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嶼一聽，眉頭就蹙了起來：“幫你說一聲是可以，但主動發燒？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顏瑟很堅持：“我必須嘗試，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希望。”

    盛嶼盯著她看了半天：“其實我也很奇怪，你從棉花糖變成小瑟瑟的時候，是因為在動物園被小象噴了一身冷水，當天還好好的，回家后半夜才開始發燒，燒到42度，然后醒過來就成了小瑟瑟；但是你從小瑟瑟變成大瑟瑟，中間的時間卻足足少了好幾倍。”

    “我了解我自己。”顏瑟咬了下嘴唇，“小朱跟我說過發燒進化的說法，那個我肯定會想要早點變回來，事后我還問過我媽，那天她睡醒就發現我不在半半床上，而且當天我是從三樓下去的，身上衣服有點潮，體溫也略高，她還找了我好一會兒，所以那天晚上，我應該是在她睡著后去了隔音效果比較好的三樓，迫使自己體溫上升來達到恢復的目的。”

    “事實證明，這么做是有效的。”

    未知x是作為藥品被研發出來的，顏瑟的本意是希望能夠制作出平價且可以有效抑制癌細胞病變，并將病變回退的藥物，因此在一開始研發時，為了降低病人購買成本，她希望未知x在人體內生效后能夠長久維持，所以被新陳代謝排出體外，需要大量時間，這可能也是為什么她變小后一直沒有變化的原因。

    既然這樣，只靠本身機能運轉來恢復是很不現實的事，好在一次意外高燒，讓顏瑟看到了希望。

    盛嶼聽不懂她說的這些，但他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顏瑟如果想做這些，需要他的幫忙。

    他望著她的大眼睛，她還是小朋友的模樣，臉蛋上有著可愛的嬰兒肥，但表情與神態卻活脫脫是他記憶中的大瑟瑟，她聰明、勤奮、優秀，美麗又上進，幾乎能夠從她身上找到一切美德，無論是小瑟瑟還是大瑟瑟，她們都迫切地想要恢復正常，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好，我都聽你的。”

    顏瑟終于笑了，“謝謝。”

    盛嶼伸手rua了把她的小卷毛：“不用謝，等你恢復后，記得要再給我摸摸頭發。”

    顏瑟自己也拽拽小卷毛：“自然卷太不方便了。”

    “嗯？”盛嶼愣了下，“你不是因為記恨你父親，所以才把小卷毛拉直的嗎？”

    顏瑟看著他：“……誰跟你說的？”

    “我自己猜的啊，難道不是？”

    顏瑟很無語道：“最開始確實是這樣，后來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會因為跟父母賭氣，就用 * 這么幼稚的手段來表達，我父親也不會知道，何必呢？”

    盛嶼想到自己曾經還真心實意憐惜過小卷毛，頓時感覺一腔真心付諸東流。“那你為什么還要弄直？”

    “早上起來的時候太亂了，還容易打結，后來除了實驗室，也有一些重要場合需要出席，頭發很不方便打理，但燙直了之后完全沒有這些困擾，我覺得很方便，所以就一直這樣。”

    盛嶼咳嗽了兩聲。

    顏瑟看著他：“你還好吧？”

    他捂住心口：“我好得很……”

    除了他，還有老管家跟鄒姨，大家都真情實感過這可愛的小卷毛，鬧了半天人家顏瑟早走出來了，他們還擱那兒愛心泛濫！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遺傳父親的頭發？”顏瑟好奇地問。

    “鄒姨他們說的。”盛嶼誠實回答，“我還看過了你父親的照片，你不記得了，你剛變小那會兒，看到我就喊爸爸，還在公司好多主管面前喊，我的面子都被你丟盡了。”

    越說越悲憤，簡直想搖晃顏瑟摸著自己的心問她這里欠他的用什么還，“不讓你叫你還不高興，叫完爸爸就沖我叫mama，我的秘書就差把老板是禽獸幾個字寫臉上，他覺得我是背著你養了私生女。”

    顏瑟：“……我很抱歉。”

    “算了，都過去了。”盛嶼大方地擺擺手，展現出自己身為男人寬容的胸懷，“后來你恢復到十二歲，我帶你去書店，還遇到了你高中同學，叫什么……戴子珍，你還有印象嗎？”

    珍貴的高智商大腦只拿來裝知識，沒用的人事物通通丟到角落的顏瑟想了想，搖頭。

    “她把你是單親家庭的事情傳了出去，還騙你單獨出校門，讓人欺負你，好在你機智果斷沒上當，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心懷愧疚想跟你道歉，不過你不肯原諒她。”

    這么一說顏瑟就想起來了：“是我高中時的同桌吧，我跟高中同學沒什么聯系，不記得她也很正常。”

    對二十五歲的顏瑟來說，那點子傷害早已云淡風輕算不得什么，她連記住對方都懶。

    “對，然后你就主動跟顏雅琴女士坦白了，說你后來去找過你父親。”

    這件事顏瑟也記得，她神情平靜，“是的。”

    在她的記憶中，除卻在她的哭喊呼喚中沒有回頭之外，爸爸一直是溫柔寵愛她的模樣，父女倆感情很好，她所感受到的愛是真的，因此失去的時候才愈發不能接受，隨著時間過去，她的不甘心，讓她想要去見他，問問他這一切是為什么。

    “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你沒有說。”

    顏瑟失笑：“沒什么后來，我隔得很遠看的他，沒有驚動他，他在鄉下一所小學里當了代課老師，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但學生們好像都很喜歡他，他老了很多，都有了白頭發，我沒有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