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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魚生病不算大事,許多人家里養的魚死就死了,大不了換條新的。顧明淮想起那天鯉魚幾次三番纏上來的樣子,簡直堪稱心理陰影。 可要是死了……不知道為什么,會覺得有點沒勁兒。 顧明淮放下文件:“我去看看。” 容與正浮在水面上懶洋洋地翻肚皮,一見顧明淮進來,立即一個鯉魚翻身,飛快游到泳池邊沿。 哎喲大兄弟你可算來了,你不來我任務都沒進展。 顧明淮望著歡快奔向他的鯉魚,偏頭問:“這不是挺精神嗎?” 傭人:“……它前兩天不是這樣的。” 顧明淮拿過魚飼料,撒了點到水面上。鯉魚看也不看,只仰頭盯著他。 顧明淮挑眉,蹲下身注視它,語氣沒什么起伏:“小魚兒,聽說你這兩天不吃東西?” 容與沒去吃撒到水面上的魚糧,撲通一聲從水里跳出來,啄到顧明淮的手背。 鯉魚出水,濺起的水花立刻打濕顧明淮的襯衫。 “呀,先生。”傭人驚呼,“您退遠點。” 顧明淮額角青筋一跳,閉眼忍耐道:“不礙事,你去忙吧。” 傭人猶豫:“好。” 見鬼了,潔癖嚴重的顧先生被打濕衣服,還被魚啄了手,竟然沒有生氣。 傭人離開游泳室,整個室內就只剩下一人一魚。 顧明淮扯了下唇:“小魚兒,你真挑,不吃水面上的魚糧,非吃我手上的。” 容與努力蹦跶,想要再跳一次。 剛才那一次觸碰,他又吸入一些靈氣。 顧明淮挑眉,抬高手腕:“跳。” 容與冷笑,這是在訓狗嗎? 狗就狗,靈氣最重要。 顧明淮看著鯉魚又是一個打挺,躍出水面,只是這次高度太高,半空就落了回去。 顧明淮表情露出一絲興味。 是巧合,還是真能聽懂? 顧明淮將手腕放低,這回容與成功得手,又吸到一口靈氣。 顧明淮再次被魚嘴碰到,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沒那么抵觸了。他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勉為其難地把手伸到水里,攤開手心:“吃吧。” 容與游進他掌心,看似在吃顧明淮手里的魚糧,實則在吸收靈氣。 顧明淮微微勾唇:“他們說你不吃東西,怎么我一來就吃得這么歡,你們魚還看人下菜碟的?” 容與一口含住顧明淮的手指。 顧明淮唇角弧度一頓:“松口。” 容與聽他才怪。 顧明淮冷冰冰地威脅:“不松口就把你做成紅燒鯉魚。” 容與置若罔聞,嚇唬誰呢。 顧明淮又換了句:“以后不喂你了。” 容與這次立即松口。 為了長期可持續性發展,先忍一時。 顧明淮覺得有趣:“你是想讓我喂你?”不然怎么這么聽話。 問完自己也覺得可笑,他竟然在認真跟一條魚對話。顧明淮長這么大,今天才知道自己童心未泯,能干出這么幼稚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池子里的鯉魚點了點頭。 顧明淮一頓:“你能聽懂我說話?” 容與又慢吞吞點了點頭。 顧明淮神色微凝,試探道:“轉三個圈?” 容與這回毫無反應,只是直直盯著他。 凡事適可而止,他已經表露出足夠多的不同,足以引起注意,再聰明下去難保不會讓人恐懼。 顧明淮眼中疑慮散去,料想應當是個巧合。 他是個唯物主義者,頂多覺得這條鯉魚有點靈性。 “行。”顧明淮情不自禁地點了點它的腦袋,“我以后常來喂你。” 他起身,覺得今天的自己有點奇怪。潔癖是突然好了么?不然怎么會毫不嫌棄地給魚喂食,還主動觸摸魚頭。換平時他絕對不干這事。 顧明淮神色平靜地走出游泳室,停在門口,又低頭注視自己觸碰過魚鱗的手。手指根根修長,沾著清澈水滴,看起來干干凈凈,指尖仿佛還殘留著撫過魚鱗的光滑觸感。 一秒,兩秒,三秒。 …… 顧明淮鎮定的表情維持不下去,迅速沖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抹上香皂反復搓揉,瘋狂洗手。 果然還是好臟。 第5章 鯉魚躍龍門4 顧明淮說到做到,自那以后就擔任起容與的投喂工作,每晚來泳池邊撒撒糧食,跟容與說說話。 他依然潔癖嚴重,討厭鯉魚滑膩膩的觸感。可是撒到水面上的食物,容與一律不吃,必須要吃顧明淮手上的,戴手套也不行,非常難伺候。 在容與的絕食抗議下,顧明淮的潔癖被迫變成間歇性發作。喂魚的時候百無禁忌,一出游泳室就變成洗手狂魔。 每次在水龍頭下把手洗得發白的時候,顧明淮都不由對著鏡子捫心自問,他為什么要在意一條鯉魚的死活?讓它餓死又怎樣? 可下回再進游泳室,看到鯉魚快活地朝他奔過來,顧明淮就心情莫名變好,還是妥協地親自給它喂食。 看在這小魚兒看到自己這么歡喜,這么依賴他的份上……顧明淮覺得自己可以勉強忍受一下。 顧大總裁一點兒都不知道容與只是饞他的靈氣,他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 顧明淮生活很單調,跟其他人幾乎沒有工作以外的交流,也沒家人聯系。容與每天吃吃糧食,吸吸靈氣,日子簡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