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劍敗托塔手
一番死里逃生,丁勉的背心冷汗淋淋,收起輕視之心,贊道“令狐少俠劍法高超,反應敏捷,真是了不起!” 令狐沖笑道“丁大俠功力深厚,經驗老到,一動手就抓住了我的弱點,十三太保果然名不虛傳。” 丁勉冷冷一笑道“再來!” 令狐沖長劍微微晃動,身形一晃,躍到丁勉左側,閃電般刺出三劍,分襲丁勉太陽xue、左肩、左腹,丁勉左腿一側,擊出三拳,封住令狐沖三劍,令狐沖不等拳力擊到,劍尖上挑,刺向丁勉眉心,丁勉拳頭松開,食指一彈,令狐沖長劍突然下沉,身體繞著丁勉急轉,劍尖切向丁勉左腹。 丁勉后撤一步,正要出掌,眼前突然閃出七朵劍花,急速襲來,丁勉低喝一聲,瞬間擊出七掌,七朵劍花突然消失,令狐沖已轉到丁勉右側,無聲無息刺出一劍,目標指向丁勉肘關節。 定逸看著叢不棄贊道“令狐師侄好高明劍術,是你們華山誰的門下?” 叢不棄含糊道“都是掌門師兄的門下!” 定逸好奇道“跟林師侄相比如何?” 叢不棄含笑不語,看向場中。 只見令狐沖繞著丁勉疾走,長劍不斷刺出,丁勉連出數十掌,封住令狐沖劍勢,大喝一聲,一掌遙遙拍出,掌力透體而出,令狐沖頭發衣裳向后飄起,眼前空間似已凝固,令狐沖長劍一劃,劍尖發出‘呲’的一聲,把丁勉掌力從中破開,長劍輕微一顫,變得筆直,正正一劍,刺向丁勉正面。 丁勉收掌凝神,緩緩一拳擊出,拳頭瞬間出現在劍尖前面,稍微停滯片刻,“轟”的一聲,雙雙后撤,丁勉身形后仰,不由后退兩步,看向令狐沖,卻見他蹬蹬瞪退了三步,身形一閃,瞬間就出現在丁勉面前,一劍刺向丁勉左眼。 “好內功!”大廳內外響起一片贊嘆,費彬等幾個嵩山派弟子,臉色深沉,知道人家贊的不是丁勉。想不到華山一個二代弟子,年僅二十五六,居然劍法功力均已上乘,卻是把所有嵩山派新一代弟子都比下去了。 這樣的天才弟子,竟然還屈居別人之下,那這個華山少掌門該是如何了得?場中好幾人想到這個關節,轉眼看向林易華,只見林易華隱隱坐在華山等人最中間,神情自若看著場中兩人比試,毫無擔憂之色。 身邊幾個華山弟子,各個神完氣足,氣質盎然,眼中流光熠熠,竟都顯露出高深的內功修為。 眾人心中一驚,想起這幾年華山派的名聲可不太好。 傳言華山上下,一心只想著如何做生意賺錢,華山岳掌門‘君子劍’外號,被人解讀為君子愛財,許多江湖正派的老人都痛心疾首,暗怪岳掌門把一個鼎鼎大名的江湖大派給毀了,更有那心懷陰私之輩,暗暗竊喜,冷眼笑話,不斷推波助瀾,使得這種說法傳遍江湖。 不想,近年來少有參加江湖事務的華山派,現在派出幾個年輕弟子,竟如此了得,硬生生扛住了大名鼎鼎嵩山十三太保,看來要重新評估華山派實力。 “劍歸華山”的威名重新在江湖人士心頭涌起,難道這就是頂級名門大派的底蘊,不過二十五年時間,一個被迫封山的門派就恢復了鼎盛時期的實力? 現在江湖年輕一代,他們生活在嵩山派不斷壯大,硬懟魔教之時,只看到近年來嵩山派高手層出不窮,看到嵩山派不斷參與、領導各種江湖事務,看到嵩山派高手、弟子威風凜凜,意氣飛揚。 但五十歲以上的江湖老人卻知道,別看現在嵩山派出盡風頭,但要論真實實力,現在的嵩山派還遠遠比不過二十五年前的華山派。 從明面看,嵩山派不過十五六個一流高手,但以前的華山派,幾乎很少有少過十五六個一流高手的時候,否則也不能硬抗魔教百年時間。 再看內涵,華山功法、劍法均名震江湖,有“劍歸華山”美譽,華山弟子強大的戰斗力,在江湖中從來都是首屈一指的,更出過多名有“武功天下第一”之稱的絕代高手。而嵩山派,武功排名最高的左冷禪,現在也不過是正派第三而已,離“武功天下第一”的距離天差地遠,這輩子也別想達到。 現在華山蟄伏二十多年,年輕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了,難道華山派又要豎起“劍歸華山”的威名,重新奪回五岳盟主的尊號? 下面人等浮想翩翩,場中兩人卻神情高度專注,不敢有絲毫分心。 雙方功力均運至極致,丁勉一掌一拳無不發出沉悶聲響,掌力張揚,吹得四周灰塵飛揚,周圍在坐之人均衣袂飄飄。 令狐沖卻劍力凝聚,身形閃爍不定,如隨風飄擺的落葉,左旋右蕩,令人摸不著方向,唯有劍尖刺破空氣的厲嘯,連綿不絕,在丁勉周遭不斷響起,令人不寒而栗。 天門神情凝重,對身邊天柏道“這是華山派清風劍法,果然飄忽不定,變化異常,如你等日后遇到,一定要緊守陣腳,不要貪功,這劍法最善尋人破綻,一有機會,如清風般無隙不入。” 天柏擦拭一下后頸冷汗,低聲道“這華山令狐師侄武功劍法居然如此了得,實令我等汗顏,我們泰山不要說第三代,就是天字輩,也少有人及。” 天門沉重點點頭,看看身旁弟子,微微嘆了口氣。 丁勉久戰不下,心里暗暗焦急,要是今天不把這華山弟子拿下,嵩山派的臉面就要丟盡了,對掌門師兄的大計實施,卻是個極大打擊。 長吸一口氣,拳掌交叉擊出,不在閃避,記記與令狐沖長劍硬拼,卻是要仗著高出令狐沖一籌的內功修為,以強擊弱,一力降十會。 令狐沖毫不示弱,連出數十劍,與丁勉硬憾,終功力稍遜,出劍嘯聲逐漸變小,最終細不可聞。 令狐沖低喝一聲,身法又再快了兩分,掌中長劍輕顫,不再與丁勉硬懟,出劍角度越發變幻莫測。 丁勉大喝一聲,再次加重掌力,不但封堵令狐沖出劍劍勢,亦開始出掌截擊令狐沖飄忽身形,縮減令狐沖活動范圍。 令狐沖刷刷三劍,前兩劍刺向丁勉雙眼,第三劍刺向丁勉左前空處,丁勉連拍兩掌,擊開令狐沖兩劍,順勢一掌印向令狐沖,掌出一半,令狐沖劍尖已刺到,若一掌下去,還沒拍到令狐沖,就要被他長劍刺穿手腕。 丁勉右掌五指一束,變掌為喙,在令狐沖劍尖側啄了一下,定住劍勢,右掌迅速后撤,揚掌欲切入令狐沖內側。 令狐沖向右一閃,長劍拖行,切向丁勉喉嚨,丁勉向左一側步,左掌前擊,卻是封住令狐沖右閃之路。 哪知眼前突然失去令狐沖身影,剛感不妙,就聽令狐沖一聲‘著’,只感胸口一痛,已被長劍刺入。 原來令狐沖這向右一閃不過是個假招,料定丁勉必定攔擊,故身體右倒,做出右閃模樣,腳下卻立住不動,待丁勉左側步,令狐沖已瞬間倒下,長劍交由左手,右手撐地,一劍從下部刺出,刺中丁勉心口,身體迅速翻出。 丁勉呆呆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心口衣裳破洞,慢慢滲出血跡,臉色變得蒼白。 令狐沖收劍站定,笑著道“丁大俠,承讓了!” 費彬急速沖了上去,急問道“師兄,傷得怎樣?” 丁勉搖搖頭,看著令狐沖道“謝令狐少俠劍下留情,這一場卻是丁某輸了!”轉身走出大廳,腳步沉重,背影無限蕭索。 費彬怒視令狐沖一眼,轉身跟了出去,嵩山派弟子均感臉上無光,低頭向外奔去。 “哈哈哈!”劉正風哈哈大笑,“好!”大廳內外江湖人士瞬間清醒,也哄堂喝彩,一時間劉府上下熱鬧起來,再也沒有剛才嵩山派拿人時的凝重。 林易華站了起來,鼓掌道“師弟劍術再上一層樓,可喜可賀!”華山眾人也紛紛鼓掌,林平之激動得大叫“師兄太棒了!師兄太棒了!” 令狐沖向著左右抱拳施禮,道“小子剛才出言無仗,有辱各位英雄視聽,在這里陪個不是,稍后向大家敬酒賠禮。”說完回到華山桌位。 場中群豪均笑無妨,又不是罵自己,眼看華山就要重新崛起,誰愿意得罪這個華山新一代高手,自然好話一籮筐送上,一時間華山派倒有點喧賓奪主之勢。 劉正風已完全恢復長袖善舞的能力,朗聲道“令狐賢侄為救我一家,出言無仗不過是權宜之事,請各位朋友莫怪,今天我劉正風舍命陪君子,不醉不散,上酒席!” 劉府上下頓時沸騰起來,好酒好菜流水般端上,停頓的宴席再次開始。 …… 第二天一早,昨晚狂灌了兩百杯酒的劉正風,又精神抖擻來到華山派院子,陪著華山派眾人一起用早餐。 林易華道“劉師叔既已宣布隱退,不知將來作何打算?欲往何處?” 劉正風轉頭看了看院子周圍,嘆道“這里是不能住了,不知林賢侄有何建議?” 林易華微笑道“師叔已經和莫師伯溝通好了嗎?昨天你那番話,想來莫師伯聽了不會高興吧?” 劉正風也知道自己昨天那話說的孟浪了,有些事情可以做,但卻不能說,一旦但說出口來,就會把事情弄遭,苦笑道“昨天一時激憤,說話沒個輕重,但確是我真實心意,我昨晚去找了掌門師兄,師兄大度,沒有怪罪,我門下不愿走的,都會轉入師兄門下。” 林易華點點頭道“莫師伯重情重義,真是我輩楷模,只是此間事了,易華需趕回華山,不能拜會莫師伯,有些遺憾。” 劉正風道“我自己名下的田地將陸續變賣,至于店鋪、宅子,就留給師兄了,他會派人打理。我這一家子,卻不知林師侄如何安排?” 林易華笑道“師叔以后總不能坐吃山空,既然手中有錢,師叔是愿意置地,還是作生意?” 劉正風眼睛一亮,問道“賢侄還能有地賣與師叔?” 林易華道“熟地是沒有,但荒地倒是不少,水源充沛,只要開墾出來,就是良田,不過離此遠了點。” 劉正風喜道“遠好,遠好,不知師侄能勻給師叔荒地幾何?” 林易華笑道“師叔能帶去多少勞力,師侄就能給師叔多少荒地?” 劉正風驚訝道“師侄手中居然有如此多地,不知作價幾何?” 林易華道“師叔既然有心與華山親近,這地價就不算師叔的了,只是熟耕以后,卻需交華山兩成收成。” 劉正風搖搖頭,道“這不成,我劉正風受華山如此恩惠,還沒報答,怎能平白收取華山之地?師侄不用擔心銀錢之事,師叔還有些積蓄,且此時地價還是不錯,我名下的又都是良田,左近人家聽到我有意出手,價格給的都實惠。” 林耀華笑道“倒不是特意對師叔有何照應,只要和華山親近合作的,華山都一視同仁,再說,以后田地產出,華山不是也收兩成嗎?華山并不虧!” 劉正風仔細看看林易華,見他不是說笑,好奇問道“華山果真有這許多可開墾的荒地?要知道,如果師叔真要找人,不敢說多,幾千上萬都沒問題!” 林易華喜道“果真?就知道師叔在天南人脈寬廣,這樣,師侄給師叔一個數,一千頃,至少能開墾出八萬畝良田的土地,只要師叔能找齊耕種人手,把地開墾出來,這塊地就是師叔的了。” 劉正風雙眼一突,失聲道“一千頃?” 林易華微笑點點頭,道“沒錯,一千頃,只要師叔十年內把它開墾出來,這地就是師叔的了,當然這人手得師叔找,相關物資可找華山購買,人力物資的運輸也可找華山來運,當然,這些費用得師叔出。” 劉正風失神道“一千頃,那不得幾萬人耕種?師叔這點小錢,哪能支撐起如此消耗?” 林易華笑道“又不是讓師叔一次就全部開墾出來,每年開個幾十上百頃,開出的良田第二年就有收益,過個三四年,也許就不需師叔另外投入了,單是田地產出,就足以支撐剩下土地開墾的開支了。” 劉正風精神一振,道“果真如此?” 林易華道“當然,我們華山也不是第一次與人如此合作,師叔放心。再說,想來師叔在衡山還有不少親近師兄弟,如覺得一人難以維持,可分配一些出去,只是這消息最好不要擴散。” 劉正風想了想,喜道“如此更好,這樣對支持我的幾個師弟,也算是個補償了。” 頓了頓,遲疑道“林師侄,我有一個朋友,身份比較敏感,不知是否可一起去為華山開荒?” 林易華笑道“既然是劉師叔朋友,只要他對華山沒有惡意,愿意遵守華山規矩,愿意維護墾荒之地的利益,華山就歡迎,如果身份敏感,那就換個名罷,作為劉師叔家人,少些拋頭露面為好。” 劉正風喜道“好,那就好,華山大度,林師侄大才,劉正風以后就托庇于華山羽翼了。” 林易華哈哈一笑,道“劉師叔客氣了,只要待華山于誠,華山必報之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