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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凰蹙眉,圍繞著尸體逡巡一遭才道:“脖頸上套著麻繩,可傷口只有一條,應該是死后才把人吊上城墻的。” 林知意接口道:“若是尋常邪祟殺人都恨不得拆骨掏心,場面都極其血腥殘忍,很少會有邪祟這般只挑人扒皮,還恨不得讓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的。” 阮星闌打了個響指,笑道:“對!一般邪祟干壞事兒,干完就跑了,站原地不動,等著被正義的玄門修士殺啊,這邪祟殺了人,還刻意把尸體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給人看,這是為什么,鳳凰,你說!” 小鳳凰蹙眉道:“如果不是藝高人膽大,仗著修為高深,想與修真界公開為敵,那想必便是刻意引導修真者來此地了。可是,這扒人皮的邪祟,究竟出于何種目的,這清河地界內的家族門派,也不止姓常的那一家,難道通通都成了瞎子,啞巴了?” 其實這點也好解釋,修真界不管是家族還是門派,都要面子的。哪家要是出了點事兒,那都恨不得關起門來藏著掖著偷偷解決,不讓外人笑話。 這扒人皮的邪祟在犯第一次命案時,定然已經有玄門弟子過來絞殺了,遲遲未能除了這邪祟,便可知這玩意兒的厲害。 想了想,阮星闌偏頭詢問慕千秋:“師尊,那封自山下來的書信,是哪個家族門派所寫的?” 慕千秋道:“匿名信。” “匿名信?吶吶吶,倘若是騙師尊玩的呢,師尊就那般草率的派人下山了?” 慕千秋:“從山下傳來的書信,會先經知意的手,然后再送到本座面前。” 如此一來,阮星闌就懂了。 那些信件會先拿給林知意看,等林知意篩選一下,然后再送到慕千秋的面前。 他抬眸望了林知意一眼,暗暗琢磨小可愛最近奇奇怪怪的。該不會是出于一己之私,故意把他們引來此地吧。 林知意神色一慌,面色通紅道:“師尊,師兄,你們……你們是在懷疑我?我……我沒有,不是我……我什么也沒做,我當時被師尊責罰,一直在寢殿反應,未提前篩選那些信件。” “我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別緊張啊。”阮星闌噗嗤笑了一聲,上前拍了拍林知意的肩膀,嘻嘻笑著,“你,我,還有鳳凰,咱們仨兒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再怎么打,再怎么鬧,那也是關起門來,咱們自己家的事兒。可一旦出了劍宗,咱們就得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說對吧,小鳳凰?” 小鳳凰很難得沒有反駁,點頭道:“是,哪怕是死,我們三個也得死在彼此的手里。外人沒資格,也不配。” 林知意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滿臉委屈地點頭:“是的,師兄說的對,我不敢欺瞞師兄,萬萬不敢。” “不敢就好,你最聽話了。”拍了拍林知意的肩膀,替他把落葉拂掉,阮星闌抬眸瞥了小鳳凰一眼,砸吧砸吧嘴。 “別看我,也不是我動的手腳。”小鳳凰的語氣涼颼颼的,“我即便再討厭你,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也是,鳳凰肯定不會干這事兒的。阮星闌深信不疑。 “來來,咱們從頭再捋一捋線索。首先,這邪祟是個男的,店小二已經招供了,只殺女不殺男,只剝皮不圖色。殺了人不逃之夭夭,反而大張旗鼓地讓別人發現尸體。”阮星闌總結這兩日得來的線索,捏著下巴道:“修真界有沒有這號邪祟,厲害到連常家都搞不定的。” 林知意搖頭:“我不知。” 小鳳凰蹙眉:“有這種癖好的邪祟?他要那些皮干嘛,又不能吃,不能穿的。” “穿?你說穿?”阮星闌聽到了關鍵點,靈光一閃,還真從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了一號人物。 這邪祟說起來,跟原文里的孽徒,還有那么幾分淵源。 孽徒前生是魔君,座下魔兵數以千萬,還有一元猛將,名喚郎竹。 這郎竹的本體,就是一根竹子成精了,通身蒼翠,長得細條條的,可男可女,畢竟竹子是沒性別可言的。竹子沒心,打中間是空的。 魔君得了這根竹子,知曉對方沒心肝的,便扒了一名玄門修士的心肺給他安上,打那兒以后,這郎竹就與魔君定了血誓。 為魔君之命是從,跟隨魔君四處征戰了數百年,壞事做盡,惡事做絕。 據原文里介紹,這郎竹生得極美極美,一度想為了魔君修成女身的,可惜魔君瞧不上他,只把他當條聽話的狗。正因此,郎竹以為自己的模樣不夠美,所以才討不得魔君的喜歡,遂到處扒拉年輕貌美女子的皮囊給自己換上。 后來魔君被慕千秋所殺,血誓被毀,郎竹身負重傷不知去向了。 眼下這他娘的,郎竹竟要重出江湖了? “師尊,我可能猜到對方是誰了,”阮星闌蹙著眉頭,糾結道:“但如果我說了,師尊能不能不要追問我是如何得知的?” 慕千秋點頭:“好,你說。” “郎竹。” “你還記得郎竹?!你……你把什么事兒都想起來了?”小鳳凰神色驚慌起來,猛然往慕千秋身前一護,“師尊,快摁住他!他要變身了!” 阮星闌:“……” 慕千秋:“……” 林知意為難道:“師弟,你莫不是還沒睡醒?師兄變什么身?郎竹怎么了,后山不就種了很多郎竹。” “此郎竹非彼郎竹!二師兄,你躲我身后!”小鳳凰滿臉警惕地望著阮星闌,磨著后槽牙道:“別動他們!要動就動我!我陪你玩,只要你別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