,也終究是沒有真心,只有這個孫女,當初自己堅決要把她從孤兒院領(lǐng)出來,如今看來是做對了,雖然智商不高,讀書成績一般,學習吃力,但是不惹事,安分,貼心。 老太太撫摸著李想的手,靠在病床上一臉疲憊,嘴里喃喃著:“這是報應(yīng)啊,報應(yīng),當初就不該貪圖人家家世,不應(yīng)該啊……” 李想任由老太太嘮叨,等她嘮叨的渴了,就給她倒水。 “奶奶,你別想太多了,你的身體要緊,家里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李想看著老太太喝水,一邊說,一邊眼淚就落了下來。 “奶奶,他們說你進醫(yī)院了,我都嚇壞了,我生怕奶奶不在了,家里就我一個人了,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李想說著撲倒老太太的懷里,止不住的大哭起來,她很想哭,只是沒有哭的地方,她不敢在mama面前哭,怕mama只是睡了,其實知道她,每次在mama面前,她都做的很好的樣子。 她沒有理由哭,她是李家二小姐,走了狗屎運從孤兒院里被拎到富貴人家生活。 所以此刻,借著擔憂老太太,李想很痛快的哭了一場。 老太太被李想這一哭,倒真是哭出了一點柔腸出來,的確,自己不能倒下,有這樣不靠譜的兒媳婦,李家還不知道被折騰成什么樣。 她拍了拍李想的后背道:“想想,別哭了,奶奶不會有事的,你去幫奶奶把英子叫來,我有事吩咐她。” 李想哽咽著點頭,抹了抹眼睛,出去了。 叫來了英子,李想就站在外頭并沒有走遠。 “你回家去把曼兒那丫頭的梳子拿來,上面要有帶著頭發(fā)的。”老太太叮囑道。 “成,我知道怎么做,你安心休息,想想那丫頭說的不錯,要是你倒下了,這李家還不知道被折騰成什么樣。”英子安慰了老太太幾句,就出去了。 “劉奶奶你要取什么,我?guī)湍闳ツ冒桑愣寂芰艘惶炝恕!崩钕胂騺砀⒆佑H厚,見到她一副很累的模樣,開口道。 英子今天是累的夠嗆,她也年紀大了,來來回回折騰的不行,又想到老太太這樣,應(yīng)該去買點吃的給她補補,兩頭跑,于是就答應(yīng)了讓李想回去取,并且交代偷偷的拿來就可以。 老太太要李曼的頭發(fā)一定是要檢測她到底是不是李建華的種,這件事老太太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因為沒有道理結(jié)婚了十多年了還懷疑以前的事情。 現(xiàn)在陸美顏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理直氣壯的要求檢測,但是李曼的就不好這么說了,所以要私下進行。 原本出了吳星寶的事情,老太太就覺得有點懷疑,不過還是相信兒媳婦不是那樣不靠譜的人,沒有真正行動,可是這次,跟自己親哥哥亂搞實在是觸及老太太的底線了。 李想回李家拿了李曼的梳子,戴著手套,清洗了一遍。 再回到醫(yī)院,卻沒有直接去老太太那里,而是拿著梳子去了陸仁的病房。 趁著陸仁身邊沒有人的時候,陸仁還在昏迷,沒有醒來,李想用梳子給他梳了幾次頭發(fā),并帶了幾根頭發(fā)下來。陸仁這么久都在雙規(guī),頭發(fā)還挺長的沒有理。 并在他的床頭放了一個小收音機,還把原本放的比較遠的水果刀,移到了陸仁床頭的桌面上的水果旁邊。等做完這些,她就回到老太太那邊。 “劉奶奶按你的要求,我是戴著手套拿著梳子的,直接放袋子里了。”李想把袋子給了英子。 “好,辛苦了,你去陪老太太吧。”英子拍了拍李想的頭發(fā)。 老太太睡不著,其實她在等檢測結(jié)果。 她心里很矛盾,多年來期盼著有孫子,既希望陸美顏懷的是兒子的孩子,又不希望是。 那樣的女人,他們李家要不起,可是如果不是建華的孩子,那李家什么時候有孫子?她是知道兒子在外面有女人的,可是也沒有聽說懷孕什么的,難道他們李家就天生要絕后嗎? 老太太游移不定,此刻看著李想,覺得幾個孩子就她最貼心,心中對李曼的身世越發(fā)懷疑,莫非只有這個才是親生的?畢竟血脈不同啊,自己在醫(yī)院躺這么久,李曼也沒有過來。 這時候老太太忘記了是她呵斥不讓李曼來添亂的,李曼沒有出現(xiàn)又怪李曼不孝,人總是這樣,好的時候做什么都千好萬好,一旦懷疑了,不好了,做什么都是不好的。 此刻她心中事情頗多,壓根睡不著,而且還有那邊陸二哥的事情,陸美顏真的糊涂的去下了安眠藥?莫非是想一起死了?想到兒媳婦最近老吃安眠藥的事情,老太太也有點捉摸不定。 越想越煩。 李想跑來看老太太的時候,是沒有回家的,身上還背著她的畫畫的作品,雖然到了孫福清家是下棋,但是說的借口,做事也要做全套,此刻見老太太心煩,李想開口道:“奶奶,我給你看我最近畫的畫好不好,老師夸我很有天份呢。” 老太太點了點頭,也好,有點事情做總比這瞎想的好。 李想畫的大多是植物,原本是用來平緩心態(tài)的,所以乍一看,心情還是很好的。 不得不說,李想很善于偽裝,她的畫,已經(jīng)能夠欺騙一下教她畫畫的閻老頭,有那么一瞬間,閻老頭真的覺得這畫充滿陽光,非常平和,可是往深處看,認真的用心看,才會發(fā)現(xiàn),每一幅畫,即使是普通的小草,似乎也暗藏殺機,連也嫩綠柔軟的葉子,都如同刀一般,能劃開人心。 這時候閻老頭才知道為何孫福清要花那么大力氣把自己請來教這小姑娘畫畫,小姑娘的心性需要磨礪,如果不把這種暴虐的情緒發(fā)泄在畫上,她會很危險,至少畫能讓她宣泄。 閻老頭繼續(xù)教李想畫畫,卻不怎么看她的畫,因為用他的說法:“看了小姑娘的畫,食欲都沒有了,心情也不好了。” 此刻老太太就有點這樣的情緒,本來她就受刺激了,咋一看李想的畫還挺舒暢的,藍天白云花草的,可是仔細看,就覺得不舒服,她自然不會以為是畫的問題,只是覺得是自己身體問題,都是被那賤*人給氣的。 這時候李建華急沖沖的進了老太太的病房,面色不知道是喜還是怒,不過看到老太太和想想一起看畫的場景,倒是挺溫馨的,醫(yī)生說老太太不能受刺激,他也就平緩了心態(tài)。 他其實剛剛從陸美顏的病房里出來,剛剛吵了一架,不過終究是檢測出來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他李建華的。 陸美顏百般辯解,李建華耳根子極其的軟,心煩的要死,最終還是跑到老娘這邊來了。 “媽,你好些了嗎?” 老太太看到兒子來了,自然是要問那個問題,揮了揮手讓李想先出去。 李建華見到李想乖乖的離開病房,手下意識的翻了翻桌面上擺著的畫,開口稱贊道:“不愧是我的女兒,畫的真好。” “說說,什么情況?”老太太看完那畫,心里焦躁的不行。 “媽,孩子應(yīng)該是我的,可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我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過下去了。”李建華提到陸美顏就一臉怒容。 老太太不忍心看兒子的臉,盯著那畫,眼神陰霾,開口道:“建華,陸美顏她二哥如果身體不行了,就沒有復起的希望了,但是陸家還在,我們李家的家業(yè)對她三哥陸閑來說最多只是一個分公司,而她大哥陸慶已經(jīng)是軍區(qū)的少將了,更是前途無量,當年娶她的時候,她家沒有這么興盛,已經(jīng)是我們高攀了,可是如今差距更大了。當年是媽不對,居然同意了這么親事,可是如今婚也結(jié)了,這個節(jié)骨眼你要跟陸美顏離婚,陸家人不會同意的,而且別人還會說我們李家眼皮子淺,陸家二哥一倒臺就拋棄人家妹子,我們只能忍,既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就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養(yǎng)著她吧。” 李建華手里原本是輕輕的抓著那畫的,可是聽自己老娘說到后面,他的手青筋爆出,已經(jīng)把那畫都快抓爛了。 最終有力無氣的應(yīng)了句:“媽,我知道輕重。” 這時候英子臉色不太好的敲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