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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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參府邸極大,方圓大約占地百畝,四周的不少民家都被轉(zhuǎn)移,房舍的門板被拆了下來,百余人忙忙碌碌,取了不少引火物,制成火把,正在奮力投擲,劉知遠府邸的正門已經(jīng)在燃燒,四周的兩座鼓樓也燒了起來,幾個人被燒成火燭一般,從樓上墜落。 黑暗中傳來神臂弓拉動和扣弦的崩響,箭矢不斷從大參府邸落在外頭,但擲火的人都以寬大的門板護住自身,神臂弓是勁弩,但始終是手拉動,想射穿厚重的門板也是幾無可能。 “鬧騰半天,還在大門口折騰?”種紀(jì)搖頭。 姚平忠說話更率直些,當(dāng)下道“他娘的,這樣廢物的話,我等三人的性命算是要折在南安侯手里了。” “且再看看。”徐行偉死力咬著嘴唇,心中焦急如焚,但此時此刻,除了等著看之外,還能有什么辦法? 就算他們?nèi)藳_上去,也不是太明顯的變數(shù),姚平忠猛,種紀(jì)縝密而心狠手辣,徐行偉自身武力也不低,但在這幾百人恃險而守的戰(zhàn)場上,增加三個人的變數(shù),實在是太小了。 而且種,姚二人,也不可能將整個家族都搭上,絕不可能。 …… 劉府的望樓,當(dāng)然不止是靠近大門的兩座。 這曾經(jīng)是一位樞密使的宅邸,武宗年間修筑,當(dāng)時京師因為連年對北方的戰(zhàn)亂涌入大量流民,情形與如今相同,其實還要更亂一些,因為混入了不少北虜?shù)募氉鳎虤⒐賳T,放火制造混亂的大案很多。 當(dāng)時的高官顯宦,多半在家中修筑深宅高墻,同時多修鼓樓望樓箭樓,以期在賊盜來襲時有抵抗之力。 劉知遠現(xiàn)在就慶幸自己當(dāng)初挑了這么個防御森嚴(yán)的宅邸,當(dāng)時只是圖它大,離宮門近,進入宮禁和政事堂方便,現(xiàn)在就是成了保命的依靠了。 府中的牙將和元隨們倒是不服氣,劉府的護衛(wèi)不在韓府之下,這幾年來劉知遠這個大參和韓鐘斗爭已經(jīng)是白熱化,雙方都在擔(dān)心行刺和賊盜上門,守備都是相當(dāng)森嚴(yán)。 劉知遠的部下主要是來自河北東路,其中有幾十人都是從禁軍中被挑選出來,從一個軍漢成了大參的元隨,他們當(dāng)然是相當(dāng)愿意。 來襲之人氣勢洶洶,還好劉府早就關(guān)閉門戶守備,一開始促不及防之下被射死了好幾人,后來府中的元隨牙將們開始用神臂弓還擊,對方只好退了回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縱火燒門,幾個牙將頭目都曾經(jīng)是禁軍武官,見狀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屑。 甚至這幾個武官已經(jīng)在摩拳擦掌,主動向劉知遠請纓出戰(zhàn),三百牙將和元隨沖出去,那一百五十多人的來犯之?dāng)常^不是對手。 劉知遠本人也是一樣的看法,但他不愿去冒險,等著好了。 等天亮,或是天子得報之后派郎衛(wèi)前來援助,一切就塵埃落定,何必冒險? 不過是韓鐘和其黨羽南安侯徐子先的垂死反撲,只要再撐一兩個時辰,一切就都成了定局。 天子定然會惱怒京師出現(xiàn)這樣的變亂,但韓鐘不軌之心算是被確定,天子處置起來也就沒有任何的姑息和容忍,韓鐘余黨,會被劉知遠用最酷烈的辦法給處置掉,天子也不會考慮平衡,在其中設(shè)定范圍,只會任由劉知遠把韓鐘余黨清掃干凈。 而徐子先此舉,正是坐實了其意欲留京,勾結(jié)韓鐘,徐夏商謀爭儲位的嫌疑,這很好,真是太好了。 劉知遠簡直要笑出來,他并不害怕,好歹也是任過州縣親民官,率部打過仗的文官要比普通的同僚多幾分膽氣。 大門一時半會燒不光,最少能拖半個時辰,而且熊熊燃燒的烈火正好可以阻斷賊人沖進來的腳步,對面在放火,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根本不足為患。 “徐子先在福建路能暴得大名,看來還是南方無人。”一個牙將頭目是北方禁軍出身,向來看不起其余各路的禁軍,更不要說徐子先這種福建南蠻以團練出名的宗室了。 “西軍也不咋地。” “本朝軍伍,還得看我們河北禁軍和京營禁軍。” “北伐大計,有大參主持,還是得靠京營禁軍和河北禁軍打頭陣。” “眼前這些跳梁小丑,可是要笑死人了。” 因為行有余力,大門那里安排了十幾柄神臂弓,加上幾十支長步弓,二百余名刀矟刀擺開陣列守備,根本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簇擁在劉知遠身邊的牙將武官,索性也是在談笑起來。 劉知遠眼中滿是自得之色,今日之后,他就要大權(quán)獨攬,真是想想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悠然看向光祿坊方向,那里是韓鐘的住處,按時間來推算,陳常得與石遇吉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韓鐘的府邸門外,韓鐘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在與妻女告別,準(zhǔn)備自殺,還是已經(jīng)成了一具尸體?或是真的那么不要臉皮,被禁軍郎衛(wèi)押到大理寺獄,受刀筆吏的折辱,然后等著天子的詔命自殺? 劉知遠饒有興致的推算起韓鐘自殺的辦法,投環(huán),似乎死的極為痛苦。吞金?會捂著肚子,疼的滿地打滾。 服砒、霜?也疼。 最痛快的還是一刀梟首,不過誰敢來斫宰相的人頭? 要是劉知遠自己選擇,當(dāng)然還是用障刀劃破勁部最痛快,血如泉涌,十幾息功夫就可讓人失去知覺,除了劃頸那一下,幾乎沒有什么痛苦。 “真是不吉!”劉知遠強行停止了現(xiàn)在的思維,自己府邸也被敵人包圍著,想這些未免有些晦氣。 劉知遠又看了看腳下的門房,那個不知死活的吳國公徐子誠就被關(guān)押在那里。其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欺騙,居然以為自己要與他合作,強行留他在京,爭奪儲君大位。 真是利令智昏!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不要說近支宗室,大魏境內(nèi)這種笑話多的事。 前年還有一個道人自稱玉皇轉(zhuǎn)世,被宗人和信徒推為玉皇天子,結(jié)果被縣衙派出的差役給拿捕了,玉皇天子被斬首示眾,信眾被殺的也有十幾人,還有百多人或軍流,或打板子后服苦役,一場不那么轟轟烈烈的造反就被平息了。 大位在前,昏頭漲腦的人太多了,大魏這二百多年,哪一年不出類似的笑話? 近支宗室看到天子無子,有些想頭是正常的事,只是徐子誠蠢到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天子和趙王一脈維系帝系傳承的決心。 適才徐子誠被劉知遠下令猛抽了幾個耳光,居然招認(rèn)是趙王派人示意,都是文宗一脈,下一代天子不宜再由趙王一脈來當(dāng),文宗五子,除去成宗無嗣,還有韓國公徐安吉無后,趙王一脈無意再爭,南安侯一脈怎夠資格?算來算去,當(dāng)然只能是由吳國公一脈出人了。 有趙王的示意和慫恿,徐子誠這才昏了頭,帶著吳國公府的大量從人,大張旗鼓的前來京師,意圖將儲位爭下來。 劉知遠對這番招供,隱隱倒是相信了。 趙王下的一手好棋。 慫恿徐子誠來鬧,將這事弄到朝野盡知,沒有野心的徐子先也被牽涉進來,再連上一個右相徐夏商,又被蒲壽高看準(zhǔn)了劉、韓二人相稱的當(dāng)口,給劉知遠了最好的彈藥,一氣呵成,真是國手布局,一子連接一子,疾風(fēng)密雨,不僅徐子先被牽扯進來,趙王府少了一個潛在的對手和大敵,福建路的軍政相爭,影響趙王控制地方的大局,也可以順勢化解。 加上去掉吳國公府一脈,成宗,韓國公,吳國公,南安侯……所有文宗一脈,只剩下趙王一支無事。 將來天子有子,還是趙王嫡孫,若無子,不管是叫徐子威或徐子文為皇太弟,兄終弟及,或是過繼徐子威的兒子,都是趙王的子孫。 “這老匹夫,打的一手好算盤!”饒是劉知遠自詡甚高,對趙王的這一系列的計劃謀算,也是有心驚之感。 但終究怎樣,不影響大局。 天子在大魏當(dāng)然擁有至高于上的地位,但天子要施政,還是得靠宰相。 大政實施,一旦定了調(diào)子,具體著手的人還是控制著政事堂的宰相。 天子只能對大政進行調(diào)整,事務(wù)的實施,包括人事,軍務(wù),財賦,還是由宰相來實施。 劉知遠有信心,十年之后,不管即位為天子的是趙王的哪個子孫,需要倚重的,甚至是不是能順利繼位,還是得看他劉知遠的臉色。 甚至做到廢立天子的地步,也不是沒有可能。 趙王偏居福建一隅,考慮的就是帝位穩(wěn)固,對大政來說,其影響力不值一提。 劉知遠掌控政事堂,才是真正的影響億萬生民,對大魏的軍國大政,才真正提得上一言而決。 一個遠在福州的親王,再能算計又能如何? 無所謂了。 “不知道禁中郎衛(wèi),何時能至?”劉知遠對被圍攻的局面還是略感焦燥,現(xiàn)在只盼著不遠處能出現(xiàn)執(zhí)戟郎或是羽林郎們的身影,一旦郎衛(wèi)至,他就會下令打開府門,里應(yīng)外合,將徐子先和他的部屬們,斬殺干凈! 在這等事上,不管是天子,還是劉知遠,都沒有寬恕和憐憫之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