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潛藏的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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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旗官有話沒有直說,怕壞了士氣,這些野人真的是不怕死,只是此前一直和大魏這邊相安無事,所以還沒有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沖突。 但南安侯府的樞機房已經(jīng)有機密文書傳送到總旗這個級別,近來燒荒越來越逼近土著地盤,也就是接近山腳……東藩這里的大山,綿延千里,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七成以上是山地。 當然也不全部是高山,從平原到丘陵,再到山地,山地中也有平緩處,可以立下村寨,種一些簡單的作物。 南安侯府這邊逼的越近,對高山人的壓力就是越大,兩邊發(fā)生摩擦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若是真的打起來,總旗很是懷疑,這些未經(jīng)過訓練的丁壯,面對那些悍不畏死的野人,就算能贏,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哪怕就死上三十人,也就是十分之一,怕是整個丁壯隊伍就崩潰了,而一旦大規(guī)模死人的消息傳出來,對南安侯府的移民計劃也是一個相當沉重的打擊。 瘴氣,荒僻,瘟疫,開荒的辛苦,這些都能拿南安侯府的各種優(yōu)待和未來的希望來吸引更多的人。 就算新來的還要住幾個月的油布帳篷,但看到那些小院,那些很象樣子的定居點時,心中充滿希望時,一時的艱苦又算什么? 但要是被土著襲擾,甚至是殺害開荒的官戶,這就是另外一個層面的事情了。 若果真如此,怕是沒有幾個人敢繼續(xù)上島上來了。 兩邊的距離說遠也不遠,大約相隔不到二里,只是中間隔著幾處丘陵緩坡,灌木和草從都長的很高,所以看過去并不是太真切,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覺。 在人們的前后左右,四處都有火起來了,這叫丁壯們有些焦慮。 這時左側出現(xiàn)警備士們的身影,剛剛的警報就是他們發(fā)出來的。 這些警備士也不敢離的太近,只是遠遠的發(fā)出警報之后,仍然保持著和土著里許的距離。 如果事有不對,這些人未必靠的住,他們畢竟是此前的駐島廂軍,士氣,體能,戰(zhàn)技,都是跌到谷底。 現(xiàn)在他們被留任,此前被克扣的軍餉按足額的兩貫發(fā),福利待遇也是和南安府兵相差不多,并且也能將家人接到島上,這些待遇足夠叫他們撐過辛苦的訓練,平時也能盡職維持地方治安,不然叫他們上前拼命,還是過于為難了這些前廂軍將士。 好在,騎兵們的身影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東南側。 十余騎說起來少,但十幾個騎兵飛馳而來,動靜也并不算小了。 土著們明顯有些sao動,隊伍中有些盲然。 此前他們專心對著十一百戶這邊,現(xiàn)在另外兩側都出現(xiàn)了敵人,人數(shù)雖不多,但明顯是正規(guī)軍的樣子……土著不是傻子,他們和大魏打了二百多年交道,大魏的正規(guī)軍人他們還是認得的。 騎兵中有一騎單獨向前,開始向土著喊起話來。 雙方對答了一陣,又對峙了一柱香的功夫,十一百戶這邊突然sao動起來,土著們后撤了。 “好險,好險。”李國柱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這一次我真的感覺是差點兒就打起來。” 在場的人都有相同的感覺,與此前的若干次對峙不同,這一次看起來土著是真的想動手。 “經(jīng)此一事,大伙的膽子是大了不少啊。”李國柱捏了捏弓柄,感覺弓柄上滑滑的全是自己的汗水,適才兩手和背后已經(jīng)汗如泉涌了。 不僅是天熱和四周的火和煙氣烘烤,最主要的原因當然還是惶恐和害怕。 畢竟是普通人,未經(jīng)歷過眼前這般危急緊張的事。 “無事的,土著也是人。”總旗回首安撫自己旗下的人們,大聲叫道:“真打起來,他們的弓力不如咱們的弓,人不如咱們多,還有騎兵威脅他們的側翼,十來個騎兵他們得調幾十號人守側翼,再放幾十號人守著上風頭的警備士……他們又不知道警備士不能打,是不是?這樣對著咱們三百來人的只有百來土著,真打起來,他們會是咱們對手?” 眾人這么一想,倒是真的輕松起來。 李國柱笑著道:“咱也是七尺高的漢子,對面那些小黑矮子,憑甚就能騎到咱們頭上?” 總旗趁熱打鐵道:“他們是要逼咱們不要開荒,不開荒哪有那么多田畝休耕輪作?不休耕輪播,產(chǎn)量能上去?按君侯和傅司官他們估算,要是水源足,肥料足,兩年一輪,選育良種,深耕細播,憑著東藩的天時,一畝稻子最少能收三石,這是最低的平均畝產(chǎn),可能會收四石,五石,六石,這般好日子,能毀在這群生番手里?” “他娘的,來多少殺多少!” “干他娘,老子的長矟也不是燒火棒?” “咱手里的弓箭,也真的不是擺設。” 被總旗這么一說,眾怒頓時就是起來了。 各人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放火燒荒,開拓田畝,又不是燒到山上的土著村寨,也沒有往山里開疆辟土,這幫土著,他娘的出來鬧個什么勁? 要是真的被土著一攔,各人就慫了退回來,以后還怎么繼續(xù)燒荒辟土? 從后世環(huán)保的角度來看,現(xiàn)在的燒荒簡直是對自然生態(tài)最野蠻的破壞,但人類從狩獵到采集野果,再到畜養(yǎng)動物,然后到種植作物,這是一步一步走向進化的道路。 不要以為山民狩獵很舒服……游牧民族和漁獵民族是最辛苦的狀態(tài),明朝末年的紀錄,女真各部都要不停的拿本部的特產(chǎn)換大明的鹽,鐵,糧食,藥材,耕牛,為什么?因為種地的收入最穩(wěn)定,可以使部族富裕,增加部族的人丁。 最強大的游牧民族,比如蒙古俺答汗部,其也是種地能手。 建州部就是祖孫三代立志耕作,以耕戰(zhàn)而不是漁獵起家。 純粹的牧民在漠北,窮的連箭矢都是用骨制箭矢,毫無戰(zhàn)斗力可言。 最純粹的漁獵民族是鄂倫春人,索倫人,鄂溫克人,這些通古斯人在幾百年后還有一些小部族生活在河畔和密林中,以漁獵的方式維持生活,他們住雪洞,吃生rou,豐年部族添丁進口,荒年成片餓死凍死,這才是游牧和漁獵民族的真實生存情況。 后人不明所以,吹噓這些在山里,草原,森林里的少數(shù)民族彪悍勇敢,他們要真的彪悍和勇猛,那就是漢人在草原和密林里啃生rou,摘野果了。 而漢人恰恰占據(jù)了易耕作的大片良田,東亞最大的平原,最長的江河,最豐饒的土地在漢人掌握之中,只是文明老大,腐朽從生,自身的力量不斷的內耗掉,才有被異族得手的可能。 騎兵們很快又策騎歸來。 “國基兄弟。”何百戶遠遠叫道:“土著們過來為著何事?” 騎兵都頭叫道:“說是咱們燒荒距離他們的村子太近了,有危險。” “這不是放屁么。”何百戶怒道:“咱們這里,距離他們村子最少還得二十里。” 林國基點頭道:“近來這樣的事很多,土著似乎都有不安份的跡象……何百戶,你們抓緊燒荒,一會我們掩護你們退回去。” “君侯最好出一次兵。”何百戶眼中冷芒閃爍,與此前和黃來貴說話時的那種商人般的圓滑,這個時候,才看的出來一個老兵的風骨! 什么叫見過血的老兵,不懼廝殺,不怕上陣,甘于流血拼殺的,這才是老卒! 普通人,因小事吵架,多半都是虛張聲勢,能揮拳打起來的,十個人中怕只有一兩個。 而武卒們,則是持矟帶弓,干的是要人命的買賣,何百戶臉色一冷,已經(jīng)有不少人感覺到了威脅和壓力。 林國基點了點頭,也是感佩眼前老兵的氣息,他抱了下拳,說道:“待十一百戶這里燒荒結束,我們立刻返回,上報都頭和侯府樞機房知道。” “這樣最好不過。”何百戶正色道:“宜早不宜遲,我怕耽擱一天,都會出色!” …… 害怕出事的不止是十一百戶,徐子先在早晨起就接到連續(xù)三起警報,到了午后,一共是五起。 都是燒荒,或是在田畝外圍邊緣看到大隊的土著。 下午時,樞機房將最近數(shù)日土著出動的頻率匯總分析一下,由李儀親自找徐子先稟報。 “君侯,我看是山中幾個近平原的部落,不高興我們過于迫近,生番也不是沒有腦子。他們出動一二百人的規(guī)模,連續(xù)多次,應該是一種警告。” “李公說的是。”坐在徐子先下首的方少群欠一欠身,說道:“以在下看,先是警告,應該是出動十幾人到數(shù)十人的規(guī)模,稍做襲擾。到現(xiàn)在出動一二百人的規(guī)模,應該是已經(jīng)在考慮是和我們交手了。如今天上報之事,十一百戶遇到二百多人的土著,不是應對得法,應該是已經(jīng)打起來了。” “是的。”李儀臉上露出憂色,說道:“我們樞密房的人也是有這樣的判斷。” 方少群掌軍謀司,就是針對東藩內外,包括整個大局的謀劃,判斷。 樞密房也有這方面的功用,但主要還是研判東藩島內的局面。 畢竟秘書閣現(xiàn)在統(tǒng)領的地盤只有東藩,就算是澎湖,明面上還是算屬于大魏所有。 “鳳岐有什么建議?”李儀看著方少群道:“現(xiàn)在這局正好,最近又到了三百頭牛,算來島上已經(jīng)有一千七百頭牛,就算兩月內再到一千來戶,也能三四戶輪著一頭牛。還有六千一百匹馬,騾,驢,牧畜是足夠了,人力,丁口,也是足夠。下個月,燒荒到環(huán)島官道差不多的距離時,新的定居點留千余壯丁繼續(xù)跟著大匠們做事,還有千余壯丁繼續(xù)造各個工廠和船場碼頭,剩下的,最少還有兩三萬人的丁口可以大規(guī)模的挖渠挖井開荒,這個時機正好,天氣還趕得上種一季稻子,若是把這時間浪費了,就實在太可惜了!” 感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