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裴煥拔掉插在她發髻上的白玉紅瑙步搖,任滿頭長發垂直披散下來,他溫情脈脈的撫著她的肩膀道,“如果他不在陛下面前透露我們成婚,我就不會挨鞭子,今兒咱們也不用防賊般的演戲。” 沈初婳氣頹撐著他胸口道,“他給陛下當畫師,畫了幾幅畫就把陛下哄的像個傻子,照我看他著實生錯了男兒身,他若是個女人,陛下早成了昏君?!?/br> 裴煥噗嗤笑,“那還真是埋沒了他,勾心斗角他比女人還會,說不定把他放后宅,他能斗倒一大片。” 沈初婳嘆一聲氣,耷拉著眼尾道,“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擺布我們了,我們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他什么底細都沒探清楚,只曉得他有錢,現在還被陛下器重了,知道這些憑白叫我們怕,倒顯得他更得意了?!?/br> “未必,他的錢是做生意得來的,什么樣的生意能賺大錢,時下賺錢的營生統共就那幾樣,他總逃不過這些,”裴煥說道。 沈初媜升起興趣,急問道,“哪幾樣?” 裴煥捉來她的手掰一根她的手指道,“這其一呢,就是開當鋪,這類營生是賺錢的一把好手,靠著差價謀財,心黑一點的還會趁客人不注意,將當物掉包回頭轉賣,就能賺兩筆錢?!?/br> 沈初婳瞪圓了眼,“這種黑心錢朝廷不管嗎?” 裴煥擺正她的臉,拉直唇道,“都是暗里搗鬼,明面兒上是正派,朝廷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br> 沈初婳噌的繃直身,倏地難過道,“他要真干這個,你們也抓不到他的錯處,他定是藏的嚴嚴實實,那不還是要叫他逍遙法外嗎?” 裴煥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他不可能做當鋪生意?!?/br> “為何?”沈初媜疑問。 裴煥說,“他沒那么多本錢?!?/br> 開當鋪初期需要投進大量的銀錢,很可能還會虧本,一般要做個一年半載穩定下來了才能回本,像沈湛明這樣的庶子不可能虧的起,沈長鳴也不會給他那么多錢,權貴的臉面在那里,沈湛明估計都不敢跟他直說自己在做生意。 沈初婳稍微放心,笑著問他,“那其他的營生呢?” 裴煥坐起身轉到窗邊把那根快燒完的蠟燭吹滅,屋內暗下來,只留桌邊一盞燭火搖曳,估摸著沒一會也自動燃燼。 他重新坐回去,攬著沈初婳到身前,專注的望著她道,“有兩個可能性大的,我不太確定?!?/br> 沈初婳環著他的腰,溫軟的仰望他道,“你說?!?/br> “一種是開設錢莊,錢莊不需要自己添多少錢進去,往往靠的是人的名望和人情關系,名望高、為人處地好,開設錢莊最能引得客人來存銀錢,經過周轉,錢莊的主人就可以用這些錢來做其他的生計,錢也就能從四面八方滾進口袋中,完全不需要自己出錢,而且這是朝廷批準的正經行當,沈湛明若做的是這個,我再有能耐,一時很難抓到他的錯處,他這是靠著自己來謀財,放官面上沒人能處置他,”裴煥低頭吻住她的唇,緩慢的侵蝕著,粘稠的熱氣在升騰,她的身體軟化,溫馴的任他擺弄。 沈初婳急促的呼出來氣,勉強跟著他的話問,“……那第二種呢?” 裴煥剔著她的喜服,冗長的吁聲道,“第二種是鹽商?!?/br> 沈初婳的意識渙散,僅憑著那點清醒繼續問話,“……鹽商很厲害嗎?” “鹽商是最富的商人了,花最少的錢賺最大的利,”裴煥在她耳邊道。 桌邊燭火熄滅,屋內漆黑。 沈初婳神識朦朧時聽見他說,“并不是所有的鹽商都被允許賣鹽,朝廷在鹽鐵這一塊管的極其嚴厲,尋常的鹽商想做成生意,就必須按照朝廷頒布的律令行事,鹽價鹽稅都要遵從,這樣下來鹽商也不定能掙多少,但是有一種。” 他支起身,碰了碰她的額頭,在她濕潤著眼眸無促躲閃時掀被子將兩人蓋住。 有沉沉嗓音在屋中環繞,“倒賣私鹽,這是朝廷嚴禁的,凡抓到私鹽販立即處死,因為他們吞了朝廷和老百姓的錢,他們該死?!?/br> 回答他的是沈初媜的細泣。 床帳搖晃,一室暖情。 隔天發生了樁事,蕭祁謹提拔了沈湛明當秘書監少監,這職位不算大也不算小,多少算個能管人的。 裴煥上職就聽見不少宮人私下討論,他走過外宮行道,直到御書房前才停下,汪澤瞧見他連聲道恭喜,“裴大人昨夜小登科,今早果然意氣風發?!?/br> 裴煥沒甚意思的跟他翹了翹唇,“比不得汪公公?!?/br> 汪澤白了白臉,一時倒不好跟他套近乎。 “叫裴煥進來!”蕭祁謹的嗓聲穿過御書房的門出來。 汪澤趕忙推開門,俯著腰道,“裴大人里邊兒請。” 裴煥也向他鞠躬,旋即跨過門檻進了里頭。 房門一關,汪澤呸的一聲,卷了袖子繞旁邊屋睡回籠覺去了。 裴煥進門里就見蕭祁謹昂頭看著墻邊掛起的一幅畫,他沒往畫上看,只屈膝跪地,“陛下,您叫微臣進來有什么事吩咐?” 蕭祁謹指了指那幅畫道,“抬頭瞧瞧?!?/br> 裴煥順他話抬首,那畫上的人玉面錦衣,眉宇之間王霸之氣側漏,倒是和蕭祁謹像了九成。 蕭祁謹自得道,“也就沈愛卿能將朕畫的如此傳神,當真是偉岸至極?!?/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皇上超級自戀,他覺得自己最帥,在他眼里誰都丑感謝在2020120818:09:17~2020120823:15: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