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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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君瀲和乾耀兩方都迫不及待地要去救援卿云之時,昏睡了一天的卿云終于舍得從睡夢中醒來。 帳篷外,天色已經大亮,晨曦的光輝映照而入,折射在卿云那張甚是愁云慘淡的面容之上,更顯蒼白如紙。 卿云揉了揉眼睛,看著不遠處伏案而假寐片刻的白錦年,眼神之中情緒莫名復雜。 他還在這里,真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了看著她還是真的關心她。 如今她這一覺醒來,怕是馬上天就要大變了。 而她,也終究要做出那個最痛苦的決定了 卿云抬了抬手,身上依舊是撕裂般的痛楚,她皺了皺眉頭,想要伸出手端起手邊的茶盞潤潤口,奈何她連端茶的力氣都沒有,一陣酸軟席來,那茶盞便脫手硬生生地摔了下去。 “哐當!” 那青瓷茶盞掉落在地上很快摔成了幾瓣,而這么大的動靜也很快讓累極了小憩的白錦年醒了過來。 他連忙起身,縱使睡眼惺忪,但戒備和警惕卻半點沒有放松,在看到發生了什么之后他更是上前來,為卿云又斟了一杯茶,遞上前去,道: “卿云,你醒了?你如今重傷,這些小事還是我來做吧。” 白錦年在卿云面前很是謙卑和親和,語氣更是非常的溫柔。 卿云并未拒絕那杯茶,她停了片刻后已經微微恢復了力氣,便伸手接過,大口大口地將那茶水一飲而盡后,才看向白錦年,涼聲一笑道: “白錦年,接下來,你想要拿我來做什么,盡管開口吧,我們之間,也是時候該談談正事了!” 卿云突然間換了一個態度,以至于讓守候在此處的白錦年瞬間被牽動了情緒,他抿唇,顯然有些不愿意面對這個現實的問題,但猶疑了片刻,他還是張口坦誠地開口道: “今日黎軍攻城,將會以你為籌碼,誘使君瀲出城受降。” “如果君瀲不同意,我無法保住你的命。” 白錦年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樣的心情說出來這樣一番話的,而他看著卿云的眼神,亦是復雜到無法形容。 哪怕明知這些話刀刀刺骨,可白錦年卻依舊沒有半分隱瞞地說了出來。 卿云聽完這些話,面色不改,仿若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發生的一切,她彎了彎嘴角,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道: “果然,論卑鄙無恥、陰謀詭計,和你白錦年相比,我卿云自愧不如。” 卿云嘴上不肯留情,但說完了之后,她卻又突然凝望著并不曾生氣的白錦年,換了另外一種探究和遲疑眼神,詢問道: “白錦年,這件事你非做不可嗎?” “還有沒有可以緩解的余地?” “你當知道,繆徽此人野心勃勃,他想要掌控著你,你就算是能夠一統天下,難保不會成為他手中的傀儡。” “一旦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僅是我們,整個大雍和黎國,乃至于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都將卷入風云,再無退路。” 卿云之所以問出這樣的問題,又如此解說繆徽之心,實在是因為她心中尚且還有一分其他的希望。 若是一切都能夠和平解決,或許他們都還有幸福可言…… 不過,卿云的勸說注定起不到什么作用,白錦年斂眉,苦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而后定睛看著卿云,道: “你若愿嫁給我,我便不會拿你當籌碼,至于這天下霸權,我已追逐至此,不可能放手了。” 白錦年如此坦白地給出了這樣的答案,著實是讓卿云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這樣的回答,同時也讓卿云深深明白,她不可能再心存僥幸讓一切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下去了。 除了放手一搏外,她同樣也再無選擇。 看來,只能走那最后一步了…… 卿云咬了咬唇角,身上疼痛萬分,然而她卻只能搖了搖頭,同樣是苦澀萬分地開口道: “白錦年,你當知道,我心悅之人并非是你,此生,我只會嫁給心中所愛之人。否則,以我的性子,當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便是親手將我送上絕路。” 卿云的回答白錦年也早就在意料之中,他不過是和卿云一樣,想要再心存僥幸問上一問罷了,聽得這樣已然帶了厲聲的回答,他也用了不容置喙的口吻道: “卿云,你對繆徽的評判,我亦知,但也正是如此,如今的我才不可能就此止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成敗在此一舉。” “繆徽和我都需要君瀲來作為籌碼對抗方外之地隱族的力量,所以這件事大概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就算是無法用你,我們也絕不會放棄擒拿他的念頭的。” “卿云,現實如此,或許這便是命吧!” 白錦年最后的嘆息聽得卿云一陣膈應和不滿,她揚起頭,目光之中灼灼生輝,聲音中透著絕對的傲氣和決絕: “我卿云并不相信什么命運,我只信事在人為,我已然死過一次,自然不懼生死,我只是不想就這樣死去,我不愿看生靈涂炭,更加不愿意珍愛之人為我犧牲自己。” “所以,白錦年,你這是在逼我去死,若是你不在乎,便盡管放手去做吧!” “白錦年,你不會贏的,因為你對抗的,不只是我一人。” 卿云一改被擒之后的順從和不作為,這話說得狂妄,更加是最后的警告,聽得白錦年覺得無比刺耳和心痛。 縱然早知道結局會是這樣的,他還是選擇了下這個決定。 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白錦年心中游移不定,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末了想了許久他才用帶著幾分憤然而又無奈的語氣才開口道: “卿云,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或許我們之間的緣分只能到這里了,我對你有心,但我們之間終究只能是敵對的關系,所以,生死便看天命吧!” “我無法更改自己的決定,更加不能對不起千里迢迢征戰沙場的將士,萬事俱備,絕不能后退。” 白錦年長嘆一聲,不再是此前的笑容滿面心事潛藏令人琢磨不透,反倒是直白地開口感慨道: “卿云啊,你說我在逼你,你又何嘗不是在逼我呢?” “你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以站在我身邊陪我奪取這天下,可你沒有,你不愿意奔向我,又為何要強求我去放棄自己的理想與你所在的陣營和解呢?” “更何況,如今已經無法和解了,我籌謀十年,隱忍蟄伏,就是為了證明我自己,讓天下人另眼相看,讓那些曾經輕視侮辱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我渴望權力帶來的快感,如今已然走到了這一步,又如何能夠回頭呢?” 不得不說,白錦年也是那個最懂卿云的人之一,這一席有理有據的話說出來,真真也是讓卿云覺得啞口無言。 卿云搖了搖頭,輕笑一聲,終究還是痛擊了白錦年給自己找出來的理由,直接開口道: “白錦年,說到底,你不過是迷失在權力之中的野心家罷了,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因為你舍不得放棄站在權力巔峰罷了!” “不過,白錦年,你是當真覺得自己最想要的是權力地位嗎?” 卿云毫不留情,一針見血地繼續開口道: “白錦年,你該知道,想要站在那個位置,你便將無法相信任何人,你此生都將殫精竭慮為爭權奪利,你身邊將不會再有一人,飽受孤寂之苦。” “同樣的,你踩著千萬人的白骨登位,或許真的能夠成就一番功業,但說到底你的手上只會沾滿越來越多人的鮮血,那些數以萬計的亡魂將不會使你有安寧之日。” “自古能做君王者,是該有殺伐果斷的氣勢,但更應該有心懷天下的仁心,你白錦年的所做所為可謂是稱得上陰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 “或許這在你眼里并不算什么,畢竟成大事者可不拘小節,但在天下人眼中卻是小人行徑,若不能收獲天下民心,真心實意為百姓考慮,又何談取得天下安定國家?” 卿云口才不錯,文采更是斐然,這天下儒家之道她耳濡目染,自然能夠說上一二。 雖然有著些許的套用,但卿云所言,卻字字句句出自于肺腑,完完全全都是她自己的真情實感。 在她眼中,皇權富貴猶如黃金枷鎖,眾人渴望立于那皇位之上執掌天下,然她卻覺得那個位置會讓她失去自由被迫承擔起太多的責任和使命,惶惶不可終日,痛苦勞累孤寂不已。 卿云的話,的的確確在白錦年心中掀起了波瀾,但如今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叩問自己的內心,面對著卿云的勸解,他已然聽不進去分毫,只道: “或許卿云你說得是對的,但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追求,既然我們誰都說服不了誰,那便到此為止吧!” “卿云,待會我會派人來給你梳洗,隨后你便隨我去滄州城下吧,我會盡量給你留足尊嚴的。” 白錦年似乎是不想再被卿云動搖,說完了之后便轉身而走,準備整軍出發了。 而卿云卻只是定定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用堅定而又執著決絕的話語最后警告道: “白錦年,你若用我來迫使君瀲就范,那么我就算是死也會殺了你!” 卿云的話并沒有能夠讓鐵了心地白錦年改變主意,他只是步伐微滯了片刻,而后悶聲回答道: “我等著!” 當然,白錦年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三個字竟然真的會成為他的終結,將一切就此拖入萬丈深淵。在他如此步步緊逼之下,那個如陽光一樣耀眼驚才艷艷的女子竟然選擇極為慘烈的方式做出了最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