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這時，劉英楠忽然全身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一股沒來由的陰風直接灌入了他的脊髓中，再看那個念咒語的男生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準確的說，那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鬼。那是一個身材瘦小，眼大無神的男人，大概六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很破舊，看起來很寒酸，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男生身邊，有些拘謹的搓著雙手，但從他的臉上能看出，他對這個男生很尊敬，臉上還有一絲絲感激的神色。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難道他真的擁有從地府召喚鬼物的能力嗎？劉英楠一下緊張起來，這時，那個男生也顯得很興奮，就像看到了親人一般，他用極低的聲音對那鬼物說：“去，最前排，那個扎著蝴蝶結發帶的女生，把她卷子上的答案都告訴我。”

    那矮小的男鬼聽完之后，毫不猶豫的點頭，立刻走了過去，就在那個小女生身邊，逐字逐句的看著她卷子上答案，然后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一題一題的告訴給那個男生。

    穆雪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了那男生身邊，看著他下筆有力又堅定的在卷子上答題，根本就不審題，也不演算，直接填寫答案，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過讓穆雪更加驚悚的是，就在她的身邊，劉英楠的眼睛竟然紅了起來，一雙瞳孔亮如日月，在他的瞳孔中，穆雪清楚的看到了那個矮小的男人！

    穆雪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險些叫出聲來。而劉英楠的震驚絲毫不弱于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鬼，而且這只鬼真的在幫他作弊。

    他自然知道，并不是所有鬼都是恐怖的，都邪惡的想要吞噬生人血rou和陽氣，也有很多弱小的鬼，甚至一些鬼除了心中不散的怨念之外，還保留著一些靈智，企圖滯留陽間開啟不同的人生。比如前一陣子遇到的畫中女鬼小玲，就一心想要獲得愛情和幸福生活。

    而眼前這只鬼就應該屬于這一類，劉英楠可以確定他沒有任何攻擊性，只是怨念不散的游魂野鬼一類，只不過他的怨念和這個男生有關而已。

    小男生美滋滋的，由鬼物幫他去看偷看答案，做起卷子來自然飛快，還不時朝身邊的伙伴擠眉弄眼，那幾個伙伴也知道他的秘密，頓時興奮起來，不過他們并不能看到那只鬼，只是對朋友的信任，因為上次已經成功過了。

    穆雪被嚇得不輕，很想了解，卻又不敢去看劉英楠的眼睛，而劉英楠也沒有輕舉妄動，畢竟這里還有很多學生，他屏住呼吸，努力掩蓋住自己的氣息，裝作若無其事的退到一邊，好像沒有看到那只鬼似地，而那只鬼也只忙著給男生抄答案，這是他的怨念所在，所以他根本不會去顧及其他。

    劉英楠在旁邊，冷眼旁觀，越發的確認，這只鬼沒有任何攻擊性，不會對其他人構成威脅，這才徹底放下來，同時也用眼神示意穆雪冷靜，劉英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只身材矮小，眼大鼻大口大，穿著質樸的男鬼，一趟一趟的幫一個壞小子去抄考試答案，且樂此不疲。

    前面那個女生是今年高考人人考好的全省狀元熱門人選之一，學習成績自然不用說，但做起題來仍然認真仔細，可盡管如此，人家在規定的時間內，還是提前了一刻鐘做完并且檢查完了。

    隨后，那只鬼也又跑了兩趟，將所有答案都轉給了那個男生，當男生滿意的點點頭，露出笑容的時候，這只鬼也綻放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色軟紙，一看就是用來剪裁紙錢的紙張，卷成一筒，一點點的展開，里面還夾雜著一只炭筆，上面寫著一個‘正’字，下面還有一個，不過剛剛寫了一半，劉英楠看著他在上面添了一筆，只差最后一筆，第二個‘正’字就寫完了。

    一個‘正’字五筆畫，是用來計算數字的，兩個正，正好是十，十全十美。

    劉英楠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也知道這只鬼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如此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債鬼

    看到這只鬼在紙錢上即將記滿兩個‘正’字，馬上就要十全十美了，劉英楠一下明白了此鬼到底是什么。

    不過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現在時局太過動蕩，真正的人鬼情未了的大時代來臨了，任何一個鬼物都有可能制造出禍端。

    所以，他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等了一會，終于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穆雪有些呆呆的，還是在劉英楠的催促下才想起收卷子。同學們不管考得好還是不好，都齊齊松了一口氣，總算熬過去了，只是這口氣還沒出完，穆雪冷漠的開口道：“下節課繼續考試！”

    眾人一下子把這口氣又憋了回去，有些人甚至險些罵街，幸好他們都是高三的學生，已經習慣了沒完沒了的做題與考試的生活，一陣噓聲過后，他們紛紛接受了現實。

    其實穆雪并不想考試，只是因為劉英楠的授意，才決定臨時安排的。課間休息的時候，劉英楠和穆雪在走廊中，穆雪低聲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剛才那個矮個子大眼睛的男人到底是不是……”

    劉英楠微笑著點點頭，讓她放松一下，口氣輕松的說道：“雖然是，不過沒關系，他只是來幫忙的，準確的說，應該是來還債的。”

    “還債？”穆雪疑惑的問。

    劉英楠點點頭：“如果沒估計錯，應該是的，你先和我說說，那個男生的情況吧。”

    劉英楠揚揚下巴，教室內，那個男生身邊的幾個朋友圍了上來，正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他在最中間，眉飛色舞，毫不避諱的談論著剛才的情況，就連第一排那個準狀元女生都為之側目。

    穆雪想了想后，介紹了一些該男生的基本情況，這孩子名叫馬志江，屬于典型的rou絲，爹媽都是打工者，收入有限，一家三口還在租房子住，但卻絲毫沒有影響馬志江的性格，他樂觀開朗，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在其他方面，像什么體育，音樂，娛樂，甚至打架，都是頂級好手。

    只可惜，這是在學校，學生成績是衡量一個學生好壞的唯一標準，所以，這小子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差生，但是他的人緣特別號，除了那些裝b的高富帥，白富美有些瞧不起他之外，其他無論是成績好的學生，還是差生，都能和他打成一片。

    而且這孩子也確實擁有常人沒用的親和力，為人豪爽仗義，盡管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但對于朋友從不吝嗇，樂于助人，上次有個隔壁班的女生，在校門口被校外的小太妹們找茬挑釁欺詐錢物，這小子雖然并不認識那女生，卻仍然義無反顧的沖上去，和一些小太妹小流氓大打出手，為此受傷也只是微微一笑。

    劉英楠看著教室內意氣風發的小伙子，欣慰的點點頭，在當前這個金錢至上，處處攀比，學校都是名利場的大環境下，年輕人還能夠保持樂觀積極，開朗豁達的心態，實在是太難得了。

    看看第一排那個俊秀的女生，已經被認定為省級高考狀元人選的女生，清秀淡雅，成績優異，可謂好的拔尖。而這個男生，樂觀開朗，豪氣干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性和人品皆佳，雖然是衛道士口中的差生，但也算差得出奇。

    好得拔尖，差得出奇，都很難得呀。

    聽得出來，雖然穆雪在教學方面很保守，甚至有些死板，但從她的口氣聽來，她對這個‘差生’也很推崇，所以她才會找到劉英楠，就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怕他被怨鬼纏身。

    不過現在穆雪可以放心了，劉英楠認真的說道：“我現在可以肯定，那個所謂被他召喚出來的鬼物，其實就是一只傳說中的‘債鬼’！”

    “債鬼？”

    “沒錯，就是債鬼。”劉英楠說道：“顧名思義，債鬼就是因為身背著債務而死去的人，而且是正直的人，懂得感恩的人。而且債務也有很多種，比如金錢債，人情債，賭債等等。通常死后化作鬼混仍然念念不忘的人情債居多。

    肯借債給別人，除了財務公司和銀行之外，都屬于施恩于人，急人之難，借債的人必須要感恩。”

    債鬼就是感恩的人，死后還惦念著要還債，所以化作陰魂重返陽間還債，有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閻君判官都會法外開恩，允許他們回陽間。當然，這也主要是為了化解他們心中的怨念與執念，讓他們更好的投胎轉世。

    “你確定沒有危險？”穆雪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神鬼之事很難說清。

    但劉英楠卻可以保證，道：“你放心吧，這只鬼只是單純來還債的，非但不會有危險，對他還有幫助呢，甚至愿意幫他作弊。

    其實債鬼的心思很簡單，尤其是欠了人情債，自然就要用人情去還，所以他盡可能的，不分好壞，不管對錯的去滿足這個小伙子的愿望，不過，還債也有個限度，他不可能無休止的去滿足他，剛才我注意到，這只鬼有張小紙條，上面貌似記載著他還債的次數，那是他給自己制定的標準，一旦完成，他的心結也就解開了，將會下地府去投胎。”

    “你的意思是？”

    “下節課繼續考試。”劉英楠道：“這小伙子并不知道幫助他的是來還債的鬼，還以為是自己擁有召喚的能力，還擺了個法陣，估計平時玄幻小說沒少看。下節課繼續考試，估計他還會故技重施，請出債鬼幫他作弊，到時候債鬼就會還清債務，然后自動離去，從此兩不相欠，你也就不用擔心了。”

    穆雪點點頭，現在這種情況她也只有聽劉英楠的，只要能夠確保學生們的安全，她做什么都愿意。

    上課鈴聲很快再一次響起，馬志江還意猶未盡的和他的朋友神侃著，穆雪回到辦公室，又拿了一摞試卷來，學生們已經麻木了，隨著穆雪一聲令下，新一輪的考試又開始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死亡之淚

    第二節 考試開始了，和剛才一樣，幾家歡喜幾家愁，唯一不變的就是第一排的那個女狀元，以及最后一排有債鬼幫忙的馬志江。

    穆雪和劉英楠都知道不會發生危險，心里有底，也不再那么緊張了，穆雪很快調整了狀態，認真的開始監考，劉英楠則守在那個女狀元身邊，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和好學生絕緣，自己不是好學生，也沒有好學生朋友，現在總算有機會近距離看看好學生考試了。

    這小女生果然不簡單，雖然她看起來對待考試游刃有余，知識都裝在腦中，但她對待每一道題都很認真，仔細審題，認真計算，清楚明白的回答，認真又嚴謹。

    最讓劉英楠佩服的還是這些孩子的心理素質，連續兩節課都考試，而且都考的是最費腦子，費心思的學習，劉英楠看著上面的題就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不過唯一慶幸的是，這些題里面，竟然有一道題劉英楠也會做。

    這真是破天荒了。高三啊，這對所有上過高中的人來說，都是智慧大爆發的一年，智商和所學的知識量達到了巔峰。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英文脫口而出，函數輕松解析，國內外歷史爛熟于胸，生物科技了若指掌，可在畢業之后，人生就只有手機和電腦了。

    看著卷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公式，解析，劉英楠捏著下巴，皺著眉頭，心中暗道：“學他媽這些，除了應付考試之外，還能有什么用呢？”

    那小女人絲毫沒有受到劉英楠的影響，全神貫注的在做題，其中有一道題選擇題劉英楠也知道答案，看到小女生填寫了正確答案之后，劉英楠還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很欣慰的摸樣，就在這時，那債鬼再一次出現了，后排的馬志江喜笑顏開。

    劉英楠眼睜睜的看著債鬼朝這邊走來，老老實實在小女生身邊，記錄著她卷子上的答案，先從選擇題開始，每次記錄十個，只看答案就好。

    隨后他輕手輕腳的走回去，債鬼好像也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讓劉英楠納悶的是，債鬼剛走，這個小女生竟然把剛才寫好的選擇題答案改掉了幾個，其中就有劉英楠也會的那道題，明明已經寫好了正確答案，她卻改成了錯誤的。

    這種情況在考試中常見，主要是考生自己心里沒底，并不確定正確答案，結果越改越錯。可是，眼前這個女生，已經被定位高考狀元的熱門人選，這種連劉英楠都會的數學題，她沒有道理會選錯，而且，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到絲毫的猶豫，剛才寫的時候很堅決，現在改的時候同樣堅定。

    難道說她這是……劉英楠皺起了眉頭，心中震驚，難道小丫頭是故意的，她知道馬志江在抄襲她的卷子，也知道債鬼的純在，刻意將正確答案又改成錯的，是為了讓馬志江的卷子和自己的區分開？如果兩人的卷子答案一摸一樣，反而會引人懷疑，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馬志江抄襲了。

    這小丫頭真故意在幫馬志江嗎？劉英楠無比震驚，仔細凝視著這個聰明絕頂的小女孩，忽然，小女生也抬起頭，劉英楠在她的眼皮上竟然看到了一抹暗青色，他連忙低下頭，小聲問這女生：“牛的眼淚？”

    女生也很震驚的看了劉英楠一眼，在看到他眼中的一片血海翻騰之后，女生點點頭。

    劉英楠一擺手，示意她繼續答題，自己則納悶起來，傳說中在人的眼皮上抹上牛的眼淚，或者將牛的眼淚滴入人眼中，人的雙眼就會通靈能夠看到鬼，劉英楠本身就有陰陽眼，所以從來沒有去實踐過。

    不過，牛確實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不說地府的牛頭，只說生活中常見的，那種笨重的，憨憨的黃牛，看起來很木訥，但卻是一種對死亡極其敏感的生物，有經驗的人知道，牛知死不知驚，它知道自己即將被宰殺，會默默的流淚，但卻不會受驚亂跑。

    所以，行內人稱牛的眼淚為‘死亡之淚’，當牛流淚的時候，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候。正因為如此，牛的眼淚滴在人的眼睛中，就能看到死亡之后的東西，尤其是鬼。

    不過劉英楠沒想到，一個高中生竟然懂得使用這個方法，而且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女生。

    在當前這個人鬼情未了的盛世來臨之際，除了冤魂惡鬼層出不窮外，能人異士越會越來越多，對此劉英楠沒什么好驚訝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一節的考試時間很快就到了，小女生想的很周到，在馬志江得到正確答案之后，她修改了自己的卷子，劉英楠不自禁的笑了，感覺這小女生好像對馬志江有興趣，一個好學生和一個差生，一個頭腦好，一個人品佳，若是兩人湊在一起也不錯。

    下課鈴聲響起，馬志江得意洋洋，揮舞著卷子，好像已經拿到了重點大學的通知書，在他看來，有了債鬼的幫助，自然可以輕松得償所望。

    只是他不知道，債鬼已經幫了他十次，在那張紙上，已經畫上了完整的兩個‘正’字。他那毫無表情的面上出現了解脫和欣慰的神情，可馬志江卻像得了寶貝似地，竟然還擺弄著他那六芒星法陣，企圖要留住債鬼，并召喚者身邊的朋友，想要讓他們見識見識。

    連續兩場考試，學生們都已經悶壞了，大多數人都走出教室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除了馬志江幾人之外，只有那個準狀元小妞還在自己的作為上，手中拿著一面小鏡子，偷偷的從鏡子中觀察著后面的情況，她的眼皮上有一抹淡青色，那是牛的眼淚留下的痕跡。

    劉英楠微微一笑，看起來這小丫頭對鬼怪之事有些了解，對馬志江很有興趣。

    不過，馬志江好像沒有任何察覺，依然吆五喝六的召喚著伙伴，想要炫耀一下他的召喚鬼。

    就在這時，劉英楠忽然出現在，正好擋在馬志江和債鬼之間，微笑著看著馬志江，道：“小盆友，作弊是不對滴！”

    第四百七十六章 善有善報

    馬志江一下愣住了，他作弊是靠債鬼，誰也看不到，就連他身邊對他絕對信任的朋友，對待這件事情都是半信半疑，可這位新來的監考老師卻忽然冒出這么一句。劉英楠微笑的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考試靠作弊，升學準沒戲。種善因，得善果，仇恨亦有絕期，報恩也有終時，對嗎？”

    劉英楠說的孩子們聽不懂的禪機，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一張靈符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手上，心滿意足，完成任務的債鬼一下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馬志江身邊的一個女生好奇的說道：“咦，這大叔是誰，怎么會在教室里？”

    大叔？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馬志江險些跳起來，第一排的那個小女生也連忙擦掉了眼皮上的牛的眼淚，震驚無比。

    穆雪一邊假裝收卷子，其實是種關注著這邊的情況，此時連忙沖了過來，護在自己的學生前面。

    靈符一張，猛鬼顯現。劉英楠這張靈符，不但能夠讓周邊的鬼物現身與生人面前，而且還可以讓鬼開口與生人交流，如果沒有靈符，就像債鬼和馬志江這種情況，彼此之間根本無法交流，債鬼完全是憑借自己不散的執念，感受馬志江的執念，去盡可能的滿足他。

    其他的鬼物也是如此，就像當初第一次遇到凌云，她遭遇了鬼壓床，那個小鬼就是跟著她，凌云在虛弱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他，但卻不明原因，彼此之間無法交流，所以在古時候，一些人被怨鬼纏身，都需要有通靈的人，開壇做法，擺上祭品，由通靈者和鬼物交流。

    不過，有了劉英楠這一道靈符，人鬼殊途的隔膜被打破了，人有人言，鬼有鬼話的規則突破了。劉英楠身后拉過還有些拘謹和激動的債鬼，他自然能感受到來自劉英楠身上的可怕氣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但看著馬志江仍然很激動。

    劉英楠對債鬼說道：“我知道你是想報恩，但就算報恩也要有個限度，不能恩人想要什么，你就滿足什么，難道不知道，幫助學生作弊，最后會害了他嗎？”

    不管怎么說，債鬼好歹也是只鬼呀，結果就這樣被劉英楠拎過來訓一頓，看的穆雪一愣一愣的，好像教室在訓斥學生家長一樣，劉英楠確實有做老師的潛力。

    債鬼被訊得低下了頭，劉英楠又問道：“剛才我看你那張紙上記錄了兩個‘正’字，是不是給自己制定的任務，幫助他十次，十全十美，就算報恩了？”

    “這，這是判官老爺給我制定的。”債鬼顫巍巍的說，一看生前也是個老實人。

    劉英楠點點頭，他在陽間的心愿已了，現在就能回地府了，而且這應該算他的功勞，這年月，有功就要占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穆雪和馬志江同時問道。

    劉英楠做了個請的收拾，示意債鬼自己說，他覺得馬志江有必要知道，不然這孩子真的以為自己會召喚術，整出個伴生生物偷偷幫他，讓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就壞了，不能壞了這孩子的好心性。

    債鬼還是有些害怕劉英楠，但面對馬志江則是充滿了感激，他主動上前，激動的熱淚盈眶，道：“好孩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雖然債鬼因為情緒激動說的話有些含糊，但眾人還是聽明白了。原來就在不久之前，身體一直不好的債鬼因為勞累過度，突發心臟病，摔倒在路上，正好是大下午，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可就是沒有一個人來看看他，甚至都沒有人敢上前。

    最后還是馬志江這個一窮二白只有一顆善良之心的小伙子，以坦蕩蕩的君子之心，和大無畏的勇氣，上前檢查了債鬼的情況，并撥打了急救電話。

    盡管債鬼最后還是因為病重而亡故了，但就因為馬志江幫他打了急救電話，他被送到醫院搶救了十多天，也就是在這十天里，讓他有機會再見見家人的面，尤其是他的兒女，常年在外打工，這次全都聚到了他的身邊，也算是讓他享受了一次天倫之樂，可以說是含笑九泉。

    眾人震驚，心中皆感嘆，債鬼這樣的草根太不容易了，自己年歲不小還要拼死拼活的干，兒女常年在外打工，也見不到面，一年到頭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還得夠運氣能買到火車票，才能一家團聚，除此之外，也只有家中老人病重的時候才能回來，卻又很難盡孝床前，很多都是來見最后一面的。

    這就是草根的悲哀，類似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讓人唏噓無奈。父母在，不遠行，今時今日要做到何其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