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邵澤身上一個激靈。

    或許是文學作品里面描述Alpha強迫Omega的情節看得太多了，曲邵澤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拽住一條腿拎著扔到床上被這樣那樣。

    外加上平時認識的Alpha總會開一些，“撩Alpha是會被日的”之類的玩笑話，他現在腦補出來的內容全都是限制級的，滿屏馬賽克級別的那種。

    全然忘記了自己能打趴下Alpha的戰斗力，和世界上存在著一種神奇的東西叫做——刑法。

    渾身僵硬地緩緩轉身，看見的卻是展致倒在地上一手捂著心口費力地呼吸著，另一只手試圖去夠茶幾上的藥，卻不小心碰倒了杯子的畫面。

    就因為自己慌慌張張地胡思亂想，居然沒聽見展致急促的呼吸聲。

    曲邵澤想要上前幫忙。

    “別過來！”對方突然出聲。

    曲邵澤當機定在的原地，迷茫地看向展致。

    “會有小的玻璃渣，迸濺……”展致撐著茶幾一點一點地坐起來，“你還光著腳呢……”

    “哦，哦……”曲邵澤蜷縮了一下腳趾，默默地后退了兩步。

    被“禁錮”在原地的曲邵澤看著展致扶著茶幾緩了一會兒，打著赤腳提著拖鞋走近，半跪著把拖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跟前。

    “拖鞋……你不穿嗎？”

    “不用，”展致順勢就枕著胳膊蜷在曲邵澤的腳邊，“我估計你很討厭我這么說，但是Alpha沒那么容易被傷到。”

    “那也還是穿上比較好吧？”曲邵澤挑起明顯比自己腳大了不少的鞋，“為了保險起見。”

    “抱歉我現在……”展致指尖發白地按著心臟的位置，“沒力氣討論這個……”

    恢復平時心跳速率的曲邵澤成功地連接上了自己的大腦，進入了正常人的反應模式，“展致你還好嗎，是不是需要服用茶幾上的那個藥？”

    展致輕聲恩了一聲。

    手腳麻利地拿了藥和水放在地上，扶著展致坐起來倚靠著自己，一邊幫忙順背一邊讓展致喝下了藥。

    因為對方靠在自己的身上，曲邵澤更加明顯地感受到了展致經歷了怎樣的掙扎。因為痛楚臉上有點發白，眼睛無力地閉著，身上似乎也沒有什么力氣的樣子，全靠曲邵澤的摻扶，不然就會緩緩地下滑。一只手用力地攥著身前的衣服，能看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起。

    好在藥物逐漸起了作用，展致的手一點一點得失去力道，垂在身邊。

    “你這是怎么了？”曲邵澤看展致緩的差不多了便開口問道，期間還沒禁住誘惑揉了揉懷里展致的頭發，“剛剛還好端端的。”

    展致輕握住頭頂上作惡的手，拉過放在心口的位置，“大概是因為心情變化過于劇烈……”

    貌似是害羞了，還把頭偏向一邊。

    “咳……”曲邵澤眼神四處亂飄，“我能問問，你為什么喜歡我嗎？”

    明明才剛見沒幾面。

    “實話說我之前受Omega的迫害太多了，不論是上學那會兒還是現在……”展致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岔開了話，“我能看得出來你不喜歡Alpha，我也可以說是一直不喜歡Omega，所以這也就是為什么每一個發情期都要挨上一針也不愿意接觸Omga的原因。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當我開門看見你的一瞬間，忽然有一種，就是這個人了，不管你是Omega、Beta還是Alpha，都沒有關系。”

    貌似是真的提到了開心的事，說話也不再那么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了。

    曲邵澤覺得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翹，拼命克制著，卻又發覺展致現在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就任由自己笑著了。

    “或許是因為你的嫌棄吧，”展致補充道，“我向來厭惡自己的Alpha的身份，可是追求我的人一個個卻又喜歡得不行。總有一種別人所熱愛的是自己最痛恨的扭曲感，讓我無所適從。只有你，不管是對Alpha不加掩蓋的反感，還是一上來一個關節技把我制服，都、可愛的不行。”

    “所以我……”展致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曲邵澤支起耳朵等著下文。

    “貌似是個抖m……？”展致相當認真誠懇地下了個結論。

    曲邵澤沒忍住抽回手打了展致一下。

    “看樣子是了，”展致開心地摸著手背被拍紅的地方，“我真的是個抖m。”

    “那么……邵澤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曲邵澤嘆了口氣。

    他仿佛看見展致的狐貍耳朵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耷拉了下去。

    “我只是覺得太快了，”曲邵澤連忙改口，“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想過和Alpha的可能性，這一上來就又抱又親的……”

    “那就慢慢來，”展致豎起了狐貍尾巴，“從約會開始……怎么樣？”

    曲邵澤親近Alpha的時候太拘謹了，所以展致才會用“發病”來緩解兩個人的氣氛。

    說著他默默關上了系統界面里“心絞痛”的開關。

    是的，心絞痛。

    慢性肺源性心臟病的癥狀主要分為呼吸衰竭和右心功能衰竭兩種，發病緩慢而持續，要真要用慢性肺源性心臟病達到剛剛那樣唬人效果的發病，那估計也距離狗帶不遠了。

    曲邵澤也不是醫生，基本上展致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不過就算是專業的醫師，在展致有系統這個巨大bug的前提下，也得任由著展致說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