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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蘇說:“他是徵太子。” 阿瓊搖頭,“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東西,那就是徵太子已死。” 在她的心里,皇位哪怕落到了桓惑手中,那也是桓氏的天下。 但落到了這郁氏培養(yǎng)出來的傀儡手上,只怕才是污了天家血統(tǒng),導(dǎo)致桓氏的天下落到了郁氏手中吧? 薊蘇抱臂不語。 阿瓊瞪了他一眼,“叫你勾引她就這么難嗎?” 薊蘇憋氣道:“這不是難不難的事情……我把她當(dāng)meimei看待……” 阿瓊拍他肩膀,“你膽子大一點,萬一她真肯嫁給你呢?她這人外熱內(nèi)冷,如果連你這個青梅竹馬都打動不了她,那個狗男人就更別想了。” 薊蘇漲紅臉躲開她的手,“她怎么可能肯嫁給我!你想都別想,除非他們抓到了我……” 恰好這時外面產(chǎn)生了動靜,薊蘇頗是敏銳地躍上房梁。 外面來的人竟然還不少,但為首的那個薊蘇認(rèn)得,正是楚氏長子楚鎏。 他帶來的部下二話不說便用劍抵住了阿瓊的脖子,掏出了懷里的信件,問道:“這些信都是你寫的?就是你想與我父親談判?” 阿瓊吐了瓜子殼問:“八抬大轎帶來沒有?沒轎子姑奶奶不去。” 楚鎏冷哼了一聲,道:“帶來了,不過長公主到底在哪里?” 阿瓊指了指房梁,楚鎏這才發(fā)現(xiàn)屋頂上有個人。 不必他吩咐,自有人一擁而上。 薊蘇頗是狼狽地被抓了下來。 他對上了阿瓊臉上那副“你看你這不就被人抓到了么”的表情,甚是不可置信。 楚鎏頓時大喜:“這他娘不就是主上懸賞通緝的桓惑養(yǎng)子嗎?一塊抓起來帶走!” 薊蘇:“……” 后宮里頭一派風(fēng)平浪靜。 足足等了幾日下來,都沒有等到玉修儀受到懲戒消息,反而天子頭一次留寢在了華琚宮的消息猶如涼水入油鍋,令后宮沸騰。 林紫嬙想到meimei哭訴的模樣,滿心便是窩囊。 怨氣這東西并不會因為隱忍而散去,反而越是積累越是深濃。 是以這日林紫嬙特意想方設(shè)法在后花園的涼亭里巧遇了玉鸞,叫玉鸞看見了青嬌嘴角的青紫,還有手背上的針痕。 林紫嬙掩著團(tuán)扇笑道:“我記得這侍女原是玉修儀宮里的,不過她伺候我的時候總是會想念舊主,叫我費力調(diào)/教了好幾日……還不給玉修儀看看成果如何?” 青嬌身軀一顫,忙上前來低頭行禮道:“奴給玉修儀請安……” 玉鸞垂眸瞥著對方。 所以這青嬌是因為她才被人當(dāng)做出氣筒折磨的? 林紫嬙笑說:“對了,修儀推我meimei下水,害她矜貴之軀病好幾日,修儀想要如何交代?” “交代么?” 玉鸞抬眸,對林紫嬙道:“我還以為,是你們身份高貴的世家女郎自己想要做那姊妹共侍一夫的齷齪事情,這才不知羞恥地跳下水去想要勾引主上。” 林紫嬙見她不以為怵,反而當(dāng)面諷刺自己。 她驀地摔了手中的茶杯,又頗是熟稔地抬手想要掌摑奉茶的青嬌一個耳光。 玉鸞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聲音亦是冷了三分:“林淑媛莫不是忘了,自己矜貴的體質(zhì)?” 她說完便將林紫嬙的手腕甩開。 豈料那林紫嬙卻直接摔下了地上,臉頰也將將蹭到了地上的碎瓷片,嚇得尖叫一聲。 她下意識反手摸了摸臉,摸出了一絲血痕。 “天啊,淑媛……淑媛你沒事兒吧?” 林紫嬙斂去眼底的得逞,捉起帕子哭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惜以下犯上竟想毀了我的臉……” 她臉上的傷痕其實很淺,但恰好有那么一道血痕,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后宮里的小打小鬧,太后和天子固然不會理睬,但見了紅,又傷在女子最為重要的容貌上,事情的性質(zhì)又不一樣了。 劉太后生平最憎惡這種構(gòu)害的手段,且又是林紫嬙的遠(yuǎn)親。 林紫嬙就不信,這玉修儀還能回回都撞上大運。 這次不把她打入冷宮,她林紫嬙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玉鸞跪在太后宮外,等了許久。 被派去玉鸞身邊的內(nèi)侍叫桂生,他一直在等玉鸞開口。 主上說了,只要修儀開口,不論什么情況就一定要立刻去找主上。 可修儀好似根本就不記得他這么個人了…… 屋里燭光之處,是林淑媛傳來的哭聲。 太后從屋里走出來,只問玉鸞:“你是否拉扯過她的手腕?” 玉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林紫嬙這次不惜毀容也要叫她吃不了兜著走,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 那么多人看見她與對方撕扯,就算她是無意,也一樣脫不了干系。 她沉默著,劉太后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糊涂的東西,后宮妃嬪有矛盾也并不稀奇,但你怎可直接傷害旁人的面頰!” “太后,修儀只是見不得奴受淑媛責(zé)罰……” 青嬌也在一旁跪下哭泣道。 劉太后搖了搖頭,“你是你淑媛宮中的侍女,還輪不到旁人來插手。” 比起林淑媛,青嬌一個小小侍女實在太過于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