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的手掌輕輕拂過身前的空間，附帶的混沌之氣讓空間泛起一道道漣漪。雖然混沌之氣確實可以影響空間，但主要原因還是最近一段時間這個位面空間強度的急劇下降。

    現在格倫都有一種感覺，只需要自己全力掙脫，就可以破開這個位面的空間屏障，進入到無盡原力海中。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隨時可以脫離這個位面，就不會隨著這個位面泯滅，擁有逃生的機會，也有找尋到其他位面的可能。但無盡原力海里的情況，也不見得就能讓一個圣級安穩生活。

    之前從無盡原力海中抽取能量、收集物質的時候，他也研究過無盡原力海的生存環境。圣級以下的生命，除非有強大的道具，基本無法在無盡原力海中生存。他們在進入無盡原力海的第一時間，就會被不斷碰撞著的紊亂原力撕碎磨滅。圣級以上的存在，能夠掌控意志力量，并稍稍掌控周圍的能量，才可能真正抵抗原力海的力量。

    行走在隨時可能崩潰的位面里，格倫已經可以溝通到原力海，時刻從中抽取著原力填充進混沌空間。

    大量生靈因為各種“意外”死亡，到處都可以看到尸體。這些尸體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腐化分解，回歸到這個位面的能量物質循環中，艱難地維持這個位面的存在。

    一道隕石從天空劃過，墜落在天邊。這已經不是第一顆隕石。

    如果是格倫前世的世界，隕石就是星球外的物質進入星球內。但是這個位面是不存在星空的，天空的太陽、月亮和星辰，都不是他前世認知的星球和物質。

    太陽和月亮是由兩道強大的法則演化，漫天星辰則是諸神在這個弱小位面的一點法則投影。只要位面存在哪位神祇相關的法則，那位不朽的存在就會投影到這個位面的星空。不過這只是法則的一點特性，那些神祇對這個位面不會有任何詳細的認知。

    除非他們順著法則的聯系，不惜耗費神力進入這類弱小的位面查探。要穿越原力海，哪怕降臨一絲意志，對神祇來說都應該是一筆虧損的買賣。他們有神力進入這些弱小到可能隨時會毀滅的位面，還不如在主物質位面的信仰傳播上多花費精力。

    現在，這個虛弱到極點的位面，其空間屏障已經無法完全阻擋無盡原力海拋射的物質。外來物質會逐漸被位面法則消磨，在消磨的過程中就是隕石墜落的過程。那些真正落入位面里的物質，都是位面法則消磨后殘余下來的。

    盡可能地收集這些隕石，也是格倫依然還冒險停留在這個位面的兩個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位面逐漸暴露出來的位面法則。只是每一道法則都太過繁雜，即便讓他全力領悟，也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有太多的積累。

    這里的生靈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他的虛空大陸中也積攢了大量的靈魂，都足夠填充一個空間稍小一些的位面了。在他能隨意溝通原力海的時候，虛空大陸就已經重新開始演化，所有被他塞進入的靈魂，都在吸納著能量等待rou身孕育出的時刻。

    趁著位面衰弱的機會，格倫也直接收集了這個位面的很多物種。但沒有對應法則的支撐，遷移到虛空大陸內的動植物都大批量地死亡。最終只有極少數的植物存活了下來，成為虛空大陸的生命起源。

    “可惜，我對物質和血rou相關法則的領悟還是差了很多，不能憑空創造出完整的生靈rou身。”

    他發現法則對物質和能量的影響，讓虛空大陸依然存在極大的缺陷。甚至進入其中的完整靈魂，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殘缺。由于虛空大陸的靈魂法則殘缺，這片世界根本無法支撐起相對完整的靈魂長久存在。

    順著隕石墜落的方向，格倫再次得到一塊色彩絢麗的不明物質。

    這種物質能夠在位面法則的消磨下存在，不然擁有極其難得的一些特性。只是他現在還無法利用這種物質，只能將其扔到混沌空間里，用混沌之氣繼續消磨。可以從這些物質中得到一些強力法則的殘缺信息，也算是一點額外收獲了。

    一具早已沒有生命氣息的尸體突然站立起來，然后歪歪扭扭地朝格倫挪動。

    大量負面能量灌注到這具尸體中，讓其再本質上迅速改變。血rou逐漸脫落，只剩下一具稍有破損的骨架。原本尸體里殘存的一點靈魂碎片，也在負面能量的強化下成為骷髏頭里微弱的靈魂之火。

    這具尸體的變化，就是這個位面法則轉變的一個信號。

    在負面法則越來越活躍的情況下，這個位面已經在往亡靈位面偏移。一旦位面內的環境完全轉變得和亡靈位面一樣，那兩個位面在法則上的差異也會非常小。沒有了法則之間的排斥，這個位面在無盡海中就會逐漸靠近亡靈位面，然后慢慢被其同化。

    最后，這個位面要么成為亡靈位面中一個特殊的地域，要么成為其空間夾層里的特殊空間。

    法則的激活轉變速度，將會主導位面內能量特性的變化，然后反饋到法則上。在惡性循環下，這個位面墜入亡靈陣營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天穹上太陽之神和暖陽之神的身影正在逐漸淡化，而那位亡靈位面的強者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不用去核實，格倫就可以猜到那兩個教會已經基本撤離了這個位面。他們直接帶走了大量的人口和信仰，也帶走了這個位面繼續存在的所有希望。

    以往宏大的位面意志，此時已經衰弱到了極點，連位面內的法則掌控權限都被亡靈強者逐步奪取。每丟失一點法則權限，位面意志能夠從位面內獲取的力量就少上一些。沒有法則的支撐，位面意志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基礎。等到丟失所有的法則權限，沒有力量補充的位面意志，就會自發消亡。

    繼續停留在這個位面，收益將遠遠低于風險。萬一被掌控了法則權限的亡靈強者發現，他根本不可能再想逃出去。

    用混沌之氣包裹全身，格倫直接用混沌之氣在脆弱的空間屏障上開辟出一個缺口，進入無盡原力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