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會合
“誰道泰山高,下卻魯連節。誰云秦軍眾,摧卻魯連舌。獨立天地間,清風灑蘭雪。錯落石上松,無為秋霜折。” 魯姓老者情不自禁地念出了這首詩,臉上不由自主地出現了笑容,慨嘆道:“不曾想這世上竟然還一位我不知道的知己,霏丫頭,小放是從哪里得來的這首詩?這首詩又是誰寫的?” 原來這魯姓老者,便是詩中所贊頌的,那義不帝秦的鬼才--魯仲連! 齊霏臉上現出自豪之色,淺笑道:“這首詩,是我那三弟幾日前在蘭雪堂前作的!” 魯仲連驚訝道:“又是你那三弟?” 見齊霏笑盈盈地點頭,魯仲連不由得對陸云舟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和非同一般的好感。 “小雨這孩子,我也有近十年沒見了,想當年這孩子從小就聰明活潑,思維跳躍,與別的孩子不同,老夫還曾擔心他長大了不夠穩重。沒曾想,如今長大了竟會如此優秀,真是后生可畏啊!霏丫頭,下次若是得了機會,帶小雨來見見我,老夫定要同他抵足長談,做一對忘年交!” 齊霏被魯仲連逗笑了,連連點頭道:“是是是,霏兒遵命!只是霏兒年年來看魯爺爺,也不見魯爺爺這般夸我,三弟不過是作了一首贊頌魯爺爺的詩,就得了那么高的贊賞,霏兒不依啊!回去霏兒也要作上十首八首好詩,回來找魯爺爺討賞!” 魯仲連聞言頓時被逗得開懷大笑,搖頭笑道:“你這丫頭,真是調皮!” 一老一少便如同一對尋常人家的爺孫,正相談甚歡,船尾的中年男子卻忽然叫道:“魯爺,齊姑娘,遠處好像有呼救聲!” “呼救聲?” 魯仲連和齊霏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肅然,兩人連忙起身來到船尾,站在船尾,果真聽見白茫茫的迷霧中,似有呼救聲傳來-- 魯仲連閉目傾聽了一會兒,斷然道:“聲音從西北方向傳來,馮莫,趕快把船掉頭,往西北方向劃去!” 齊霏卻是愣住了,遠處傳來的聲音很微弱,卻給她一種強烈熟悉感! “到底是誰?” 齊霏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憂色,這時馮莫已經將小船掉頭,齊霏快步走到了船頭,向前方張望。 小船穿過重重迷霧,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卻仍舊看不到人影。 齊霏猛地一怔,她聽出來了,那呼救的聲音,好象是她的弟弟! “霏丫頭,你為何臉色這般難看?難道求救之人你認識?” 一旁的魯仲連發現了齊霏的不對勁。 齊霏聞言搖了搖頭,不確定道:“這聲音聽起來很像我三弟,但是我三弟這會兒應該在家中才對,希望是我聽錯了!” “你是說可能是小雨?” 魯仲連也開始焦急了起來,連忙大聲道:“馮莫,快,加速!” “是,魯爺!” 馮莫顧不上抹掉臉上流下的汗,奮力撐動著船桿! 三百米開外,正在推著載著歐陽馨月的桌子,在冰冷的湖水中拼命蹬腿向前游的陸云舟,聽到前方傳來的聲音,臉上頓時現出喜色! “太好了,馨月姑娘,看來我們是遇上了好心人,他們的聲音正在快速靠近,想來是發現了我們!” 陸云舟滿臉是水,卻笑得十分開心,雙眼彎成了好看的新月,笑著對歐陽馨月說完,又繼續大聲呼喊了起來。 歐陽馨月坐在桌板上,看著愛郎渾身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凍得臉青唇白,卻拼了命地在往前游,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想到可能還有機會面對自己的師父,若是趕回臨淄也會面臨著被血燕發現的風險,想到自己的家人還在血燕和黃歇的控制中,歐陽馨月原本是十分忐忑的。但看到陸云舟如此拼命地想讓她活下來,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已經無所畏懼! 人的一輩子,總要為自己活一次,雨郎,謝謝你,是你讓我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在齊霏焦急的注視中,迷霧中漸漸出現了一團模糊的人影,隨著小船和人影的互相接近,輪廓漸漸清晰了起來。 比看見更清晰的,則是聲音,陸云舟被擋在歐陽馨月的身后,歐陽馨月則是面對著陸云舟,背對著小船,齊霏都看不見他們的正臉,但背影和聲音卻讓她一下就認出了兩人。 一個是親生弟弟,一個是最好的閨蜜,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背影…… “小弟,月兒,是你們嗎?” 齊霏將雙手擴在嘴邊,用盡全力大聲呼喚道。 “咳咳……” 陸云舟整個人已經被冰冷的湖水浸泡地有些麻木了,機械地重復著蹬腿的動作,聽到齊霏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愣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臉埋在了水里,猛地嗆了口水! jiejie的聲音? 陸云舟心中猛地一沉,甩了甩腦袋,心想難道齊霏還是被血燕抓起來了? 不會,馨月姑娘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我! 陸云舟抬頭看向歐陽馨月,卻見她的臉上也有詫異之色,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擔憂和懊悔! 陸云舟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看來齊霏出現在附近,是歐陽馨月所不知道的! 齊霏今日同樣一大早就出門了,要不然就是她正好就湊巧在附近,要不然--就是有其他血燕的同伙控制了齊霏,卻沒有讓歐陽馨月知道! 陸云舟的心中猛地一沉! 如果齊霏真的在血燕的手中,只怕很快就會有一場惡戰了! 陸云舟連忙調動體內的內力,嘗試恢復自己的體力,他的身體在冰冷的湖水中浸泡了許久,已然凍得有些麻木了,若不是一直保持著蹬腿用力的狀態,讓身體發熱,只怕他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迷霧一點點地散開,小船的輪廓漸漸分明,陸云舟竭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手推著歐陽馨月繼續往前游,另一只手已經伸到了腰間,按在了飛星劍上,隨時準備從水中暴起出手! 陸云舟的體內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體表卻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四肢酸脹麻木,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早春的湖水還是太過寒冷,況且他又已經連著兩夜沒有睡了,狀態本就不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