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讓她們先等著。” 瓜爾佳氏幾人一聽,皆站了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臣妾幾個也該告退了。”云珠無奈,只得讓靈樞將備好的禮給她們帶上,又親自將人送到了殿門口,被瓜爾佳氏阻止這才罷了。 …… 弘歷回到前院書房,靜坐在案桌后面,心想自己登基不到半個月就有人想挑起帝后不和,想著讓自己猜忌富察家了……哼,這些人不知道當初皇父在給自己挑嫡福晉的時候之所以會選中云珠一方面是她優異于其她秀女,另一方面卻著著實實是看中了富察家的家風的。 富察氏一族向來是帝王心腹肱骨,跟著太宗一起打天下,世祖、圣祖皆年幼登基,富察家也是全力支持,不像其他世家大族,走一步看三步,畏懼攝政王、輔政大臣的權威,這樣一個家風樸實、內斂、盡忠盡職的家族,又怎會像那些奴才秧子出身的家族那么膚淺,一朝得志便猖狂。 要說弘歷還是很欣賞當年的敦肅皇貴妃年氏的,做為一個女人,她有才情,有姿容,與她相處,如咀鮮花,芬芳難忘,然而她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出身,整個年家除了不忘圣祖恩典的年遐齡,又有多少個沒有驕滿之情?! 而被雍正當做皇儲培養的他這些年又深入了解了大清幾代帝王的成長之路,圣祖親政初期受制于鰲拜不得不與輔政大臣斡旋拉攏他們對抗鰲拜的經歷又讓他深深明白,這些世家大族看重的是什么。 相比他們,與傅恒一起從少年成長起來的他更加深刻地明了富察家的男兒骨子里的那種屬于軍人獨有的驕傲,他們深信自己的路自己闖,沒有血汗的鍛煉換不來一身的鋼筋鐵骨……這樣的家族人才,就算給了高功厚祿又如何,至少他們是靠自己的能力拼搏得來的。 吳書來無聲地推門進來,“皇上。” “查出來是誰指使的?”從養心殿回乾西二所途中聽到的說話,什么皇后權傾六宮,又有皇上的寵愛,又有嫡子傍身,娘家又有勢力等等,就算他明知這是有人設計安排也難免心情受影響。只可惜那設下這局的人沒料到他一回到正院揮退了奴才想與云珠靜處時又恰巧聽到了云珠與家人的說話。 她看起來事不經心,其實比任何人都聰慧,外戚別人看著風光無限,有著種種好處,只她擔憂家族父兄以后步履艱難,無須她這個皇后她的兄弟也能靠著自身的才干使家族昌盛不墜。 富察家的人也不是眼皮子淺的,家風好,心思自然正,別人又怎么懂呢?! “回皇上,”吳書來小心地垂下頭,恭聲道:“奴才讓暗衛查清了,話是……慈寧宮傳出來的,兩位側福晉還有金格格在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候說了些這方面的話。” “啪!”弘歷放在案桌上的手忍不住猛拍了一下,面色森然,“賤人!”竟敢挑撥他皇額娘與云珠的關系! 他是絕不承認他對云珠的感情會受這些流言影響的。 云珠是真鳳之命,她五福俱全,旺家旺夫旺子的命格無可摘指,自從她嫁給自己,皇父的身子健康了,皇家與宗親關系和睦了,大清也日漸強盛,自己不但嫡子嫡女個個健康聰明,子嗣也少有夭折……自己更從不需為后宅分心。 想到早先封后大典上出現的異象,他更確定云珠就是能承輔他真龍氣運的人,否則太和殿上的金龍怎么會大放光芒?! 皇額娘也是老糊涂了,且不說云珠是她的正經兒媳婦,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動搖她就是動搖江山社稷,就單富察一族,那也是他的肱骨之臣啊,她這樣的行為不僅是斷他臂助,傳揚出去還會教臣子對皇家離心離德! 就算她不喜云珠,也該為自己這個兒子著想吧?!也難怪皇父對她親近不起來,這就一喂不熟的,自己和云珠這么多年白孝順她了! 206六宮(下) 行了封后大典,自然不能再住乾西二所,有了弘歷的旨意云珠借口遷宮,將不少有心前來示好、打探消息的拒之門外。 弘歷一登基,便連續頒了不少恩旨,撇開加封兄弟宗親不談,像隔了兩代的無所出的嬪妃可由家族接出宮奉養,不僅不會被指“不孝”,且對接圣祖嬪妃出宮奉養的家族來說是一種榮耀,既能宣揚家族仁孝之風又可提升家族未出閣女兒的名聲,再者,這對于老寂于宮中的圣祖嬪妃更是一種安慰,這簡直就是三贏的事,要知道圣祖爺的嬪妃真的是很多的,如今這恩旨一下,皇帝又允許她們帶自己的東西出宮,還另賜了金銀,能出宮的哪里還會留下,最終“自愿”留居宮中的不過寥寥兩三人,也都遷到了壽安宮怡養天年; 又有放年老的宮人、滿二十五歲的宮女出宮回家,并賜予一定的財帛……使他“仁義之君”的名聲漸漸被宣傳開來,再加上皇后在宗親勛貴當中的印象極好,一時之間也沒人敢對皇帝如此恩寵皇后有二話。 剛坐上圣母皇太后位置的鈕祜祿氏自然不樂意看兒子媳婦一條心,這富察.云珠家世、名份、權利、兒女……什么都有了,再繼續得兒子專寵,自己這個皇太后豈不白當?以后說話哪里還有份量?! 而且這盛大隆重的封后大典真真把她圣母皇太后的冊封典禮遮得一點光芒都不剩了!這讓剛搬進慈寧宮睥睨著太上皇新舊嬪妃的鈕祜祿氏跟寒冬臘月澆了盆冰水一般,無味透了。 含笑讓前來慈寧宮行禮的皇后回去——就算她想多訓示幾句也不成,人家禮部官員盯著呢,再者,禮成后還有皇帝的其他嬪御等著參拜皇后。 這“皇太后”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她能從顧太嬪容太嬪等充滿笑意的眼底讀到這樣實則帶著輕視的意味,胸中彌滿了怒火,卻不得不笑著回應眾人的恭賀奉承。太上皇還在,她就算有心打壓她們也不能做得太出格,偏偏這幾個都是膝下有兒有女的,只等著兒子長大就出宮去享清福,根本就不需要太過顧忌她這個圣母皇太后。 各種不滿,在烏喇那拉氏和金氏參拜了云珠這位后宮之主后趕到慈寧宮侍奉請安下稍稍平復了一些,“今天是皇后的大好日子,你們不在跟前服侍跑到慈寧宮來做什么。”她似笑非笑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心中略升起一絲得意。 除了皇后,弘歷后宮的這些嬪妃若想過得好些還是得依靠自己的,興許有個得圣寵的皇后在,她們更得巴結自己…… “皇后娘娘如明月當空,誰能比得,自有姐妹們小心作陪,皇上呵護。妾仰賴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恩澤,才能做得這明月旁邊的星星,也不知何時方能報得這深恩厚愛,只有時時侍奉太后跟前才算略盡孝心。”金籬是太后賜給皇上的,自認是慈寧宮的人,她不比高露微朝中有人,在金家大部份族人被清出內務府后更加地看透了自身的處境,連烏喇那拉氏都能折□段跑來侍奉太后了,她一個太后身邊出來的包衣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金meimei說的是,皇后娘娘天命所屬,尊貴不凡,得皇上愛重是應該的。”太后的笑顏還未綻開,烏喇那拉.妮莽衣已一臉欣羨地搶先道:“臣妾長這么大還未見過咱們大清舉行這么隆莊的典禮呢。” “現在國庫豐裕,典禮辦得盛大些更能讓天下臣民感受到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的尊貴!” “咱們大清以孝治天下,這皇后再尊貴還能大過太后娘娘去……” 能在皇宮里活下來的都是人精,雍正和弘歷打著讓皇太后與太妃太嬪們相互牽制的算盤,這慈寧宮住著的太嬪太妃們也打著皇太后與皇后不合的小算盤,這樣一來,自己也好見左右逢源,生活得自在些,要是太后與皇后同心,那精力還不得放到自己這些昔日情敵身上啊,人在屋檐下,她們自然不想過時刻被找碴的日子。 這當中,便有幾個受了烏喇那拉家的好處,時不時地替她說一兩句好話,更明著稱贊皇后實則膈應太后,讓她心生罅隙。 你一言我一語的,皇太后越聽越覺得不是那么回事了,道理是這樣,可這后宮大權、中宮箋表都是掌握在皇后手中,只要皇后地位穩當,哪里還有皇太后什么事?! 等人一散,積壓了一天的怒氣直沖腦海,叫了高嬤嬤安排人在皇帝路經的地方說幾句外戚勢大的話…… “主子,”秦嬤嬤想說什么卻被她喝住,“好了,秦嬤嬤,你要說什么我都知道,我也不是非要跟皇后過不過,不過是出出氣罷了。你也知道,太上皇不待見我,如果皇上再不將我這個皇額娘放在心上,處處只聽皇后的,我還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就算是這樣,臨時設的局紕漏多啊,萬一被查出來怎么辦?!秦嬤嬤擔憂道:“皇上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是——” 太后冷笑,“就算知道是設局故意說給他聽的又怎么樣,這難道不是實話?等他回過頭想查,還能查到慈寧宮頭上?!高嬤嬤的本事你也知道的,不用擔心。” 秦嬤嬤不再言語。 她們都不曾料到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弘歷便吩咐身邊的吳書來盯住說話的人,之后又有宮中暗衛順藤摸瓜,皇太后更因受傷之后脾氣陰晴不定常常為難云珠而成為弘歷的重點盯梢對象,于是真相很快就出來了! 云珠不知這其中曲折,只奇怪弘歷怎么撇下太和殿的一干臣子跑回乾西二所,剛好母親瓜爾佳氏及幾位嫂嫂過來恭賀自己,便引著她們說一些富察家忠君愛國、安守本分之類的話,增加皇帝對富察家的信任,卻沒想到歪打正著,黑了皇太后一把。 當晚,弘歷便讓她盡快搬進長春宮,“等二月二龍抬頭剛好讓宗親福晉和內命婦正式入宮參拜。” 在這之前,其他人的冊封禮就先擱著吧。 ****** “主子,這長春宮看著可真闊朗!”華麗、清雅、闊朗、花木扶疏,合四季之景,住在這里一年到頭也不會厭煩。 靈樞清點內庫,素問侍墨司綺幾個歸置她房間的物品擺設,幾位管事嬤嬤也各司其職或盯著下邊奴才或與總管太監清點庫房……只叔貂與明心帶著幾個宮女陪著云珠將長春宮里外逛了一遍。 “這是皇上特意留給主子住的宮殿,自然處處得主子的心意。” 長春宮的殿閣布局與其他宮殿大致沒什么兩樣。 主殿面闊五間,殿前左右設銅龜、銅鶴各一對,黃色琉璃瓦歇山式頂,前出廊,明間開門,隔扇風門,次間梢間均為檻窗,步步錦支窗。明間設地屏寶座,上懸弘歷御筆親題的“敬修內則”匾,以后宮妃便在這里行禮請安。東側有花梨木雕竹紋裙板玻璃隔扇,西側有花梨木雕玉蘭紋裙板玻璃隔扇,分別將東西次間與明間隔開。東次、梢間以花梨木透雕龍鳳和鳴蘭芝仙草紋落地罩相隔,東次間南部設臨窗木炕,北部落地罩內為翹頭案、桌椅;東梢間南部設臨窗木炕,北部為八角罩;西次、梢間以一道花梨木雕萬福萬壽紋為邊框,內鑲大玻璃的隔扇相隔,內設避風隔,西次間的南北部均設木炕,西梢間作為暖閣,是居住的寢室,南部設木炕,北部為寢床。 東配殿為綏壽殿,西配殿為承禧殿,各三間,前出廊,與轉角廊相連,可通各殿。長春宮南面即體元殿的后抱廈,為長春宮院內戲臺,是聽戲娛樂之所。 后殿為怡情書室,面闊五間,東三間布置成讀書寫字之所,西三間鋪上了木地板,放置了云珠的各種樂器,是她撫琴歌舞之所。東配東配殿曰益壽齋,西配殿曰樂志軒,各三間,其中兩間分給素問靈樞居住,其余四間放置云珠的嫁妝算是做私庫用。 207皇恩(上) 富察.芙靈阿以新帝潛邸格格的身份一躍封妃! 除了皇后,誰有這個榮耀,烏喇那拉.妮莽衣和高露微這兩個側福晉如今也不過多了個封號,也難怪乾西二所二進左邊第一廂院里個個喜氣盈盈。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富察.芙靈阿親自扶起了平嬤嬤等人,“多虧大家扶助才有今日。” 平嬤嬤和秋葉幾個喜極而泣,“主子言重了,奴才不過盡了該盡的本份,能遇上主子這么好的……是奴才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富察.芙靈阿知道她們是做給皇后新撥下來補足六位數的隨侍宮女及太監等人看,緩聲道:“今日大喜,一會兒都到秋葉那兒領三個月例錢的賞。”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眾人聞言眼睛一亮,早聽說這位主子是好侍候的,沒想到還是個出手大方的。 將底下各人的神色收進眼里,富察.芙靈阿又淡淡地警告道:“你們以后都是我景仁宮的奴才,做事只要盡心盡職,不弄虛作巧,我自會護著你們,給你們一個好的結果,這宮中規矩也不必我多說,但凡我發現有二心者,攆出去……那是輕的。”重的,自然不必多說,慎刑司走一遭,又或者身死族滅。 新來的一聽,心中一凜,恭敬地隨其他人一道垂首答道:“是。” “額娘!”永璜跟玉寧一起走了進來,面上一片歡喜,“給額娘請安。” 平嬤嬤立時帶著其他人退了下去。富察.芙靈阿連忙扶他們起來,柔聲道:“怎么來了,可給你們皇額娘請安了?” “剛從皇額娘那兒來的。”永璜扶著她坐到榻上,“兒子聽說皇阿瑪封額娘為妃,賜住景仁宮便趕來道喜了。” “今天皇額娘在主殿兩側的桂樹槐樹底下放了石桌石椅說是等中秋時給我們賞月呢,真是神奇,不到半個月時間原本萎靡不振的大樹已經精神了起來,我還看到了新芽呢。”玉寧偎到了她身邊,“額娘,皇額娘說讓女兒住永壽宮呢,與皇阿瑪賜給額娘住的景仁宮中間隔著乾清宮。” “是嗎。”富察.芙靈阿一點也不訝異,她以前或許有與嫡福晉爭寵之心,可在看到弘歷對福晉的維護寵愛與福晉的手段后選擇了恭順,讓她徹底歇了心思的卻是自己觀察到的與家族打聽到的關于福晉的種種傳言,不是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嗎,她怎么與天命眷顧的人去斗?! 運氣福氣有時也是一種實力。 看著已長成英挺少年的兒子,又看了看生得眉目如畫與自己有幾分像的女兒,“永璜大了,身邊人都把得住,明年大選秀后生活上也有人照顧,額娘這心也就安了大半,只有玉寧,才七歲,以后要自己一個人住,有個好歹額娘也看顧不到。” 永璜臉一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玉寧不以為然,“女兒身邊又不是沒奴才伺侍,我一天有半天是跟jiejie們一道念學騎射,剩下的半天還要跟嬤嬤們學女紅才藝,也不是一個人的。”而且永壽宮就在養心殿和長春宮慈寧宮附近,誰敢對她這個公主不敬?! 和敬和徽兩位公主倒是好,平時也不吝照顧指點玉寧,只是陪讀的宗室女們卻也各有心思……富察.芙靈阿嘆了口氣,“你若這么想就錯了,額娘蒙你皇父恩典冊封為妃,這生生打了烏喇那拉氏和高氏的臉,必被她們視為威脅,更何況,我和高氏仇怨極深,額娘如今恭妃位倒不怕她們,只擔心她們朝你倆下手……若你們兄妹有個三長兩短,額娘還有什么指望。你住永壽宮是好的,離你皇阿瑪皇額娘也近,可這榮寵有時也會成了別人嫉恨的根源。” “女兒會小心的。”玉寧已經曉事,聽了這話頓時明悟,伴隨著好事而來的不一定是福,“難道皇額娘是故意拿女兒當靶子的么?我聽皇額娘說五妹滿了六歲也會住進來的。” “以你皇額娘的手段還用不著拿你當靶子,再說你要是個不得寵的公主,豈不更艱難?!你難道忘了烏林珠郡主找你麻煩的事了?” 烏林珠是多羅理郡王弘韙的嫡女亦是唯一的女兒,與三胞胎同年出生,弘歷登基恩封宗親她由“縣主”越級晉封為“郡主”——這是親王嫡女才能有的品級。 烏林珠從小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性子養得有些驕縱,不太明白自家在宗室中尷尬的地位只知道自己成了郡主,被往來親戚、奴才恭賀幾聲便有些忘形,在一眾陪讀格格里除了對和敬和徽還稍帶恭謹外連玉寧都有些不放在眼里,幾次三番踩著玉寧顯威風。 小孩子間的磨擦宮中長輩未嘗不知,只是不好插手,弘歷未登基前富察.芙靈阿就算心疼也只能讓女兒小心避讓,免得給弘歷帶來絲毫不好影響,可玉寧一成了公主,她立即讓女兒找機會在眾人面前反擊,讓烏林珠丟臉。 一個小小的宗室郡主也敢在公主面前耍威風,真以為她阿瑪是親王了?! 不必宮中長輩出面,烏林珠自己也會被教導她們的師長懲罰,回了理郡王府也會被親長教育…… 未登基前大權在握的親王還會顧忌名聲和宗室影響,一旦登基為帝,這皇家威儀便不容侵犯。 然而,這侵犯與被侵犯者的身份地位有時也決定了事態的發展,富察.芙靈阿細細地替玉寧分析了一番,嘆道:“若非生在皇家你們怎會小小就學習這些……額娘將秋葉給你,她是額娘身邊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邊額娘這心也踏實一點。” “這怎么行,有平嬤嬤和秋葉姑姑在,額娘也輕省一些。再說,女兒身邊的芳梅芳桂也是忠心可靠的。” “你身邊的芳梅芳桂是好,經事卻不多,有秋葉看著,額娘才能放心。”富察.芙靈阿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們好額娘才好,額娘身邊有平嬤嬤呢,內務府新撥過來的青蘅紫藤看著也是不錯的。” 想到那個珊玲,富察.芙靈阿心中冷笑,沒抓到證據,不過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高氏的人……她反其道而行之將珊玲放到身邊就是想讓她動手腳,只有真正地抓到高氏謀害宮妃的證據,才能徹底掀開她曾經“舍命救駕”的光環。 不徹底鏟除掉高露微,她夜不能安枕。 永璜玉寧不再言語,從小額娘就教養他們怎么觀察身邊人是否可靠,哪個可以培養為心腹,哪些個能倚為臂助……在用人這一方面他們確實還沒什么發言權,也暫時無法給予生母什么有力的幫助和回報。 他們也曉得,只有自身平安長大額娘的地位才能穩固,同樣,只有額娘好了他們在這偌大的深宮之中才有依靠,皇額娘待他們再好也隔了一層。 …… 如果說富察.芙靈阿這邊是喜氣洋洋那么高露微那邊就是氣急敗壞了,算良忍讓了這么久,然跟烏喇那拉氏一樣只封了妃,憑什么?那個女人無寵無功,還害過皇后,皇上難道忘了么?! ——某人顯然忘了自己也插了一腳。 還有富察.芙靈阿那個賤人,然也封了妃,只比自己少了個封號!她有兒有女,再進一步不難,可自己呢,熬資歷? 她是當皇帝的嬪妃不是官員啊,一想到“熬資歷”就仿佛看見了自己如花的容顏枯萎衰老可怕場景……高露微恐懼之余深嫉起皇后嬌美清麗的模樣,為什么皇后會是上天眷顧的真鳳之命,為什么她就能培育出養顏的玉蘭果? 太不公平了! 不老的容顏,高高在上的地位,可愛聰穎的兒女……如果她能擁有,如果她能擁有…… “唔……”鮮血如絲緩緩逸出她淡粉的唇角。 “主子!”松嬤嬤大驚,身無重病,年少吐血,這是短命之兆啊。“您這是?快,快叫太醫——” “嬤嬤!”高露微止住了她,“我沒事,不用叫太醫了!不過一時想不開,血不歸經……歇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