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悲情嵩山派
“你說什么?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左冷禪嘶啞在聲音,眼中露出駭人的精光,看著身前似沒有一點精氣神的師弟。 湯英鶚臉上出現(xiàn)一種奇怪的神色,聲音平直,沒有一點起伏,說道“掌門師兄,我們嵩山栽了,被華山輕輕一反擊,就死傷過半了。” “你胡扯!”左冷禪大喝一聲,一巴掌抽在湯英鶚的臉上,湯英鶚被打的轉(zhuǎn)了一圈,嘴角慢慢流出血液,張嘴吐了兩顆大牙出來,眼中慢慢出現(xiàn)一絲神采。 “掌門師兄!”湯英鶚眼中慢慢流出眼淚,“費師兄、樂師兄、陸師兄死了,鐘師弟、沙師弟、卜師弟也死了,全部死在華山派的劍下了。” 左冷禪后退兩步,臉色變得蒼白,不相信搖頭道“怎么可能,六個一流高手,就這么沒了?” 湯英鶚說道“還要加上高師弟,嗚嗚,幾日之間,華山就把我嵩山大部分高手給殺死了,這可是魔教二十年都沒有做到的事。華山!岳不群!好狠毒呀!”說著,捂住臉,慢慢蹲在地上。 左冷禪大叫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痛煞我也!”二十年的辛勤培育,小心謀劃,才給嵩山積蓄到如今的實力,才把嵩山帶到如今的江湖地位。 硬憾魔教二十年,成就了五岳盟主嵩山,也讓嵩山派眾人,慢慢培養(yǎng)出一種優(yōu)越感,似乎嵩山天生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就應(yīng)該享有這些榮譽。 可今天,這一切都成空了! 不過是想試探華山一番,不過是想警告華山一番,怎么會就落到這地步了呢? 左冷禪搖搖頭,眼前發(fā)黑得厲害,慢慢在院子中的石墩上坐了下來,湯英鶚傻傻看著,一聲不吭,思緒似乎已經(jīng)停止工作了。 丁勉急匆匆從外面進來,眼見兩人如此,剛要說話,左冷禪搖搖手,丁勉滿腹不解,院外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師弟鄧八公走了進來。 “掌門師兄,你這是怎么了?”鄧八公看著左冷禪胸前血跡,關(guān)切道。 湯英鶚慘笑道“齊了,嵩山派的高手都到齊了。” 丁勉皺眉道“湯師弟,怎么回事?”鄧八公也轉(zhuǎn)眼望了過來。 湯英鶚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伸手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跡,似笑非笑看著丁勉道“丁師兄,嵩山派,就剩下我們四人了。” 丁勉騰的站了起來,大聲道“費師弟他們……”聲音顫抖,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語氣。 湯英鶚眼睛一閉,流淚道“沒了,回不來了!” 鄧八公不敢相信,一個箭步竄了過來,抓住湯英鶚的領(lǐng)著,急道“你在說什么?你在說什么?樂師兄他們怎么了?” 湯英鶚?biāo)茮]有感覺一樣,慘笑道“都死了,被華山派殺死了!” 丁勉雙眼通紅,吼道“華山派有這個實力?華山派哪來這個實力?” 左冷禪幽幽道“華山派有這個實力!”聲音寒徹入骨。 “師傅臨終前,一再交代,要小心華山派,小心岳不群,我們都給忘了!”左冷禪低著頭,喃喃道。 “多好啊!一個個師弟晉升一流,一個個省份匍匐在嵩山面前,一次次打退魔教的進攻,多好啊!全江湖的人都夸贊嵩山,五岳盟主,多榮耀的稱呼呀!” “五岳劍派同氣連枝,這可是我們嵩山派喊出來到,好一個同氣連枝呀!” “二十多年來,華山派參加了幾次我們嵩山派組織的行動?” 湯英鶚下意識答道“十三次,加上令狐沖那次是十三次。” “嘿嘿,其實是十二次,二十多年,華山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我們和魔教打打殺殺,好像對抗魔教完全沒有他們的事一樣。” “我們是怎么想的,正好!華山快要死光了,這五岳盟主輪到我們嵩山了。也不想事事有華山派的參與,反正也不少他那一個戰(zhàn)力,甚至故意不通知華山派參與。” “呵呵!笑話華山只知道做生意,掉到錢眼里去了,君子愛財!多可悲可笑呀!哪個門派的核心弟子,不是用錢堆砌起來的?我們竟然還笑話華山錢多人傻?” “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嵩山就像個傻子似的,鼻孔朝天,眼睛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左冷禪不斷自言自語,丁勉三人神色悲愴,低頭聽著。 “從我奪得五岳盟主的志得意滿開始!” “從岳不群故作清高,小心翼翼誰也不得罪開始!” “從與泰山派幾次爭奪占了上風(fēng)開始!” “從衡山派實力不斷削弱,對上我嵩山一步步后退,委曲求全開始!” “從恒山派從不反駁我嵩山派意見,極力配合開始!” 左冷禪捂住臉,聲音依舊傳出“多好啊!風(fēng)頭無二啊!江湖人人敬重呀!” “我們在干啥?” “我們在戒備魔教!我們在組織江湖好漢圍堵魔教高手!我們在給江湖各派調(diào)解糾紛!我們在不停奔波!” “華山派在干嘛?” “華山派在拼命招收新弟子,在山上拼命練功,連外出維護生意的人手,也不愿派出核心弟子,而是外招成年弟子稍加培育就派出去用了,我們當(dāng)時還在嘲笑他,說他們的核心弟子不堪使用。” “我們在嘲笑他,不顧名門大派的身份,什么生意都不放過,充滿銅臭味,卻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這些賺來的錢,用到哪去了?難道埋在華山的山洞里了?” 左冷禪的聲音里慢慢充滿了自責(zé),悔恨。 “我們竟看不起華山了!多好笑呀!看不起和魔教爭鋒百年的華山!看不起‘劍歸華山’的華山!” “我們小時候聽到的那個劍氣縱橫的華山,被我們死死掩藏在了心靈的最深處,我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只留在記憶里了,多可笑的心里暗示呀!多可笑的自我安慰呀!” “然后我們就驕傲了,我們擁有了年少時想要得到的一切,我們開始把目光放在了少林武當(dāng)身上,我們還計劃建立五岳派,多么可笑呀!” 左冷禪的無憂無喜,聲音悠長,像是在論述一件事不關(guān)己的小事。 “我們忘記了華山派無數(shù)遠超嵩山的精妙劍法,我們忘記了華山派遠超嵩山的內(nèi)功心法,我們忘記幾百年來,華山那些縱橫江湖的劍俠留下的無數(shù)修煉心得。” “我們不知道岳不群在隱忍嗎?不!我們知道!我們準(zhǔn)備看岳不群的笑話!” “我們不知道華山每年招收大量弟子嗎!不!我們知道!我們準(zhǔn)備看華山的笑話!” “然后,我們就成了笑話了!” “我們嵩山也招收了幾百個二代弟子,史登達、狄修、左挺、萬大平等優(yōu)秀弟子,都快三十了吧,還只是二流后期。” “我們沒在意,沒放在心上,總覺得還有時間,畢竟比起其他門派的二代弟子,他們尚算優(yōu)秀,可是,現(xiàn)在和華山派一比,差距是多么大呀!” “幾百弟子,有幾個師弟認真教過,大家都忙呀忙呀,一山的弟子,竟沒有一個能跟人家相比的,是他們的資質(zhì)差嗎?還是我們根本就沒用心教育?” …… 左冷禪還在不停說著,湯英鶚找了個空閑,問道“掌門師兄,現(xiàn)在我們嵩山怎么辦?要怎樣報復(fù)華山?” 丁勉和鄧八公登時抬起頭,眼中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看著左冷禪。 左冷禪怔了怔,思索一番,抬起頭,冰冷的臉突然露出一絲難看的微笑,道“報復(fù)華山!為什么報復(fù)華山?我們嵩山和華山毫無仇恨,費師弟、樂師弟他們都是死于魔教偷襲,和華山派毫無關(guān)系。” 丁勉和鄧八公難以置信看著左冷禪,丁勉叫道“掌門,這仇怎能不報?” 左冷禪冷冷看著兩人,道“你們倆,從今之后,不準(zhǔn)私自踏出嵩山大門,有誰要出去,必須得到我的批準(zhǔn)。” 丁勉不甘道“為什么?”鄧八公亦緊緊盯著掌門。 左冷禪深深看了兩人一眼,道“從今往后,你們倆給我去教弟子練武,派內(nèi)外的事務(wù),我和湯師弟會處理。” 湯英鶚問道“我們的生意要收縮嗎?幾位師兄弟的喪事如何cao辦?” 左冷禪垂下眼簾,道“生意照舊,如果華山派進入了,我們就按規(guī)矩退出。” “喪事不辦,向所有之情的弟子下封口令,能瞞多久就多久!” “我們這代完了,但我們還有下一代!” “兩位師弟,要嚴格要求下一代,要不斷增加競爭,不合格的,逐步清退,把資源都集中到優(yōu)秀弟子身上。” 丁勉和鄧八公心中一凜,忙躬身答道“是,掌門!” 左冷禪眼睛看向外面天空,幽幽道“你們記住,華山和我們嵩山同為五岳劍派,大家同氣連枝,沒有仇恨!記住!沒有仇恨!” 丁勉三人低著頭,道“是,掌門,我們知道了。”語氣中充滿了仇恨。 “明年,把五岳盟主還回給華山,我們就逐漸收縮,少問江湖事務(wù),一心培養(yǎng)新弟子。” “是,掌門!”三人不甘地答道。 …… 岳群帶上眾多華山弟子,跨著高頭大馬,一路向南,與南海劍派掌門聯(lián)絡(luò)一番,許下諸多好處后,又掉頭向北,進了衡山地界。 南海劍派依據(jù)地頭蛇便利,不斷向的粵北、粵西、桂東山區(qū)的山民、客家許諾,出山種地每家可得良田百畝,兩廣之民開始了遷徙行動。 六月四日,岳群與莫大在祝融峰會面,一番長談后,岳群繼續(xù)向北。 湖南少地?zé)o地農(nóng)民,開始沿著郴州、韶州,順北江南下,加入到海外移民浪潮中來。 七月,岳群拜訪沖虛,向沖虛介紹了十多年來,華山海外移民的情況,并向武當(dāng)承諾,一塊比半個江西還大、可養(yǎng)活百萬人的島嶼,歸武當(dāng)所有,華山將協(xié)助武當(dāng)安排移民事務(wù),只收取一層產(chǎn)出。 沖虛聽后大驚,如真像岳不群所言,武當(dāng)統(tǒng)領(lǐng)一座百萬人居住的島嶼,則根基永固,世上再沒有什么可以動搖武當(dāng)傳承了。 當(dāng)即安排師弟跟著華山弟子一起出海考察,相信不久,湖北之民也要不斷向海外遷移了。 圍著大明南部轉(zhuǎn)了一圈,回到華山,好消息不斷傳來。 泰山派幾個老輩高手的代表,已經(jīng)從海外歸來,向幾個玉字輩高手一說,當(dāng)即和華山大成一致,大規(guī)模引導(dǎo)山東貧民出海。 天門卻不愿與幾個師叔共處一島,在華山弟子的海圖挑了一地,把自己這一系的力量,遷到了此處,岳群仔細一看,卻是蝦夷,后世北海道之地。 派去青城派的黃不韜也回來報告,洪人英在華山的支持下,奪得了青城派掌門之位,隨即也派出得力師弟出海考察,有了這些利益,相信洪人英會站穩(wěn)青城派掌門之位,對華山的依賴會不斷加重。 諸事敲定,已到了八月底,岳群剛歇口氣,卻接到令狐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