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容與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 “是啊,我這么懶,怎么可能做出天天大早上爬起來看個破日出這種蠢事。” 他是沒早起。 他直接通宵。 聽著好像更蠢。大魔王有些惆悵。 月亮在天上悄悄移動,夜色與星空變幻,海浪一波接一波拍打水岸。 兩人在海邊依偎著,不知不覺靠在一起睡著了。 海風溫柔吹過他們的臉頰,明月之下,風景如畫。 …… 旭日金光灑在顧明淮臉上時,他顫了顫睫羽,睜開眼,看見一輪紅日自海平面上緩緩升起,身上是一片被光沐浴的暖意。 他擋眼適應完光線,連忙推懷中熟睡的青年:“小魚兒,醒醒,太陽出來了。” 容與靠在他懷里睡得很沉,精致側臉被陽光渡上一層淡金,極為明艷絢爛。 顧明淮低頭:“小魚兒,快看太陽。” 容與眼皮跟粘上似的睜不開,一股子起床氣:“別吵。” 顧明淮哭笑不得,睡得這么沉,難怪來海邊那么多次,一次日出都沒看到。 他耐心地俯身道:“小魚兒,起來看太陽。” “不看。”容與嫌陽光刺眼,扭頭埋進顧明淮胸前,“那不是我的太陽。” 真就閉眼說瞎話。 顧明淮好笑地問:“那天上掛的不是太陽,什么才是太陽?” 容與睡死了不出聲。 顧明淮也不忍心打擾,正當他獨自遙望日出,忽聽懷里的青年低低道:“……是你啊。” “你就是太陽。” 他受過世間最大的寵愛,不是彩虹床,白云榻,碎玉聽聲響。 是枕著旭日,披著晨光,做了大夢一場。 第21章 鯉魚躍龍門20 容與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蓋著顧明淮的外套。 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在外面過夜,車上也沒準備毯子。海邊的夜晚很冷,顧明淮就脫下西裝蓋在他身上,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顧明淮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被容與枕得有些發皺。 容與微微睜眼,含糊不清地問:“你不冷嗎?” 顧明淮說:“不冷,抱著你還挺暖和。” 容與應了聲,瞇眼去看天上高懸的太陽:“幾點了?” 顧明淮看一眼表:“八點。” 日出是看不到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容與坐起身,不高興道:“怎么不叫醒我?” 顧明淮懷中一空,起身撣了撣自己褲子上的沙子:“喊了,某條小魚兒怎么也喊不醒。” 不僅醒不來,還說夢話。 顧明淮心情很好。小魚兒夢里竟然說他是太陽,他在小魚兒心中地位這么重要的嗎? 他對容與伸出一只手:“起來,該回去了。” 容與被他拉起來,還有些悶悶不樂:“那我看個寂寞。” “那我們明天再來。”顧明淮去幫容與拍褲子后面的沙。 “不來了。”容與又拒絕,“我已經看到了。” 顧明淮更好笑了:“你在夢里看到的?” “是啊,在夢里。”容與說。 兩人回到車上,顧明淮系上安全帶開車回家,容與還沒睡夠,困倦地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繼續補覺。 顧明淮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容與跳進泳池里補充水分。 血玉鐲全程安靜如雞,自容與醒來后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這很不符合它話癆的性子。 容與仰躺在水面上:“小鐲子,你今天怎么不說話?” 血玉鐲:…… “啞巴了?” 血玉鐲:我不敢說話。 大魔王的夢話細思極恐。 容與沒理它,自顧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血玉鐲問:噩夢還是美夢? 容與思忖:“是噩夢,也是美夢。” 血玉鐲:你知道有個詞叫自相矛盾嗎? “噩夢是,我夢到那個騙子。” 血玉鐲心道,有句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魔王分明是心中有愛放不下。 容與淺淺勾唇:“美夢是,我把他殺了,一把火燒成灰燼,骨灰撒到海里喂魚。” 血玉鐲:!!! 敢情放不下的是屠刀? 血玉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容與說:“我是魔。” 血玉鐲垂死掙扎著。 如果只是恰巧做夢,大魔王應當還是沒有發現什么的……吧。 他根本沒有任何態度變化啊! 它這點道行,根本沒法揣測容與的心思。 …… 容與補完水,去書房找到顧明淮。顧明淮正在整理文件,打算帶他一起去公司。 容與毫無興致:“待在你辦公室也好無聊,又不能出去,不如在家打游戲。” “這是什么?”他突然瞥到書桌上一封邀請函,拿起來一字一句地讀道,“尊敬的顧先生,小女丁薇薇二十二歲生日宴將于9月14日在家中舉辦,地址西城區繽紛花院2號宅,誠邀您的到來。丁德郝。” 丁德郝是丁薇薇她爸。 “9月14日,那不就是后天?” “丁家千金的生日宴邀請函。”顧明淮道,“我已經打算推了。” 這類社交場合他以往也會偶爾參加,都是出于工作需要和商業來往。這封邀請函一周前就被送到他手里,但顧明淮不放心容與獨自待在家中,就沒立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