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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 不聲不響,醒了也只是靜靜盯著帳頂,沒有哭喊吵鬧,沒有竭嘶底里。 但就是這種平靜,讓秋月驚慌得很,這譚水寂靜的表面,底下必是暗潮洶涌,一爆發出來誰也扛不住。 她不敢當那個捅破平靜表象的人,要知道,主子本就該狠則狠。 秋月膝蓋一軟,跪在榻前,秦采藍一瞬不瞬盯著她,完全沒有移開視線的打算。 她咽了咽涎沫,哆嗦著稟道:“回稟娘娘,皇后娘娘被廢了,臨江侯府抄家奪爵,紀氏九族立即收押,按律處置。” 很明顯,坤寧宮一黨正徹底垮臺中,作為通敵一黨的中心人物,廢后之子,奪嫡失敗者,陳王湮滅在即,而已經戰死的魏王,同樣討不了便宜。 魏王死了,便不便宜他不知道,但作為魏王遺孀,以及這一府主子奴才,遭殃是遭定了。 誰想沒出路?誰也不想。 魏王府人心惶惶是必然的,張嬤嬤病得厲害,秋月可是費了一番心思,才讓主院勉強維持正常。 秋月是恐懼的,但秦采藍聽了卻沒太多反應,她沉默半響,接著又問:“為何?” “二人通敵賣國,在四年前松堡之役勾連韃靼大王子,也就是這次被生擒的韃靼可汗,里應外合,陷殺松堡二十余萬軍民。” 廢后詔書已布告天下,臨江侯府被禁衛軍包圍,抄家關押同時進行。 此事一起,如同冷水濺進guntang的油鍋,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了,魏王府就在內城,消息還是收得很快的。 “松堡之役?” 秦采藍怔怔地重復了一句。 這一個個字分開,她是認識的,但重新組合起來,卻就聽不大懂。 或者說,她不可置信。 須臾,秦采藍平靜的表像瞬間被擊了個粉碎,她倏地坐起,緊緊盯著貼身丫鬟,“你說的是松堡之役?” 秋月心驚膽戰,卻不得不點了點頭。 “呵,呵呵。” 死寂半響,秦采藍笑了起來,笑聲開始很輕很慢,漸漸提高,最后變得竭嘶底里,瘋狂而絕望。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松堡之役,秦采藍雖沒有親身經歷,卻依舊刻骨銘心,這場殘酷的戰役帶走了她的未婚夫,那個真摯專一的少年郎。 她不得已,只能淪為家族聯姻的棋子,當上了這魏王妃。 婚后種種不如意就罷了,京中貴婦基本都是熬出來的,可惜魏王死了,腹中骨rou也沒了。 這當口,忽然發現她曾經的未婚夫回來了,歷經艱險,但終究立下赫赫戰功,一朝凱旋。 造化弄人,不過區區數年時間,她與幸福擦肩而過,從此如隔天塹,不可望也不可即。 現在竟然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天意? 完全沒有造化弄人,這只是她那位高高在上的婆母弄出來的。 人家區區一個計謀,輕易顛覆她的人生,讓她生存得像一個笑話,這輩子除了遺憾痛惜與怨恨,什么也沒有了。 四年前魏王十五歲,要說他不知情,秦采藍都不信。通敵罪人之妻,想必,她很快連躺在這里諷笑的資格也沒有了。 “秋月!” 秦采藍笑聲倏地一收,直起身軀,帶著淚花的眼眸死死盯著秋月。 秋月心肝發顫,“娘娘,奴婢在。” “備車。”秦采藍聲音不大,卻陰測測的,“馬上去!” “是。” 這樣的主子讓人驚栗,秋月不敢問為什么,也不敢勸,連爬帶滾出門吩咐準備車駕。 秦采藍流產后身體本虛弱,此刻卻行動如風,利索登車出了魏王府,直奔皇宮。 皇后雖然被廢,膝下皇子眼看好景不長,但好歹現在還未有動靜,她依舊是親王妃。 高煦遣人押了陳王,但魏王府他并未關注,畢竟魏王已去世,只余一院子寡婦奴才在。 作為被忽略的魏王妃,秦采藍很順利進了內宮。 不過也僅此而已,內廷不是她的地盤,她玩不轉,她甚至連冷宮的位置也不知道。 這時候,有一個人不著痕跡幫助了她。 這人就是麗妃。 麗妃非常識時務,她與皇后相爭,未嘗沒有取而代之,欲奮戰在奪嫡第一線的想法。 但在落實之前,她母子謹言慎行,言行舉止從未表露過一絲。 進可攻退可守。 在皇太子代天子親征那一刻起,她退得利索,母子二人立即向東宮表示了臣服忠誠。 四皇子剛十五歲,因為接連變故還沒入朝,絲毫權柄沒沾染過,高煦也不是容不下,于是,他表示了欣然接受。 皇后倒臺后,手中權柄立即土崩瓦解,宮權立即落在麗妃容妃兩位本協理宮務的主位手上。其中以投誠最快的麗妃為主,慢一步的容妃為輔。 這邊秦采藍剛進宮門,那邊廂麗妃就獲悉此事。 “她不是正小月嗎?怎么來了?” 對于二十年來的勁敵紀皇后,麗妃是下過一番苦工了解過的,魏王妃作為兒媳,背景她也了如指掌。 作為一個女人,不過轉念一想,她很容易就了解秦采藍的怨憤。 毀了一生的深仇大恨啊!余生也不能好了,若是心胸不夠豁達的人,活著就是一種折磨。 麗妃笑了笑,眸底閃過一絲興奮,“傳話下去,讓人悄悄配合咱們魏王妃。” 婆媳死磕,太讓人暢快了。 對于皇后,她是恨不能食其rou寢其皮,對方越卑賤凄涼,她就越高興。 于是,秦采藍進了后宮以后,隨意喚了個灑掃太監領路,對方很利索就應了。 一行人快速接近冷宮。 轉過最后一個彎道前,小太監站住腳指明地方,退下前狀似不經意提醒一句,“稟王妃娘娘,這冷宮平時都上鎖,也是湊巧,太子妃娘娘今兒來了,才開啟的。” 下次再想來,就沒機會了。 小太監領的路也有意思,剛好不與清寧宮一行重疊,秦采藍側身眺望時,剛好看見紀婉青出了冷宮,登上轎輿折返。 她瞥一眼門環上的黃銅大鎖,稍等了等,等東宮一行拐過彎道,就直接出去。 后一步出來的冷宮嬤嬤們,正掩了門要鎖上,忽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心下一詫,一女子便冷冷道:“開門,我要進去。” 嬤嬤吃驚回頭,就見一素衣銀簪的宮裝女子站在身后,她臉色蒼白難掩憔悴,神情平靜,一雙眸子卻幽深似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