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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地上死狀凄慘的兩?名獄卒,血玉鐲覺得容與不把他們放在心上也屬正?常。 就算力?量被封,這大魔王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的。 正?當它如?此作?想時,容與忽然輕“嘶”一聲,手指痛得厲害。 姬玉這雙手是彈琴作?畫的手,白皙柔嫩,養得極精細,先前遭了那樣的重刑,本該連筆都拿不起?來。容與強行使力?,勒死一個人,脫力?后這手是徹底廢了。 這身子也忒弱了。 剛才這么一爆發,基本就把這具身體全身的力?氣都抽空了,簡直是個空架子。容與魔力?被封,招式還在,對?上不會武功的凡人還能應付,可要是撞見個身懷內力?的,絕對?玩完。 靠他一個人,走不出這重兵把守的天牢。 容與正?思忖該怎么越獄,天牢外頭忽然嘈雜起?來。 “不好了!楚王率兵攻進王宮,羽林軍守不住了,你們也去幫忙!” “楚王不是暴斃了嗎?!” “肯定是使計,讓我?們掉以輕心,這不現在就趁我?們不備打?進來了!” 一陣兵荒馬亂,天牢里的守衛很快撤走大半,都去支援前方。 容與眸光微轉,這楚王還真是及時雨。 在原劇情里,并沒有這么一出楚王復活率兵攻城的戲碼。 楚王存在于原劇情中?,說明是土著。根據原劇情里那位暴君橫沖直撞強攻硬打?的作?風,不像會玩詐死戲碼的人。 應該是真死了。 太陽這回不自己憑空捏造設定,改成頂替楚王身份了? 容與翻出老鼠眼?身上的一串鑰匙解開鐐銬,提起?他那把干凈的佩刀,光明正?大地走出大牢。 天牢大部分守衛都去抵御楚軍了,剩下看守的寥寥無?幾,他一人應付足以。 此時正?是隆冬臘月,空中?飄著細雪,宮中?殺聲震天。 楚軍勢不可擋,為首的男子一身戎裝,眸色陰鷙,含著濃重殺伐。他生得耀眼?奪目,那通身戾氣卻令人不敢直視。 他并未急于去取齊王首級,反倒是一路縱馬,直奔天牢。 速度之快,一路跟隨著他將軍差點都跟不上。 “陛下,您來天牢做什么?齊王不在這兒——”將軍艱難地騎馬跟上來,隨即一愣。 他看見天牢門前那個穿著單薄囚衣,提著滴血長刀,立在風雪中?的美麗青年。 半身風華,半身傷痕,似被血雨沾染的雪中?白梅。 楚琢騎在高頭大馬上,靜靜注視那赤足踩在雪中?,披著墨發的青年。 容與微微仰頭,眉眼?微彎,穿過碎雪與他遙遙相望。 像只?隔著一場風雪,又像隔了一世光陰。 容與聽?旁人喚他陛下。 這宮里能有幾個陛下,不會是齊王,那家伙在姬玉腦子里是個猥瑣男,可不會生得這么好看。 那便是楚王了。 這張臉誰第一眼?看了都要發呆,容與不然,畢竟已看了三年。 每個世界的太陽都容貌各異。 楚王卻和晏昭有著同樣的臉。 第67章 禍水2 禍國妖妃vs嗜血暴君 楚琢目光停留在青年明艷動人的臉上良久,一一往下,掃過血痕遍布的羸弱身軀,凍僵腫脹的素白手指。 最后停留在赤裸踩在雪地里的雙足上。 他眉頭一皺,縱馬朝容與直奔而去,絲毫沒有緩沖之意。眨眼間戰馬便近在容與眼前,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長長一聲嘶鳴,襯得站在馬下安安靜靜的青年那般渺小無力。 隨行而來的將軍不忍直視,心道陛下素來是嗜血殘酷愛殺人,可也沒必要將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踩死于馬蹄之下吧……想到青年雪中如畫的眉眼,見慣殺伐的將軍竟也?升起一絲惻隱之心,別過頭不忍去看人血濺當場。 下一瞬,容與被楚琢單手抱上馬。楚琢一手扯著韁繩,一手護住懷里的人,戰馬一刻未曾停歇,奔向遠方的宮闕,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站在風中凌亂的將軍:“……” 是雪太大他眼花了么?從來眼里只有打打殺殺生人熟人都勿近近身全都成死人的陛下……剛才是把人給抱上馬了? 這比陛下死而復生還要玄幻!陛下該不會被借尸還魂了吧! 某種意義上,將軍猜到了真相。 容與靠著身后的男人,迎面的風雪冷如冰刃,割得臉龐生疼。他這具身子比楚琢矮一個頭,之前靠這遍體鱗傷的身體放倒不少守衛,這會兒力氣全無,乖乖靠在男人懷里,倒顯得分外小鳥依人。楚琢高大偉岸,溫暖身軀替他擋去身后的風雪,前頭撲面而來的寒冷依然逼得容與瞇起眼。 楚琢注意到容與輕顫的眼睫,將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戰袍撈起,整件披風裹住身前的青年。 耳畔的風聲一下子就小了。 容與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我在這兒。” 他在就好了。 孱弱的身體已經撐到極限,容與放心地暈了過去。 _ 再次醒來,看到的不再是天牢那個潮濕陰冷的地方,是在姬玉自己的寢宮。 他躺在溫暖的被褥里,手上的傷口已被處理好。 透過朦朧的眼簾,可以看到楚琢正在和一個太醫模樣的老者對話。楚琢坐著,太醫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