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酒是好酒,宴非好宴(二)
沐仇輕輕關上門,心中卻是一陣暗嘆,強如師尊,亦是在靈朝這件事情上栽了一個大跟頭。但是他更擔心的是三天后的酒宴,若是不去,怕是漏了馬腳。今日既然出手施招,便說明出關無礙,若一再推脫,怕是江湖流言也會被坐實。可是師尊如今卻是一尊分身,著實令人頭疼。 “分身啊,八品神通真是奧妙。可惜我資質愚鈍。”回到自己的院子,沐仇嘆息一聲,腦海之中十分煩悶,只得拾起了劍,繼續練劍,練劍會讓自己疲憊,也許這樣,就可以短暫地忘卻這些惱人的瑣事。 月無涯靜靜地靠坐在寬大的躺椅之上,身心有些疲憊。心口那一劍本就被姬子鳴傷到,半路又感覺命魂受損,自己這地魂之身心口也如同被劍刃穿過一般。 “到底是什么危險,竟然能讓姬子鳴那個色痞使得我地魂之身受傷。”對于本身命魂損傷暈厥,自己也沒什么辦法。畢竟是分化出的地魂,根本無計可施。而偏偏自己本身還在別人手中,這就相當于命門被人拿捏,極為的不爽利。 手中的折扇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頭頂,好似這樣就能讓自己清晰一些。 “這哪里是什么讓人期望的江湖,只是徒增絕望的地方而已。”閉上眼,躺在輕輕搖擺的躺椅之上,卻是怎么也愜意不起來。沒有系統加持,又少了許多武功,月無涯實在是有心無力,哪怕是御氣境界,但也是中規中矩的那種,不可能和原來本身相比。 “小友無需擔憂。” 驚聞一道溫潤嗓音,月無涯立刻起身,卻是眼前站著的正是九千勝。 “原來是九千勝大人。” “雖然樣貌皆變,那神魂一類的東西卻是瞞不過我。這分身之術,著實有趣。八品神通,已經被你融會貫通了。” 月無涯聽到九千勝如此夸贊自己,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九千勝大人過譽了。若真的融會貫通,也不至于發生一系列的霉事。九千勝大人可知若是本身化作女身,之后要如何做?” 聽到這話,九千勝的一對玉色綺羅耳微微一動,好似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小友本身看來出了狀況啊,不過無礙,策夢侯最開始也是心有芥蒂。當然,身體并無傷痛,可以安然接受。” 接受個鬼啦。總感覺九千勝在故意戲弄自己。尷尬一笑,月無涯搖搖頭:“不,只是想問問九千勝大人可有恢復之法。” 卻是搖搖頭:“這卻是不知,不過你握有完整的八品神通,應該有應對之法。實在不行,有機會的話也可以向策夢侯,步武東皇請教。” “這倆人不簡單,以后再說吧。”駁回了這個提議,月無涯疑問道:“不知九千勝大人回來有何要事?” 在月無涯看來,九千勝和意琦行過得快活的不行,都快忘了這個世界的處境了,能回來,便代表有事情發生。 “哦?看樣子你也是剛回來。” 看著一臉不清楚的月無涯,九千勝點了點頭:“你徒弟沐仇來信求援。說你杳無音信許久,江湖又傳出這樣的事情。我在太白道的御天劍門那邊都聽說了此事,這消息也讓我有些詫異。幸好是靈朝余部傳出的消息,劍宗的人都認為是挑撥之計。畢竟如今你道花候的名字也算是響徹武林,又有一道封地,在外人看來,若是能讓兩方不合,絕對會讓乾朝實力銳減。” “對,朝廷派人下來查探,并且設宴三日之后,但我如今面貌,不好出手啊。但不去,怕是要坐實。”手中的鏤空邊綴白衫輕輕戳了戳旁邊的桌案:“當然,若是九千勝大人肯幫忙,過了這一關,其他自然無事。” “哦?若有方法度過次難關,幫忙自無不可。” “方法,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另一邊,姬子鳴滿身煙塵,終究帶著昏迷不醒的鶯煞來到了景遼道腹地,左轉右轉,終于找到了留下的暗號標記。 來交接暗號的繡衣直指一看是姬子鳴,頓時驚愕,畢竟姬子鳴還帶也是泯王,更是皇脈之中唯一一位御氣境界的高手,更是如今靈朝余部的心中支柱,誰承想會如此狼狽。 “殿下!” 此人收到暗號便屈身過來,想來必定是自家人,隨后姬子鳴左顧右盼:“快,帶本王到安全地方,遭到追命司攔截,如今氣血不穩。” 繡衣直指聽罷直接躬身虛請,畢竟這是大事:“諾諾!屬下帶路,殿下請!” 直接足運輕功,三兩步便到了一處地下暗道。 “殿下,這暗道直通順王殿下安居之處。殿下派來護送的謀士也都在此。四公主殿下也安然無事。” 順王,自然是姬家的大皇子,姬若水了。相比于通達武道的姬子鳴,安于君子六藝的姬千重,大皇子姬若水顯得更像是一個沒有城府的皇子,若非出身皇脈,怕是難有多大成就。 “好,那就好。”聽到全都安全,姬子鳴也算是有些欣慰,雖然出身皇家。但是血脈凋零,只有這幾個兄弟姐妹情同手足,姬子鳴斷然不想失去誰。 饒是兩人腳力不錯,左繞右繞還是半個多時辰,這才是柳暗花明。只見山澗流水,蒼松翠柏屹立山間。幾座若隱若現地宮殿建筑半隱于山中,若是從外面爬,怕是沒幾天根本上不來。而此地又多有野獸,是故沒有什么農戶獵人愛往這邊走,這也成了天然的避障所。 一身風塵,血跡斑斕的在身上的殘破衣袍之上,但姬子鳴沒有管太多,而是直接讓幾個侍女帶著昏迷的鶯煞去修習,另外去請太醫。而自己則是直接前往那最大的閣樓之內。 剛一見面,便是一臉憂色的姬若水眼神一亮,連忙起身:“三弟!” “皇兄!” ……………… 宴無好宴,月無涯一身換上了步千懷經常行走江湖常穿著的打扮,紫色曲裾袍,黑白官靴,頭戴黑紗蓑帽,不過這黑紗卻是比以往要厚重得多。 而下了馬車,卻是沐仇攙扶著‘步千懷’,明眼的追命司使也不敢多看,畢竟今天這事情他們也有所聽聞,而且步千懷在樂浪道的勢力不小,其人喜怒貌似無常,如果哪里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徒增兩邊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