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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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速度了哦~ 連大人不肯就此死心,他多方奔走,試圖找人替他開脫,然而大理寺不會耐心地等他找到機會。 大理寺很快出動人手,將連大人抓了起來。連夫人知道時,險些駭得暈過去。 她病了。 但她還是強撐著病體,乘了轎子來到謝府。 原先的謝老爺和謝夫人在謝知白成婚后就離開了上京,四處云游,此刻謝府的主人就變成了謝知白和他新娶的少夫人。 連夫人撐著病體下轎,看著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這是圣上親自御筆,賜給謝家的,代表著無上榮耀。連夫人之前覺得欣慰,現在品著這兩個字,卻只覺得諷刺。 她倒是要去問問謝知白,他這么做是否對得起他的岳父,又有何臉面面對他的妻子,她的女兒! 謝知白在大理寺處理公務,接待她的自然只有連青梧。 但連青梧似乎沒心思應付她,靠欄桿坐著,有一把沒一把地往池子里灑魚糧。連夫人來了她也沒什么反應,只是抬頭,懶懶地看了她一眼。 連夫人或許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她有眼睛,看得出來,連青梧過得好,臉上沒什么悲傷,氣色極好。 連夫人愣了愣,一股怒氣不知怎么的,從她心底竄起來,直往頭頂冒:“你親生父親入了獄,你就在這兒干坐著?!” “你忘了你是誰的女兒,忘了是誰養了你十七年,忘了是誰送你上喜轎的嗎?!”她捂著胸口,指著她,手都在發抖,“我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不肖的女兒?!” 連大小姐心如磐石,對來自于親生母親的痛罵沒半點兒感覺,她往池子里撒了把糧,等她罵夠了,才悠然抬頭,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不知道嗎?” 連夫人仍在氣頭上,對于她的問話只道:“什么?” 連青梧半側過身子,直視著她的眼睛。 那雙眼里的神色,讓連夫人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似乎只要避開,她就不會說了。 但連青梧還是開口了,她逼視著她,不讓連夫人逃避:“我是說,當年招袖樓那件事,你不知道嗎?” 這句話猶如尖銳的刀子,插進連夫人心臟。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在這一瞬間撕破用于遮掩的黑布,一股腦兒涌出來,讓她臉色發情發白。 連青梧看到她這幅模樣,幾乎也就不需要她的回答了。她早先已有猜測,后來也找到證據,只是因不知名的緣故,到底還是想問問她。 或許是一點兒期待? 她也分不清楚,此刻卻是疲憊極了。 連青梧轉過頭,看著日光下碧波粼粼,卻覺得渾身都在發冷。 她的聲音很淡,很輕:“有人告訴我,當年啊......你就站在離我不到數百米的距離,眼睜睜看著......看著我被拉進去。” 連夫人發著抖,她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在原地呆愣很久,才慢慢地開口,似乎在為自己辯解:“是我對不起他,我,我沒能給他生下兒子......” 她又像是想到什么,急切地抬頭:“而且你不是沒有事嗎?你好端端出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騙我,而且你看,你看......你還嫁了這么好的夫君,都是他求來的......要是沒有你爹,你......” 連青梧靜靜看著她,猶如臺下的觀眾,漠然看著她在臺子上表演。在這樣的目光下,她聲音漸漸低了,囁喏著,不敢面對她的視線。 連青梧將剩下的魚糧全部撒到池塘里,淡淡道:“娘親,我該叫你一聲娘親的。可是你呢,真讓我覺得惡心。” 連夫人只覺得心慌意亂,她上來拉她的手:“青梧,青梧,我的乖女兒,你救救你爹好不好?你那么聰明,又有那么多人念著你,救下你爹爹,應該很容易的......” 連青梧偏過頭看她,帶了那么點兒惡意的,笑了笑:“不,我不打算救他。而且啊,他上刑場的時候,我還要端一杯酒給他踐行,告訴他——” “他死后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連夫人驟然松開她的手,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似是不相信她會如此惡毒地對付她的親生父親。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呢?! 在一開始的慌亂和愧疚之后,對于她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連夫人先前被打斷的,因質問而消失的怒氣又重新席卷而來。 她憤怒地舉起了手—— 連青梧眉目不動,視線略過她,看向她身后的人。 連夫人被人用力甩到一邊,她倉皇回頭,只看到一身朱紅色官袍的淡漠青年站在那里,將她女兒擋在身后。 他的聲音很冷:“連夫人,當眾掌摑當朝大臣的妻子,怕是不妥吧?” 連夫人撐著石桌穩住身形,眼里猶帶怒氣:“她是我女兒!我為何不能教訓她?!” 謝知白神色沉凝,沒理會她的叫囂,卻是看向外頭畏畏縮縮的下人:“誰放她進來的?!我不是說過連府的人一律不見嗎?!” 外頭的下人吶吶不言,只有眼神飄向他身后的人。 “你發那么大脾氣做什么?”連青梧身子往后歪了歪,靠著柱子懶散道,“我讓人放進來的,不行嗎?” 謝知白又氣又怒,卻也不好沖她發火。他剛才要是晚來一會兒,她是不是就只會傻坐在那兒等人打?不想見就別見了,他就沒見過這么會給自己找罪受的人。 若是大小姐知道他的想法,大概也會說,她怎么可能真的會傻在那兒不動彈,如果沒人來她自然會躲,這不是看到他來,有人代勞了嗎? 相比于讓她躲,還是連夫人如今這幅狼狽的樣子更讓人喜歡。 嗯,這么想想,她還真是挺惡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