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女兒的名字，顏雅琴瞬間目光銳利起來：“你是她什么人？”

    戴子珍低著頭不大敢直視顏雅琴，“我、我是她同學(xué)。”

    “同學(xué)？”顏雅琴想了想，“什么時候的同學(xué)？我女兒十二歲的時候就進了首都大學(xué)少年班，看你的年紀，應(yīng)該不是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吧？”

    戴子珍這才明白顏雅琴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眼熟，十二歲的顏瑟長得也很像母親，只是更加稚嫩，她緊張地舔了舔嘴巴才說：“我，我，我跟她是高中同學(xué)……”

    “這樣。”顏雅琴瞇起眼睛，“那你現(xiàn)在攔住我，是想要跟我說什么？”

    “我沒有別的意思。”戴子珍連連擺手，“我就是想問問，顏瑟最近還好嗎？她過得怎么樣？當初她只上了半 * 年學(xué)就走了，我是想知道她的近況……”

    這人說話吞吞吐吐，一看就是沒說實話，顏雅琴冷冷地道：“我女兒過得怎么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和她是朋友？”

    不用問就知道絕對不是，瑟瑟沒有朋友，也不喜歡跟人來往。

    戴子珍頭更低了，簡直要低到地上去：“我、我、我不是她的朋友……”

    “那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這樣的話，我心里也許會好受一點。”戴子珍抬起頭，眼睛里居然已經(jīng)有了淚花，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愧疚。

    這話一出，顏雅琴跟盛嶼都冷了表情，只有顏瑟沒什么動靜，她安靜地待在盛嶼的懷抱里，沒有說話也沒有吵鬧，甚至都沒有拿下臉上的口罩。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顏雅琴上前一步，面色冰冷，壓迫感極強，愣是把原本就心懷愧疚的戴子珍嚇得往后退了幾步，直到背部抵著書架，無路可退，她才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些年來我也一直飽受良心煎熬，對不起——”

    “你對我女兒做了什么？！”

    顏雅琴咬牙切齒地問。

    盛嶼上前一步：“伯母，你冷靜一點，讓她把話說完。”

    這邊動靜鬧得太大，書店里不少人都往這兒看，一個小孩跑過來，兇神惡煞地擋在了戴子珍身前：“不許你們欺負我mama！”

    看到兒子，戴子珍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彎腰：“沒事沒事，這是mama認識的人，mama沒有被他們欺負，你繼續(xù)去看書吧，mama有話跟他們說。”

    小男孩又謹慎地看著盛嶼跟顏雅琴，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戴子珍抹了把眼淚：“這里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

    一行人走出書店，外頭沒什么人，戴子珍才將事情說出口。

    顏瑟很聰明，她的智商遠遠超出普通人，因此一直跳級，讀書讀得很快，這也導(dǎo)致她在學(xué)校交不到什么朋友，首先同班同學(xué)不是同齡人，其次她跟同學(xué)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而且即便在學(xué)校，她的性格也很是問題。

    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偏偏又比任何人都聰明，老師們的偏愛，無盡的榮耀，以及永遠只考第一名的可怕實力，都讓她在班級里格格不入。

    再加上她還長得很漂亮，女生們討厭她，男生們在背地里詆毀她，什么難聽的話都有過。

    戴子珍曾經(jīng)是顏瑟的同桌，她是單親家庭，從小學(xué)時就被人欺負，上了高中后，由于性格軟弱，也常常被人當成出氣筒，顏瑟幫過她好幾回，也曾經(jīng)因為安慰戴子珍，告訴她自己也是單親家庭，只有mama。

    戴子珍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從那之后，被罵沒爸爸的野種，mama是有錢人包養(yǎng)的二奶才養(yǎng)得起她，讓她每天穿名牌坐豪車之類的話都傳瘋了！

    學(xué)校里議論紛紛，一開始大家只是私底下說，后來會當著顏瑟的面說——可她實在是 * 兇得很，明明那么小的個頭，比同班女生要矮很多，可她就是敢上手揍人！

    那樣的勇氣，是戴子珍沒有的。

    后來那個被顏瑟揍了的女生去找了自己在外校認的干哥哥，畢竟顏瑟在學(xué)校里有老師護著，放學(xué)了家里有司機有保鏢，想報復(fù)可不容易。

    于是跟顏瑟關(guān)系算是不錯的戴子珍就成了工具人，她被威脅把顏瑟騙出來，不然就要打她，戴子珍照做了。

    她也不想那樣的，可那時候她沒有別的辦法，她家里沒錢，又是單親，不像顏瑟家有權(quán)有勢，那天晚上她騙了顏瑟單獨出校后就再也沒回去過，她不敢報警也不敢說出實情，第二天卻看見顏瑟毫發(fā)無損的出現(xiàn)在教室——只不過不再是她的同桌，顏瑟向老師申請了自己單獨坐。

    那之后不久，顏瑟就以第一的成績被選入首都大學(xué)的少年班，大家終于意識到妒忌有多么可笑，而顏瑟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又有多大。

    至今為止，戴子珍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這些年來一直惴惴不安良心難平，可她根本找不到顏瑟的聯(lián)系方式，也沒有顏瑟的下落，于是連一聲對不起都沒有機會說。

    聽完她的敘述，顏雅琴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戴子珍被打得踉蹌了幾步，捂住臉哭了起來。

    顏雅琴殺人的心都有！

    第46章

    ☆

    “對不起……”戴子珍挨了一耳光, 強烈的愧疚與羞慚讓她雙手捂住臉不敢直視顏雅琴，從顏瑟離開她所在的高中去了少年班之后，戴子珍再也沒有遇到過像顏瑟一樣不嫌棄她, 愿意幫助她的朋友, 而這唯一的朋友也被她親手推開了，只是在之后, 哪怕顏瑟已經(jīng)不在班里, 老師們還常常提起她, 她也有一直關(guān)注顏瑟的消息，只是聯(lián)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