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要走。

    裴煥站到窗邊，把木栓往里面壓了壓，冷風(fēng)吹進(jìn)來少，他慢悠悠道，“我和樓驍都剛往外頭奔了一圈，陛下不會再叫我們cao累，我猜他不會用錦衣衛(wèi)。”

    沈初媜睜大眼，“他不會動用禁軍吧？”

    這一聲落，院子里傳來樓驍?shù)牡土R聲，還沒聽清罵的什么，外屋的門就打開了。

    沈初婳想下地，裴煥按著她道，“不早了，你先去洗漱吧。”

    “我不能聽嗎？”沈初婳問一下，她挺想知道的，純是好奇。

    裴煥苦笑，“我怕你說話不過腦。”

    沈初婳爬下地，兩手揪他的袖子道，“我不說話。”

    她當(dāng)塊木頭就成。

    裴煥便也不攔著她，牽她到外屋，恰巧見樓驍猩紅著眼，一拳砸在凳子上，那凳子立時(shí)碎成塊。

    “老子遲早宰了汪閹狗！”

    作者有話要說：    黑眚（射ng第三聲）：水生的災(zāi)禍。

    不好意思哈，來的有點(diǎn)遲，大家早點(diǎn)休息呦，睡遁！告辭！

    第44章 她是外室（44）

    裴煥杵在門邊瞧他發(fā)泄完,問道，“汪澤干了什么？”

    “大人，汪澤搶咱們的活,”樓驍磨牙鑿齒道。

    裴煥踱過來,沈初婳跟在他身后偷偷往他臉龐看，沒看出憤怒。

    裴煥踢開碎掉的凳子,推了把椅子給樓驍，道，“汪澤搶什么活了？”

    樓驍挺靠到椅子上，四肢攤開,他低落著情緒道,“明德府那邊，汪澤自告奮勇說要過去調(diào)查,陛下答應(yīng)了。”

    “奧,”裴煥捏緊了手,倏爾又放開，沈初婳探來手指頭摳他，他捏住那只作怪的手,頭沒回，還是跟樓驍?shù)溃氨菹虏粫康桨呀娊o他用吧？”

    樓驍有氣無力,“剛下了圣旨,讓兵部抽八萬人出來供汪澤調(diào)遣。”

    裴煥撇一抹笑，“陛下竟也如此兒戲？”

    給一個(gè)只會溜須拍馬的宦官這么多兵，假使汪澤入明德府?dāng)[平不了這件事，丟的是蕭祁謹(jǐn)?shù)哪槨?/br>
    他倏地一轉(zhuǎn)念頭，腦中閃過一個(gè)想法,才準(zhǔn)備說出來，沈初婳靠著他的后背用低的幾乎難聽見的聲音說道，“陛下要把兵部的兵權(quán)分給汪澤。”

    汪澤掌兵就意味著往后兵部被挾制，不僅兵部，錦衣衛(wèi)也不再是陛下唯一倚重的，汪澤走這一步如果成功，他就能和裴煥分庭抗禮，真正做到平起平坐。

    裴煥沒話了。

    樓驍往后腦勺拍了兩巴掌，打氣般道，“陛下還沒昏頭，叫韓朔和他一道。”

    韓朔是禁軍都統(tǒng)，是蕭祁謹(jǐn)龍潛時(shí)帶上來的，如果說裴煥是蕭祁謹(jǐn)?shù)牡叮琼n朔就是蕭祁謹(jǐn)?shù)亩埽蕦m守備盡數(shù)歸他管，蕭祁謹(jǐn)幾乎沒叫他出過鄴都。

    裴煥松著聲淡笑，“汪澤成不了氣候，陛下是想把兵部的兵拆分掉，如果汪澤這次真辦成了，功勞也不會全是他的，有韓朔在，陛下的意圖很明顯，他想給禁軍充人了。”

    樓驍一條腿搭到桌子上，“但陛下確實(shí)動搖了，他給了汪澤機(jī)會，汪澤就算吞不下兵權(quán)，至少手里也能捏住一點(diǎn)人，兵部那么多兵，隨便分三四千，就能抵得上我們錦衣衛(wèi)了。”

    “錦衣衛(wèi)那么厲害，一個(gè)人頂好幾個(gè)兵了，”沈初婳禁不住道，她沒見過這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錦衣衛(wèi)都是專門訓(xùn)練出來的精兵，雖然只有五千人，但這五千人個(gè)個(gè)都能獨(dú)當(dāng)一面，豈是一般兵卒能比的。

    樓驍笑瞇了眼，沖她眥著大白牙道，“識貨，這眼界高，比我那幾個(gè)小老婆有眼色。”

    他還抖腿，沈初婳看的連翻白眼，拽裴煥衣角道，“……你看看他。”

    裴煥抬腳往他腿上踹。

    樓驍推著椅子朝后面退，哎著聲道，“大人！您不能因著她的話就打卑職，兄弟如手足啊！”

    沈初媜包著淚搖裴煥手。

    裴煥抹掉她的淚，抬腿又朝樓驍腿上踢。

    樓驍嘿的一聲跳起來，叉腰道，“您這不厚道吧，卑職好歹是跟您一起到現(xiàn)在的舊人，您不能有了新人就把卑職這個(gè)舊人給忘了。”

    沈初婳攥帕子抱緊裴煥，原是要說他但也怕自己說重了，便悄聲跟裴煥道，“他一點(diǎn)儀態(tài)都沒有，你也不教教。”

    裴煥指自己鼻子，“我連字都不識，他好歹認(rèn)得清字，我怎么教他？不若你先教我識字，回頭我再教他儀態(tài)。”

    樓驍擠眉弄眼，猥瑣笑道，“那敢情好，大家都成了文化人。”

    沈初媜癟嘴，掀著眸子瞪裴煥。

    裴煥捏一下她的臉蛋，轉(zhuǎn)頭笑看樓驍，“我看你從根子就壞了，再教也成不了體統(tǒng)。”

    樓驍無所謂的聳肩，“體統(tǒng)是什么？卑職只知道效忠陛下。”

    沈初婳雞皮疙瘩跑出來，正巧屋外頭飄進(jìn)來香味。

    沈初婳和裴煥聞見了，樓驍也聞見了，他摸兩下肚子，吸溜聲兒，“這誰在做燒貨？大晚上的饞人。”

    他一翻身拉開門，果見幾個(gè)婢女蹲廊道里架了鐵爐烤紅薯，幾人還在說笑，他跟個(gè)餓狼撲過來，嚇得她們?nèi)局鄙聿⑴帕⒃跈跅U出不敢動。

    樓驍大剌剌的盤腿坐地上，撿著烤好的紅薯剝皮吃，一口燙的張嘴吹氣，還扭頭招呼裴煥和沈初婳，“大人，你們也來吃啊，卑職好些年頭沒吃過這么地道的烤紅薯了。”

    沈初婳瞧他不得勁，猛推一把裴煥，轉(zhuǎn)步進(jìn)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