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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囚服,不是高級定制。這里是無盡監獄,不是你家。適可而止。” 這話已是警告。 他可以適當縱容,但容與任性太過了。 容與抬頭看他一眼,沒再說話,把一疊衣服挪到一邊,躲進被子里背對他繼續睡了。 “……” 傅淺知皺眉:“你是在跟我鬧脾氣?” 容與蒙著被子沒理他。 傅淺知感到不可理喻。 他有什么資格跟他鬧? 他又不是他的誰。 傅淺知想把容與拉出來,一想到青年被子底下可能身無寸縷,又有些猶豫,掀被子的手也頓住。 想要自己離開換間房睡,又不甘心。這里是他臥室,對方鳩占鵲巢,他憑什么退讓? 傅淺知進退兩難,思來想去,干脆也上了床,扯過一半被子躺下來,直接熄燈睡覺。 兩人中間隔了個紅鯉魚抱枕,雖是蓋同一床被子,卻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幸一張床夠大,這樣也塞得下。 就是有點尷尬。 想到對方被子底下什么都沒穿,傅淺知就渾身不自在,連碰一下都不敢。 容與不覺得有什么,傅淺知卻尷尬得臉都紅了。 傅淺知忍不住道:“你就不能穿件衣服?” 臥室開了空調,溫度調節得很暖和,倒不會覺得冷。只是這樣……很奇怪。 他怎么一點兒也不知道羞恥。 容與聲音輕飄飄的:“都是男人,在意什么?” 傅淺知語氣不善:“你要在我這兒待到什么時候?” “典獄長大人很想趕我走?”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那為什么典獄長大人不對我動手?” “……” “典獄長大人明明就很想和我一起睡。” “閉嘴,睡覺!” _ 本以為身邊多了個人,晚上會更睡不好覺。 沒想到傅淺知這晚睡眠質量前所未有的好,前半夜就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大清早,傅淺知翻了個身,感到紅鯉魚抱枕的功效強了很多。他許久沒有睡過這么安穩的覺了。 抱枕手感也比往常柔軟很多。 ……不對。 傅淺知睜開眼。 懷里的哪是什么抱枕。 可憐的紅鯉魚抱枕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懷里抱著的是那個入獄兩天就把監獄所有規則都違反了個遍的囂張青年。 容與枕著傅淺知的臂彎,閉眼睡得正香。傅淺知另一只手擱在青年的腰肢上,掌心傳來皮膚柔軟細膩的觸感。 傅淺知全身僵硬一瞬,觸電般把手縮回來。 昨晚睡前中間還隔著個抱枕,他們兩個是怎么抱到一起的?! 傅淺知想把另一只手抽回來,卻驚醒了容與。 容與眼皮掀開一瞬,又耷拉回去,含糊道:“早安,典獄長大人。” 傅淺知去看時間,早上六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點醒來了。他也很久沒有像昨晚那樣睡得那么早。 要說有什么變化……傅淺知視線落在容與身上。 難道是他有助眠功效? “紀清瑜,醒醒。” 容與懶得睜眼,低低道:“干什么?” “你壓著我胳膊了,我起不來。” “那你就躺回來再睡一覺唄。” 傅淺知沉默。 兩個起床困難戶達成共識,傅淺知認命地躺下睡了個回籠覺。 …… 再次醒來時是九點。 兩人終于起床。 容與打了個呵欠,掀開被子下床。 傅淺知看到容與的雙腿,眼神微變:“……你穿了褲子?” 那他昨晚的糾結腦補算什么? 容與奇怪道:“不然呢?我又沒有裸睡的習慣。” “還是說,”他歪了歪頭,“典獄長大人很想讓我不穿。” 傅淺知:“……” 兩人一同從臥室出來,沿途看見他們的獄卒都目色曖昧。 一晚上加一上午,典獄長大人真夠厲害的。 顯然容與今天也不會去好好干活,他待在典獄長辦公室,問傅淺知:“典獄長大人,我可以看看犯人檔案簿嗎?” “你看那個做什么?” “實在無聊得沒事干。” 傅淺知扔給他普通犯人的檔案簿。這些也不是什么絕密文件,又足夠厚,可以打發很長時間。 容與窩在沙發里翻閱檔案簿:“謝謝。” “你竟然也會說謝謝。” “那我收回。” “……” 兩人待在辦公室里,一個安靜辦公,一個翻閱檔案,相處竟很和諧。 獄卒去匯報的時候,覺得兩人不像是剛勾搭上的典獄長和犯人。 像一對相濡以沫很多年的眷侶。 _ 發現容與的安眠功效后,傅淺知就默許容與進他房間,兩人同榻而眠。 3號牢房空置許久,容與幾乎是與傅淺知形影不離。 監獄里早就傳開,新來的52號上了典獄長的床,典獄長很喜歡那位,夜夜笙歌不停。 事實上兩人蓋著棉被純聊天,最多充當抱枕抱著睡覺,沒有逾矩一步。 紅鯉魚抱枕在容與出現后慘遭冷落。傅淺知覺得還是容與比較好用,抱著舒服暖和,再也沒有失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