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媽立刻瞪他：“我以前慣著你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我看你之所以敢這么跟你媽講話，就是因為你媽我太慣著你了！”

    盛嶼：……

    說是給棉花糖吃一口，盛媽在里頭撈了個蝦滑出來，想了想，趁著棉花糖不注意在盛出來的一碗菌湯里涮了涮，成功去除紅油，然后喂給嗷嗷待哺的棉花糖。

    棉花糖到底還是太小了，根本不能吃辣，哪怕是涮過，對她而言也太刺激了，小嘴巴張著，小舌頭伸著，三個成年人看了都哭笑不得，盛爸拿過邊上插了吸管的甜牛奶喂給她，棉花糖一口氣吸了好幾口，這才稍微緩和。

    果然，吃過教訓后，她對辣鍋就再也不好奇了。

    火鍋是種神奇的食物，感覺自己也沒吃多少，但東吃一點西吃一點，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吃撐了，尤其是棉花糖，她看著成年人吃什么自己也要跟著學，但她肚子又只有那么一點點大，吃了不多便撐得不行，腆著鼓起來的小肚子躺在盛媽懷里，盛媽柔情萬千地給她揉肚肚，而盛爸慈愛無比地給她捏著小胖腿。

    真是萬千寵愛于一身，而盛總，此時正苦逼地在廚房里洗碗洗鍋清理垃圾。

    盛爸盛媽在盛嶼公寓里住了一個星期，期間跟棉花糖那是感情深厚難舍難分，離開的時候，是兩口子不樂意，棉花糖也哭唧唧，盛媽實在是舍不得這個小可愛，恨不得把她抱回家，忍不住問：“瑟瑟啊，跟mama走好不好？”

    棉花糖歪歪腦袋，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然后抱住了盛嶼的大腿。

    是的，跟盛爸盛媽依依不舍是真的，但不肯離開盛嶼也是真的。

    盛總明明心內暗爽，表面上還是那一副哎呀這個小孩好煩我根本不想帶她她怎么這么黏人啊的表情，看得盛爸盛媽手癢難耐，特別想揍他一頓。

    抱著棉花糖，拿起她的小手搖擺搖擺，送走了一步三回頭的盛爸盛媽，再看到戲精上身小臉一片悲傷憂郁的棉花糖，盛嶼忍不住笑起來：“壞小孩，又不是分開，讓你跟他們走你又不愿意，等幾天他們就回來了。”

    棉花糖在他懷里蠕動，張嘴就想啃他的頭，盛嶼果斷躲開，頓時聽到她的小奶牙咔吧一聲上下一碰 * ，頓時得意地笑起來：“笨蛋。”

    棉花糖張牙舞爪，他笑著把她拋高高，于是她立刻就忘了要生氣，尖叫著笑著，盛嶼揉了揉她的小臉蛋，抱她回去，期間手機響了，是老管家給他打的電話，一聽老管家說顏雅琴女士明天就會回來，盛嶼精神一震。

    他把棉花糖放在沙發上，把手機打開，劃開微信，又點開三人群組對話框，里頭有他問老管家跟鄒姨要的顏雅琴女士的照片，盛嶼想了想，覺得手機可能有點小了，就換成平板登錄，這下再點開照片，就顯得格外大且清晰。

    往常總是好動、坐不住的棉花糖，在盛嶼把照片打開的瞬間變得很安靜。

    她乖乖坐在沙發上，不由自主地盯著平板上的照片看。

    那是顏瑟兩歲多一點、還不到三歲的照片，和現在看起來沒什么差別，那時候的顏雅琴女士也不像現在這樣嚴肅冷淡，而是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膚白貌美笑靨如花，她抱著小小的瑟瑟，眼里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

    棉花糖之前爸爸mama亂叫一氣，對著盛嶼喊爸爸，對著相似背影的女性喊mama，其實她心中沒有具體的爸爸mama應該長什么樣的概念，她只是下意識地渴望、下意識地呼喚，而在看見顏雅琴照片的這一刻，明明顏雅琴沒有穿職業套裝，也不是背影，但她呆呆看了會兒后，突然大叫起來：“mama！mama！”

    就算什么都忘了，也不會忘記mama。

    盛嶼又把照片往后拉，每一張棉花糖都看得很認真，小腳尖兒甚至都繃得緊緊的，一副激動的要命的模樣，等看到顏雅琴身著職業套裝的照片后，她叫得更歡快，宛如一只小小的百靈鳥在歌唱：“mamamamamama！mama！”

    說著還伸手過來，想保住平板，小嘴兒噘起來想跟照片上的mama來個親親。

    盛嶼見她這樣，眼神不受控制，變得無比柔和，他蹲下來跟棉花糖對視：“明天帶你去找mama好不好？”

    “mama！”

    “對對對，是mama。”盛嶼努力想用簡單的語言讓棉花糖明白。“明天，見到mama的話，你要抱住她，好不好？”

    棉花糖歪歪腦袋：“嗯？”

    “抱住，像這樣——”盛嶼圈出一個圓，將棉花糖裹入其中，她頓時咯咯傻笑，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盛嶼再三向她比劃演示，甚至離棉花糖遠一點讓她實戰：“來棉花糖，現在我就是mama，你見到mama，要怎么辦？”

    棉花糖像一顆小炮彈沖出去，啪嘰一聲歪倒在盛嶼腳下，那表情那動作那神態，真跟碰瓷的老年人一模一樣，看得盛嶼嘴角一抽，“勉強……也行吧，總之明天打扮的漂亮一點，這樣的話也能勾住顏雅琴女士的心。”

    棉花糖特別依戀那個平板，睡覺也要看著，嘴里嘟噥著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話，小臉上都是雀躍，還時不時把粉嘟嘟的臉蛋跟照片貼貼， * 睡著了都不忘抱在懷里。

    看得盛嶼就酸溜溜的，伺候她衣食住行的到底是誰啊，她還有沒有點良心？看到盛爸盛媽就跟盛爸盛媽好，現在剛看到顏雅琴女士的照片，立馬翻臉不認人，小朋友還真是無情無義，現實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