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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見歡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這回很難得沒有嗆聲,乖順地轉過身去。 阮星闌收了魂石,深吸了好大一口氣,這才取出一根發帶,將眼睛覆了起來,之后脫下外裳,邊往前走邊道:“七月公子別怕,是我,天衍劍宗阮星闌,我奉城主和家師之命,前來相助,你莫怕,這些都是幻象,委屈你忍一忍,我這便過來救你了。” 不愧是爐鼎文,設下的關卡就是名不虛傳,其實阮星闌這話是騙七月的,根本就沒什么幻象,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全看當事人怎么想了。 不管事后七月是否會羞憤自刎,眼下阮星闌卻是萬萬不能見死不救的。 修真者的六感都異于常人,即便眼睛看不見,但他能聞聲尋人,摸索著湊了過去,半蹲下來,將劍宗的宗袍蓋在了七月身上,又問:“你若是還清醒,就跟我說說話,別讓情……咳咳咳,別讓情|欲占據了你的意識海,七月?你能聽見么?我來救你了。” “阮師兄,救……救救我。”七月的聲音異常沙啞,想來在這鬼地方被折騰了兩天兩夜,哪怕是鐵打的身子都吃不消,“地……地……啊哈,啊,地……地底下有東西,救……救我。” 阮星闌一愣,伸手往他身下一摸,冰冷冷的,很真實的滑膩觸感— —是血,好像是竹筍一樣的東西,從地底下冒了出來,穿透了七月的四肢,把他當個畜牲一般釘住,之后肆意享用,這般沒日沒夜的玩弄,即便是沒生命的東西,也讓人難以忍受…… 第30章 與師尊同行啦 不敢繼續深想, 阮星闌咬了咬牙,心想難堪也比要了他的命強,遂徒手將竹筍似的東西掰斷, 七月疼得悶哼一聲, 身子立馬狠狠哆嗦起來。張了張嘴, 發出一聲異常粘膩的痛呼聲。好像戳中了他極疼的點, 連聲音都啞了。阮星闌沒由來的一抖。 “不怕,不怕, 疼一下就好了,忍一忍。沒事的, 別怕。” 阮星闌恨得牙根癢癢,要是被他抓到是誰背后搗鬼, 定然要把對方捶得稀巴爛,簡直太過分了。怎么能無緣無故把一位溫潤如玉的公子搞成這副模樣?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簡直氣煞他也! 把竹筍逐一掰斷之后, 阮星闌摸索著把宗袍往他身上一裹,輕聲問:“還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 “阮師兄,這……這真的是幻象嗎?還是說……你才是幻象?我……是不是已經被……被……”七月語無倫次道, 顯得很驚慌失措。 即便阮星闌沒看,也知道他此時此刻是什么形容,定然是遍體鱗傷,滿身凌|亂。 “是假的,你既然喊我師兄, 難道連師兄的話都不信么?閉上眼睛睡一覺吧,一切都會過去的。”阮星闌索性將人打暈, 省得七月緩過神來要生要死。 直接打橫將人抱了過去,林知意問:“師兄,怎么樣了?我們可以轉過去了么?” “可以了, 但你們得答應我,這事得保密,你們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不知道。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全是假的。” 阮星闌在書里待的時間越長,越覺得這里真實的可怕,身邊的人也越來越真實,讓他都覺得有點恐慌,生怕自己陷在了劇情里,永遠都回不了家了。 “好,師兄,就是死,我都不會說出去的!”林知意大力點頭,滿臉認真道。 霧氣越來越濃,原先來的路也尋不到了,三人無法,只好先尋個山洞落腳。 三人中就數林知意會醫術,阮星闌也最信得過他,于是便同路見歡在山洞門口等著。林知意負責在里面幫七月清理療傷。 晚風襲襲,阮星闌站在上風口,余光瞥見路見歡抱著劍倚在巨石上,緩了許久,才低聲問:“是你干的?” 路見歡蹙眉,抬眸望他:“什么?” “天女祠,還有擄走七月的人,是不是你?”阮星闌單|槍直入,直接開門見山地質問,“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知道的事情,我大致也知道。” 路見歡眸色一深,攥緊拳頭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阮星闌道:“你知道的,我基本上都知道。” “你果真是記得的!我殺了你!”路見歡暴怒,一躍而起,沖著阮星闌輕削一劍。 阮星闌往旁邊一側,先前落腳的地方立馬崩塌,心臟噗通亂跳,心想這貨是不是有病啊,腕骨都斷了,怎么還這么大火。 當即便道:“喂,好歹我也救過你一命罷?這么恩將仇報,是不是不太道德?” “你放屁!你這個畜牲,我今日就殺了你,替天行道!”路見歡說著,立馬還要往前沖,二人在不大的一片地方打了起來。 阮星闌懶得跟小鳳凰一般見識,身為總攻,心胸得像無垠的草原。于是便道:“我奪了原主的舍!我奪了他的舍!我奪舍了還不行嗎?”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阮星闌,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永遠都別想染指師尊!” 阮星闌心道:晚了,何止是染指了,睡都睡過了。 明面上卻“哦”了一聲。 路見歡氣血翻涌,從唇邊溢出一絲鮮血。 阮星闌無奈嘆氣:“信不信由你,反正話我是說到了。” 忽聽山洞里傳來一聲驚呼,二人同時一愣,互相對視一眼,提劍就往山洞里沖。 只見洞里不知從何處冒出了nongnong的黑氣,將七月死死束縛住,往深不可測的洞xue里拖拽,林知意伸手拽著七月的手,大聲道:“師兄,師弟!快來幫忙!我快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