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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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藝應聲退下,凈姝連喝了兩杯香茶才壓下剛剛被那一眼瞧出來的惡心勁兒,也不知那徐寅這幾天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短短幾天功夫就變成這副模樣了,那膿包長的都快沒個人形了。 凈姝正摸著胸口緩解惡心,殊不知這一幕正好被午覺起來的娘親撞見,還以為她有孕了,趕緊招呼人去請大夫。 “娘,不是,我不過是剛剛被個渾身長瘡的人惡心到了。”凈姝趕緊解釋,可這一說,又下意識想起了方才那場景,忍不住又作嘔了一下,這一下,更讓娘親覺得她是懷孕了,不顧她的解釋阻攔,趕緊讓人去請了大夫。 凈姝解釋無用,只能依著娘親的意思找了大夫來,讓大夫把了把脈,確認沒有懷孕才作罷,才讓娘親信了她剛剛的話。 “什么人竟惡心得你這樣作嘔?”汪氏不由得好奇,也想去瞧瞧,凈姝忙勸:“娘,您還是歇歇吧,千萬別去看,太惡心了,更何況他身上南洋的邪術,會對人有所危害。” 一旁收拾藥箱的老大夫聽她們所言,也好奇插嘴問道:“少奶奶說的可是那跪在安府門口的人?” 老大夫姓張,在京城名聲也算是響亮,尤其擅長看婦道人家的病,加之他的醫館離她家近,這么些年,家里人有個頭疼腦熱也都是找他來看,因此與他還算熟識。 凈姝點點頭,“正是。” “邪術不邪術小老兒不懂,但他身上的膿包小老兒還是能瞧出來的,他那是花柳病,已經病入膏肓,若是早個一年兩年,在剛發現的時候及時治療,或許還有治好的可能。” 是花柳病?凈姝想了想,也是,他那樣與人荒唐,與妓院里的妓子不是一樣?自然也有得臟病的可能,只是聽老大夫的話,這病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發作起來的。 “我前幾天見他的時候,他身上還不見有膿瘡,有什么會導致病情加快嗎?” “花柳病通常會最先長在私處,慢慢遍布全身,最后全身潰爛,惡臭不堪而亡,這個過程大概兩到叁年左右,并不會突然因此病亡。” “也就是說,他突然病發得如此迅速是另有原因?” “這不好說,每個人體質不同,同種病,有的人死的快,有的人死的慢,一般來說,身體健壯的人總是能撐得更久些。” 那就更不對了,徐寅是六扇門的侍衛,有武功傍身,自是比一般人體格更好些,他不該比一般人撐的更久些嗎? 老大夫也想不通,想了想,本著醫者仁心,決定去給那徐寅瞧上一瞧,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凈姝趕緊攔下好心的老大夫,“他身上還被人下了咒,怕是不僅僅是花柳病這么簡單,張老大夫您還是別管了,萬一因此受了牽累,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凈姝說完,趕緊讓人去賬房取了診金來給張老大夫,而后親自送張老大夫出了門。 走到門口,凈姝下意識看了眼那邊安府,就見那徐寅面前站著個人,那不是司南又是哪個。 一見司南,凈姝顧不得再招呼張老大夫,趕緊往司南那邊過去,唯恐錯過司南解決此事。 越走近,那惡臭味越濃,凈姝捂著口鼻都受不得,不得已,遠遠就站住了腳,那司南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在徐寅面前,也不知是不是他鼻子有問題。 司南看到凈姝,沒與徐寅多說,先行往凈姝那邊過去。 徐寅見此,還以為司南不幫他治,趕緊追上,他這一靠近,惡臭襲來,讓凈姝是又傷鼻子又傷眼睛,那惡心模樣嚇得凈姝下意識轉頭就跑,差點就將身后走過來的張老大夫撞倒了,虧得司南快跑了兩步,伸手扶住了他們倆個,才沒跌作一團。 凈姝剛站穩,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那靠近的徐寅熏得又要作嘔,趕緊捂住鼻子,躲進了司南懷里。 “徐寅,你先躲開點。”司南擺擺手,示意他往后退,那邊張老大夫則趕緊打開藥箱,拿了瓶藥丸子出來,遞給司南,“這是小老兒特制的溫香丸,能夠幫少奶奶壓壓惡心勁兒。” 司南謝過,趕緊喂凈姝吃了一顆。 nongnong的香味在嘴里散開,凈姝這才好受一些,才從司南懷里出來,十分不好意思,不明白問司南:“怎么你們都沒事?就我這么大的反應?” “尸臭味更難聞,我以前沒少幫人下葬,早就習慣了。”司南解釋道。 “小老兒從醫數十年,經手過不少惡瘡臟病,沒少見過這種情形。”老大夫也跟著解釋了一嘴。 難怪了,不過之前和六藝一起過來,她的反應似乎比六藝也要大一些,六藝總不得也習慣了吧? 凈姝有些想不通,小聲問張老大夫:“大夫,我當真沒有懷孕嗎?會不會診錯了?” 司南一聽懷孕二字,眼神下意識看到了她肚子上。 “小老兒從醫數十年,還未把錯過孕脈。” 那難不成真的是她體質問題? “下午發生什么事了?”司南插嘴打斷了她的思考,凈姝便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司南聽完,問她:“玉佩呢?” 凈姝趕緊從懷里拿出來,“這呢。” “你之所以反應這么大,是因為玉佩在阻止你靠近徐寅。” 這下就能解釋通了,要沒有玉佩,她或許會像上回一樣,情不自禁貼到他身上去……要是真貼到他身上,不得沾一身膿水! 光是想想那場景,凈姝便忍不住白了臉,還好拿了玉佩。 “行了,沒事就好。”司南收了玉佩,拉著她去了徐寅面前。 也不知是因為玉佩被司南拿走,還是因為嘴里含著溫香丸,再沒有了剛剛的失態,雖還臭著,惡心著,但不至于被熏得作嘔。 “張老大夫說他身上這是花柳病,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治了。”凈姝將之前老大夫說的告訴司南,怕他沒能認出來這是何癥,貿貿然出手。 跟過來看熱鬧的老大夫連連點頭,承認凈姝的說法,“像他這種情況,能不能熬過這七月底都難說了。” 老大夫這話讓凈姝又想起了上次司南的說法,虎見猴有罪受,這是徐寅最危險的一個月,中元節是僥幸逃過,這回怕是逃不過了。 徐寅一聽,更是怕極了,趕緊跪地而求:“安少爺,您救救我吧,我以后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您!” 徐寅這下磕頭,半點兒沒有留力,磕得砰砰作響,然而,這一下猛的用力,將他額上的幾個膿包一下都磕破了,膿汁四濺,濺在石板地上,那叫一個惡心。 凈姝趕緊看向司南,眼神催促他趕緊說話,別再拖延了,這實在太惡心了! “當牛做馬還是算了,你先把衣裳脫了,我看看你身上具體情況。”司南說著,一邊示意他進府里去,一邊招呼下人拿醋拿酒過來,將外面地上的膿液趕緊都沖洗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