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個思維完整的正常人，被人不斷消磨力量，必然會在力量散盡之前拼死一搏。這道殘缺的意志卻在僅存的一些神圣力量也散發出來之后，都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

    沒有神圣力量的支撐，這道殘缺意志再也無法再維持這身的存在，逐漸破碎成意志碎片。

    收獲的時刻已經到來，格倫掌控著混沌魔力從記憶世界中攝取了最小的一塊意志碎片，嘗試著用自己的意識力量去接觸。

    一座巨大的位面，無數祈禱的信徒，雄壯無比的神殿群落。可惜場景中的一切都混亂地運轉著，沒過多久就出現各種混亂，最后在格倫的仔細觀察中分崩離析。不過在場景崩潰的最后一瞬間，一道恍若神明的視線落在他的意識上，巨大的壓力鎮壓下來，幾乎凍結他的思維。

    “褻瀆者，將承受最終的審判！”

    天空都崩潰一塊，卻形成一道金色的閃電劈在格倫的意識上。

    大量的信息流在一瞬間灌注到他的意識里，全是對自身存在的否定和對某個存在的信仰引導。

    這些信息，如同他本來就有的想法，不斷影響著他的思維意識。閃電攜帶的意志力量，也開始侵蝕消磨他的意識力量。

    因為是意識方面的對抗，格倫早就有所準備，開始一個一個思考回應信息中的疑問。有些實在難以完美回應的問題，他就暫時放下，優先去回應現在可以解決的部分。

    每回應一個問題，都是對自我的一次認知，也解答著自己本身就存在的一些問題。這是自我意識的一種變相的完善強化過程。

    等格倫解決了絕大部分問題后，閃電的力量也已經耗盡。這塊意志碎片中殘余的力量，再次匯聚成一道閃電，重復剛才的過程。

    不可否認，從前世信息爆炸的世界穿越而來，格倫的想法非常多。只是他本性就是一個相對喜靜的人，才沒有到處去搞事。現在這些意志力量一次次激發他壓制在意識里的各種想法，也讓他逐漸解決過去留下的一些破綻。

    每一次意志力量形成的閃電都會引出很多的問題，大體上的問題數量也是在慢慢降低的。

    等到這塊意志碎片中的力量完全耗盡，格倫的意識也沒有崩潰，只是大量被消磨了意識力量。但意識力量的消耗，并不意味著他的實力降低了。

    在每次解決意識中的隱患后，他的意識就變得更加凝聚，自身的信念也變得更加堅定。

    “這就是一種意志的蛻變？！”感知到意識中的巨大變化，格倫思考著以前從來沒有想到的問題。

    從穿越之初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內心，沒有真正深入去思考過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這也是每一個正常人的生活狀態。沒有誰會在突然想要買某種東西的時候，真正去深究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在普通人的想法里，這些都是哲學家才需要考慮的東西，自己的生活只要高興就好。

    格倫記得前世聽過一種說法，人的思維很大程度都是應激反應的集合。人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刺激了大腦的某個區域，進而作用到身體上的激素腺體。激素腺體接收到神經反應分泌出對應的激素，這些激素不僅影響身體，也反饋到大腦里。

    大腦根據身體反饋回來的各種信息，按照某種邏輯進行處理之后得出下一步的行動。

    就像人在看動作片的時候，也會跟著渾身發熱，甚至也會下意識模仿片里的一些打斗姿勢，然后大腦判斷應該……

    這樣的情況發生多次以后，就會形成習慣，變成一種固定的思維模式。這就是一種心理意識上的破綻。

    在意志碎片的力量激發下，這種意識上的破綻就會直接反應到意識思維里。只要適當地激發一個問題，就能讓人的思維發生改變。如果同時引動意識中的所有問題，思維意識必然會陷入混亂，甚至因為思維邏輯上的一些問題，對意識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幸好格倫只是用試探性地接觸了最小的一塊意志碎片，也讓他的意識在意志碎片的作用下得到了一次蛻變。

    因為沒有更好地恢復意識力量的方法，格倫只能花時間讓自己的意識力量慢慢恢復。然后他才敢嘗試接觸更大一些的意志碎片，讓自己的意識能夠得到更多的提升。

    抽取混亂原力、修補地縫、接受意志審判、主導記憶世界重構，格倫的時間排得很滿。除了必要的休息，他每天都在峽谷里忙碌。

    當突然到來的陣雨滴落在峽谷中央的時候，格倫發現這條峽谷中的混亂原力已經基本被他抽取完全。就算有少量的剩余，在逐漸恢復活躍的位面法則清理下，也不會再對這里造成什么危害。而他的意識也在不斷接受的意志審判中得到了極大的成長，幾乎到達了真正蛻變的臨界點。

    當他的意識接觸到最后一塊，也是最大的一塊意志碎片時，一片近乎真實的世界將他籠罩進去。

    無邊的巖漿，托起一片巨大的島嶼。島上有山有水，還有一些生命存在。看著島上到處覓食的各種野獸，格倫幾乎要將這里當做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他順著草木之間的空隙，踩著一路的零散尸骨，登上最高峰，來到宏偉矗立的神殿。

    神殿一塵不染，卻空空蕩蕩，只留下中央的一座神像。這座神像也遍布裂痕，似乎下一瞬間就會破碎成一堆碎石。

    格倫來到神像之前，突然得到了一股信息。

    根據信息的描述，這是一個破敗的半位面？！當年這個滿是巖漿的半位面被一位強者捕獲，然后改造成了現在的樣子。就連島上的生物，也是后來引進的具有一定火屬性的生物。當年那位強者隕落之后，這個半位面也被封印失去和外界的連接，無法得到外界的能量支撐，已經逐漸衰敗下來。就連當時可以掌控一切的半位面意志，也在時間流逝中接近崩潰。

    只要他推倒這座神像，愿意融合這個半位面的意志，讓這個半位面再從外界抽取到力量，就能夠得到這里的一切。

    融合進這個半位面？怎么可能？！

    不說他不相信誰的意志可以強大到封印一個半位面，就是這個半位面單一的火屬性法則，他就不會選擇融合進去。在無盡位面領悟火屬性法則的生靈不計其數，但真正能以火屬性法則封神不朽的存在幾乎沒有。因為相關的神職領域早就已經被以前的真神占領，除非你有另一位老牌真神力挺，能在封神后的神戰里活下來，否則不可能冒險以此封神。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真是一個半位面，融合進去的人也就基本只能走火屬性法則之路，前途艱難。再說，個人意識和半位面意志融合，之后誰處于主導地位？

    況且，這真的是一個半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