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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的顫抖,原本抱著軒瑤毫不費力,現如今卻覺得懷中少女有千斤重。 “殿下!”低沉的聲音自黑霧中傳來, 帶著敬畏與忠誠。 黑霧聚攏,凝結成一道黑影,輪廓漸漸變得清晰:“吾終于等到您的歸來。” 黑氣自仲蕪身上溢出,如桑蠶織繭將他和軒瑤牢牢包裹住。 “奇怪,明明離得這般近, 為何還是感覺不到殿下的魔氣?”魔將軍陷入沉思,他的身子愈發清晰,已能隱約瞧出他的容貌。 周遭黑氣一陣動蕩,仲蕪體內爆發出巨大吸力,將黑氣通通吸入體內。 再看時,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一身黑衣露出冰白雪肌,領口的鮮紅妖艷無雙,墨發傾瀉而下更襯得他膚白如雪。 眉心一朵黑心蓮,陣陣黑氣在眉間縈繞 * ,如墨黑瞳無比深邃,丹鳳眼半瞇,薄唇上挑,活脫脫就是一禍國殃民的妖孽。 他專注凝視懷中少女,似乎沒有什么事能讓他的視線挪開。 過了半晌,這才注意到跪立良久的魔將軍,淡淡地說:“哦,朱厭啊,好久不見。” 魔將軍的身形已經清晰,形似猿猴,白首紅足,赫然就是傳聞中的上古異獸朱厭。 朱厭看向仲蕪懷里的少女,為拉近與百年未曾見面的魔君之間的距離,無腦一通夸:“不愧是殿下,居然想到用小仙獻祭喚回力量的方法,佩服佩服。” 仲蕪:“……”又是被屬下蠢死的一天。 朱厭仍在喋喋不休:“殿下,這小仙命可真硬,這樣都死不掉,您把她交給我,保證讓她死得干干凈凈,連根毛都不剩!” 朱厭說完這話才后知后覺發現仲蕪的不對勁,仲蕪賞臉看著他,眼中的暴戾讓他心中一顫:“魔,魔君殿下……啊!” 仲蕪隨手甩出墨扇,待墨扇回到他手里時,天上空蕩蕩,哪里還有什么朱厭。 軒瑤睡得迷迷糊糊,聽見一聲慘叫,悠悠睜開雙眼,對上的卻是一雙浩瀚如星河的黑瞳:“仲蕪?” 懷里少女一聲呢喃,仲蕪轉瞬變回身著粗布麻衣的清郎少年,看不出半分端倪,他淡淡一笑:“你醒啦。” “恩。”軒瑤驚覺自己在仲蕪懷里,小臉一紅,往下一躍,自行御空而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 仲蕪收回手,懷里一空,好像心里也空了一片,再說話時語氣難免帶著落寞:“無礙,我們回鎮上去吧。” “我剛才聽見慘叫聲,你是不是把昭錦暴打了一頓?”軒瑤用她僅有的見識,做著最有可能的推斷,“說到底大家都是同門,打架總是不對,你到時候跟人道個歉哈。” “沒有。”仲蕪隨口說道,“那是鎮上人家在殺豬。” “哦,原來如此。”軒瑤信以為真,“我睡了挺久的吧,咱們快些回鎮上去吧。” “恩。”仲蕪眼中含笑:真好騙。 白芨帶領著十二位少女往鎮上走去,時不時抬頭望望天上的黑云,思緒萬千。 另一邊被大家拋下的昭錦也在看著天上聚集的黑云,納悶道:“今日這天怎么忽然飄來烏云,施雨上仙記錯了時間?” ~~~~ 一番波折后,四人匯合,總算是將被綁架的少女都帶回了縣衙。 言縣令拉著言糖心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軒瑤:“言老爺麻煩看看是不是這些姑娘。” 言縣令還沉浸在找回閨女的喜樂之中,他慢悠悠清點人數,又讓師爺幫忙做了筆錄:“成,既然大家都沒什么事,就回去吧。” “只是這妖……”言縣令仍心有顧慮。 軒瑤信誓旦旦:“言老爺放心,這妖絕不會再來擄少女,既然言小姐沒事,這案子不如就結了吧。” 言縣令也不是那不知變通之人,軒瑤說那妖不會再來,他也就點頭不再追究:“ * 行,那本官就把這案子結了。” 昭錦試探性地問:“那妖把言小姐捉走,言老爺這么輕松就不追究了?” “糖心不但沒瘦還胖了一些,身上的臟污她也說是她自己站不穩摔的。”言縣令回答得理所應當,“軒仙師都說了不追究,本官干嘛咬著不放。” 他仍覺得不夠又補充一句:“咱們這里輪不到拿劍的捉妖師說話。” “噗。”仲蕪憋笑,看著昭錦吃癟,當真是渾身舒暢。 “算了,你們都說放過那只青蛙就放了吧,若下次他再作妖,別怪我不講情面。”昭錦憤憤地說。 其他人也不理他,待一切事情都處理妥當,林妙兒這才來到軒瑤身邊,發出誠摯邀請:“姑娘若是得空,不如去我家里吃些酒釀?” 一提酒釀軒瑤饞蟲又犯了,她想也沒想就應下:“好呀!” 洗漱過后的言糖心聽說軒瑤他們都要去林妙兒家吃酒釀,大小姐脾氣上來,命令道:“妙兒,本小姐也要去。” “行啊。”林妙兒脾氣很好的應下。 就這樣一行六人浩浩蕩蕩往城外林妙兒家的點心鋪而去。 這兩日林妙兒不在,林大叔無心顧及點心攤,桌椅上已經落了灰,他垂頭喪氣地坐在房里,時不時望著窗外,就盼著林妙兒能早日回來。 “爹!”林妙兒沖進茅草屋,甜甜喚了一聲。 “妙兒回來啦!”林大叔早已老淚縱橫,他拉著林妙兒的手,“妙兒,跟爹一起收拾行李,咱今日就搬去鎮上,這里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