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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樁樁一件件細數。 “你個王扒皮,害得我兒累死在田里,你該死!” 小刀在王員外手腕上輕輕劃過,血珠四濺,王員外的手無力耷拉下來,他痛到猙獰:“啊!” “你貪圖我兒媳貌美,欺負我崔家無人,欺她孀寡,搶占她身子,她寧死不從,你還不肯放過,你真該死!!” 小刀又在王員外雙膝劃過,他再次驚叫,很顯然腳筋也保不住了。 “我崔家僅留一份血脈,可你那好兒子只是一時興起便打斷了他的腿,害得我家根兒從小體弱,不過就是想抓一副治病的藥,居然因為見到你沒有行禮就不讓藥鋪賣藥給我們,我呸!” 這次小刀對準的是王員外的雙眼,利刃刺入,鮮血如柱噴涌,王員外痛暈過去,又被崔婆婆扎醒。 至始至終他都像身體被定住一般,除開顫抖和尖叫,一動不動癱坐在椅子上,任由崔婆婆擺弄。 崔婆婆冷聲道:“你那兩個女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偷偷溜出門玩耍怕被發現,居然伙同王恒挖地道從我家過去,每次經過還要拉扯jian夫踩在我孫兒腿上玩鬧,呵,現在都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怎么欺負人,桀桀桀……” 王員外為富不仁又教子無方,當真是死有余辜,軒瑤和仲蕪只是冷眼瞧著,并未出手阻止。 再看向地上躺著的其他幾位青年人,軒瑤感慨道:原來所有的意外都有跡可循。 這一刻她不知該同情這些化為干尸之人,還是同情報復手段比朱厭和靳南呂更像妖魔的崔婆婆。 余光瞥見身旁神色如常的仲蕪,他飄飄然站在屋檐下,完美融入身后假山,好似發生再大的事情也與他無關,甚至半分驚訝也無。 忽然記起他在岔道口看向右側最后又決定往左側走,軒瑤傳音道:“你早就知道這里在發生什么,故意帶我繞一圈,拖延時間?” 好叫崔婆婆把這里的人全殺光了才讓她過來? “沒有,真就是想活動一下脖子。”仲蕪臉不紅心不跳,非常平淡 * 的講出這句話。 軒瑤噘嘴,不知該不該相信他說的。 便在這時,崔婆婆提刀刺向王員外胸口,軒瑤終于還是站不住了,她飛身沖入里屋,招出剪刀直朝崔婆婆刺去。 她對崔婆婆始終抱有惻隱之心,并不想傷她,只想逼她遠離王員外而已。 豈知崔婆婆發現有人闖入,還將剪刀對準她,非但未行躲閃,反倒加重手中力道,半分遲疑也無,直直刺入王員外心口。 手持刀柄,硬生生在心口轉了一圈,才罷休。 變故來得太突然,王員外甚至連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已經死絕。 斷月剪蘊含仙力,對崔婆婆這樣的魂體傷害極重,軒瑤見她不肯退讓只能偏了偏角度,將刀尖錯開。 大仇得報的崔婆婆轉過身來幽幽盯著軒瑤,臉上掛著詭異的笑。 “對你,這刀怕是不管用吧。”她拋開沾滿鮮血的小刀,妖氣凝聚成刃,向著軒瑤頸項刺來。 軒瑤急急避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崔婆婆:“崔婆婆,你瘋啦!” 崔婆婆身上爆發的強盛妖力讓她不得不謹慎面對。 妖刃與斷月剪短暫相撞,妖刃化霧,斷月剪撲了個空,妖刃又繞開斷月剪重新聚刃,掃向軒瑤面門。 軒瑤側身避過,收回斷月剪,以仙氣包裹雙掌朝崔婆婆抓去。 崔婆婆冷笑:“小姑娘我勸你莫要多管閑事。” 軒瑤勸說:“大仇得報,崔婆婆你該收手了。” 若不然,等昭錦來了,便只有化為飛煙的宿命。 “收手?”崔婆婆像是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狠厲低吼,“世事不公,無人關心我可憐的孫兒,那我就殺光他們所有人!” 她說罷欺身向前:“小姑娘倒也有幾分本事,你的血想必大補。” “荒謬!”軒瑤拍飛崔婆婆的手掌,“濫殺無辜,吸人精血,是為妖,別執迷不悟!” 她的這一掌蘊含仙力,崔婆婆吃痛的面部扭曲。 而軒瑤同樣發覺掌心異樣,詭秘的妖氣竟企圖鉆入她的身體,影響她心智。 好在她警覺,未讓妖力有機可乘,可這也讓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崔婆婆被妖力控制,正在妖魔化。 崔婆婆極度痛苦,可她還像不要命一般直往軒瑤身上撲。 黑煙猶如屏障擋在軒瑤與崔婆婆之間,仲蕪來到兩人身側,指尖驅使著黑煙屏障如巨網一般包裹住崔婆婆。 無論崔婆婆如何撞擊黑煙,黑煙依舊不動如山。 他斂目看向軒瑤,語氣中帶著責備:“殺她不過一念之間,你這般猶豫,當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軒瑤無力辯解,“崔婆婆也是被逼無奈,很可憐,若是可以勸她收手,多費些力氣又何妨。” 仙人壽數綿長,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她欲殺你,你與她客氣,好肚量!”仲蕪冷聲道:“把她控制住再勸說豈不是更容易?” 軒瑤癟嘴,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小聲嘀咕:“你那么兇干嘛…… * ” 她哪有時間想那么多…… “……”仲蕪語滯,一時竟不知該說她什么。 兩人僵持片刻,仲蕪語氣稍稍柔軟:“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