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天降義女
一聽這話,宜春的心跟著顫了一下,她連忙換出笑臉,拉住桑蘊秋的手說,“哎呀,秋姨,你明知道我在急什么,還故意逗我!不過,你是怎么認識柳含云的?”桑蘊秋在她腦門兒上戳了一指頭,“你這丫頭,只有用我的時候才叫的這么親。要不是看在你爹娘的面子上,我也懶得理你!”宜春吐吐舌頭,就聽桑蘊秋語出驚人,“如果你說的柳含云,是醉宵樓的那個柳含云,我就認識,她是我的義女!” “什么?”宜春大吃一驚,拉著桑蘊秋的手心心兒里忽然出了一層粘膩的汗。桑蘊秋說,“你別這么看著我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也到這兒來了。當年我行走江湖,救過她一名。含云雖然是我的義女,但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上次一別,也有七八年沒有見過了,沒想到出落成大姑娘了,還那么水靈!” 宜春的臉色越來越冷,桑蘊秋說,“不過她的事兒,我還知道一些,你想問什么?”宜春說,“她可有父母親人?”桑蘊秋說,“沒有,她是個孤兒,從小一個人流浪,很是可憐?!币舜河姓f,“那她靠什么為生?”桑蘊秋說,“起初是乞討,后來還跟著一個戲班子賣藝,再后來我就不知道了?!?/br> “如果您叫她到家里來,她會同意嗎?”宜春想,桑蘊秋對她有恩,若由她開口,柳含云或許能說出一些實情來??缮LN秋卻微微的搖搖頭,“丫頭,你把人心看的太善了。別說我是她的義母,就是親娘,她若沒了良心,也不會實話實說的。況且我冷眼看著,醉宵樓的那位老板,不像是她的老板,倒像是她的主子一般,這里面的水,深?。 ?/br> 桑蘊秋行走江湖多年,各色人等見的多了,對人心也就冷了。她說,“不過我倒是可以帶你去見見她,能說多少,又有多少是真的,就要你自己去品評了。丫頭,咱們走吧!” 出了玉府,桑蘊秋并沒有去醉宵樓,而是來了之前宜春見過的那座小院兒。見她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桑蘊秋說,“丫頭,別小看你秋姨,我雖然年歲一年比一年大了,可耳聰目明,她那點兒小把戲,瞞不過我的!” 在門上敲了敲,宜春注意到,她敲門的手法似乎和平時用的不一樣,反手扣門不說,第一次三下,第二次兩下。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不是別人,正式柳含云。 “義母,怎么是您呢?”見到桑蘊秋,柳含云喜出望外,挽住她的胳膊就往里走,忽然一眼瞧見宜春,人就愣住了。桑蘊秋說,“含云,你可還記得我曾經和你提起過有一個jiejie,和你一樣流落在外,就是她呀,宜春,過來見過含云meimei!” 兩人望著對方,互相行過禮。桑蘊秋說,“別在院里站著了,咱們進屋說話!”宜春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算時間,劉寡婦應該還沒來得及離開,這一進去,恐怕就要遇上了。 她偷眼瞧著柳含云,卻見她面色如常,不停的和桑蘊秋說著分別后的事。正房三間都亮著燈,桑蘊秋進去之后,知道宜春不放心,假意到處看看,全都看了一遍,并沒有發現異樣的地方。 柳含云請她們落座,送上香茶,問桑蘊秋,“義母,您到這兒來,是要長住嗎?”桑蘊秋看了宜春一眼,“找到她,我的心事也算了了一半,若另一半能了,我也就心安了。從此浪跡天涯,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義母,你是擔心這位jiejie的婚事吧?”柳含云笑著說,“我們醉宵樓的老板良飛塵,一表人才,待人又好,配jiejie正好!”宜春面上一紅,桑蘊秋說,“有這么好的事,你還能留給別人?”柳含云低頭一笑,“他那樣的人,我是配不上的?!?/br> “我的義女,什么樣的男子配不上?”桑蘊秋說,“含云,上次分別,你還在戲班子里,是什么時候跟了這位良老板的?”柳含云說,“當年我還小,在戲班子里也是為了生計。您離開不久之后,我就遇到了他。他見我可憐,就從班主手里把我買了來。” “他買你做丫頭?”桑蘊秋眉頭一皺,滿臉不悅。每逢這樣的事情,丫頭最后總要委身于主人,做了小妾。柳含云雖然只是她的義女,桑蘊秋卻不愿她落得那樣的下場。 “義母,您多慮了,他是個好人,只把我當meimei一樣的看待,教我讀書識字,琴棋書畫。”說起良飛塵,柳含云眼中總有一絲異樣的神采。桑蘊秋冷哼一聲說,“你還護著他,都讓你在酒樓里拋頭露面了,還說對你好?” 柳含云微微一笑說,“您別誤會,這是我自己愿意的?!币舜簬状蜗雴?,她為什么要引燕合宜他們去鎮東,都硬生生忍住了。桑蘊秋冷眼旁觀,知道她有顧慮,就替她問道,“聽說這鎮上有黑白無常二人,含云,你認識嗎?” “我也只是耳聞而已,”柳含云老老實實的道,“今天方才知道,和jiejie一塊兒的那位公子,就是其中一位?!彼箾]有隱瞞,將實情說了出來。宜春也不再扭捏,問道,“你那么做,可是有人指使?”柳含云轉向她,“jiejie,我們老板對二位公子仰慕已久,卻不得結實,所以才出此下策,讓我激他們現身。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那你也承認,是你引他們去鎮東的嗎?”宜春見她痛快,也不再藏著掖著了。沒想到柳含云卻大驚失色,“這話怎么說,我從來沒有那么做過,jiejie這話是從何說起呀?” 沒有真憑實據,猜測也只是猜測而已。宜春暗道柳含云果然狡猾,于是又說,“那劉寡婦到你這兒來,總是我親眼看到的!”柳含云臉色一白,“你,你看到了?唉,我本想瞞著人的,沒想到卻沒瞞住?!?/br> 柳含云說,自己從小無父母親人,孤身一個到處流浪。幾年前才知道,自己還有一門親戚,就在這鎮上,她的姨母一家還在。于是她來投親,才知道自己的表姐剛過門就成了寡婦。她可憐表姐無依無靠,和她常有書信往來,偶爾也會送些銀子。現在到了鎮上,表姐來看自己,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