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那走吧。我就再厚著臉皮蹭一下咱古大公子的四靈駒馬車。”徐清川裹了裹華服衣襟,對古缺月說道。 古缺月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堂堂徐家的獨子出門怎么就這么寒摻?” 聽到這,原本精神奕奕的徐清川瞬間如同霜打茄子般焉兒了下來,開口抱怨道“我父親還好,我平時都是有求必應的。但你也知道我爹那個性子,怕極了我母親。” “我娘呢就一直望子成龍,要讓我向信庭芝看齊,所以打小就對我苛責嚴厲。不瞞你說,我去玉鉤欄都是瞞著我娘的,而且每次還是我爹掏得腰包。” “行了行了,別跟我倒苦水了。上車吧。”古缺月掏了掏耳朵,是在是聽不下去后才開口道。 正當徐清川與古缺月打算登上馬車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馬車上古家的標識引人注目。 “吆,古大公子就是有面子,還有專程互送回府的侍衛。”徐清川看到那輛疾馳而來的的古家馬車,打趣說道。 而古缺月也是一臉的復雜神色,摩挲著下巴,開口道“可能出變故了。” 等到疾馳而來的馬車在四靈駒馬車前停住,車上的胡疏桐掀開廂簾下了馬車。 古缺月看到來人是自己的弟弟古疏桐,原本就神色復雜的臉上此時更加不好看。 這些年來古疏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得小動作他是知道一些的,但畢竟是一家人所以他也并不想說什么。 反正最終結果是已經毋庸置疑的,古家家主之位就是自己的,哪怕是自己的弟弟古疏桐也不行。 “有事嗎?”古缺月看著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龐,淡淡開口問道。 古疏桐是厭惡極了那張看似一切都勝券在握的面孔,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提醒自己時機未到。 他斂了斂心思,恭敬回復說道“大哥,家中廟邸中的武道氣運被竊,父親大人要我叫你回去。” 古缺月臉色一沉,對徐清川開口道“恐怕這車你是坐不成了。” 徐清川擺擺手,一家武運被竊可是家族頭等大事,說道“無妨,我走回去就好。” 古缺月點點頭,登上四靈駒馬車,同古疏桐一齊朝古府方向趕去。 徐清川雙手負后,悠哉悠哉順著柏寒街走著。 是誰吃了豹子膽窺竊古家的武運,難道是柳家? 隨即徐清川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想來柳家還不至于為了周清原這個家族外人而窺竊古家的武運,再說今日他在崆闐閣內看的清清楚楚,周清原明顯還是二重樓的門外漢。 當他想到今日玉鉤欄內的那叔侄倆人時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因為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似乎也有同樣的事情發生過。 當時百家萬戶中的武運都被那人吞吸一空。使得各大門閥氏族人心惶惶,坐立難安。 而那人與那叔侄倆人是同宗同姓。 “姬青云。”徐清川嘴中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 “少爺。”一道洪亮的喊聲打斷了徐清川的思緒。 徐清川看到柏寒街上一中年男子朝自己這邊一路小跑過來。 雖然面色紅潤但是其呼吸平緩,絲毫沒有疲勞之感。 那名中年男子正是徐家的管家徐川古,與柳家的周清原一樣,都是二重樓的門外漢,純粹武夫。 “徐叔,有事嗎?”等到徐川古跑近,徐清川才開口問道。 “少爺,老爺讓我叫你回家一趟。”徐川古悶聲說道。 徐清川笑道“該不會是我弟弟給我掏腰包逛青樓的事被我娘親逮到了吧?” 徐川古搖了搖頭,瞅了瞅四周,看到四下無人才低聲說道“府中廟邸中的武道氣運被人竊取了。” “什么!”徐清川滿臉驚愕,怎么會有這般巧合之事。 剛才才聽說古家的武道氣運被人竊取,現在就輪到自己家了。到底是誰這么大膽? “走吧,徐叔。先回家再說。”徐清川讓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開口說道。 說完便腳踏地面,一道流光拔地而起,朝徐府方向掠去。 徐川古搖搖頭,自家公子雖說平日喜好女色多一些,但這份修行境界還是要讓自己伸出大拇指的。 隨即他動若奔雷,朝徐府奔去殘影道道,地面上只留下個偌大的腳印。 徐清川不知道,就在他和古缺月離開崆闐閣后,信家的一名影櫝和趙家家主趙輔秦的貼身隨從一前一后走進了崆闐閣。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一道黑色身影沖天而起掠向趙府方向。 一位著青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走出來了崆闐閣,在其身后跟著一名全身隱匿在陰影中的男子,他看著那道化作流光遠去的黑色身影,面無表情。 “姬歌,莫不是真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倆倒真是好大的胃口。十多年前我們不敢動姬青云,但今日你吃多少就要給我吐多少出來。”信庭芝喃喃自語道。 “少主,現在是否要回信府?”身后隱匿在陰影中的男子嗓音沙啞問道。 “走吧。”信庭芝開口道,“不要讓父親等急了。” 古府。 等到古缺月與古疏桐回到府中時,看到古家家主古人醉端坐在大堂之上。 “父親。”古缺月邁入大堂,開口問道“武運被竊可有線索?” 古人醉臉色陰沉,放下手中的杯盞,冷哼一聲反問道“還需要找什么線索么?” “珠璣何在?”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大堂外悄無聲息出現在了這里。 跟在古缺月身后的古疏桐看到來人一副平常面孔,是見過一面后第二眼認不出來的那種。若放于人群當中絕對是最稀松平常的存在。 但就是此人卻是珠璣的掌管者,被稱之為“千面郎君”。 “來,你告訴他。”古人醉閉上眼睛開口說道。 “是。” “半天前府中的廟邸武運被竊,屬下奉家主之名前往查探,發現不止古家,包括信,趙,徐,王,柳,等在內的十家名門望族,還有數百戶乙等門閥,連同萬戶百姓門戶上張貼的門神中的武運都被人吞納干凈。” “而恰巧不巧的是小人在長亭街外玉鉤欄門前看到了姬重如與姬歌駐足長留,屬下猜測是姬歌在登樓破境。” “在玉鉤欄門前破境?”古缺月出聲質疑道。 被稱之為“千面郎君”的珠璣掌管者古枕點點頭,說道“屬下在此之后有訊問過圍觀人,聽他們說有看到姬歌身上顯現出來的紫金色紋絡。” “所以屬下斗膽猜測,島上百家萬戶中的武運是被姬歌一人吞納。” “因為十幾年前,同樣有人吞納了百家萬戶的武道氣運淬煉出紫金色煉體紋絡。我想那人家主應該比我更為清楚。” 古枕抬頭看眼正閉著眼睛的古人醉。 “姬青云。”古人醉的嘴中蹦出者三個字。 他猛然睜開眼睛,古人醉眼中寒芒閃爍,手掌緊握,“你們姬家欺人太甚!” 徐清川回到府中看到父親與母親一同坐在花園的涼亭下,他趕緊走上前去請安。 徐清川的母親吳盈盈也是大家閨秀,雖不及徐家這種名門望族但也是鐘鳴鼎食之家的氏族。 當年徐清川的父親徐滿都娶了他母親后,吳家人以為自家閨女嫁入徐家后可能要受盡委屈,畢竟坊間有“豪門深似海”的詼諧說法。 但嫁入徐家的吳盈盈缺是將夫君“治理”的服服帖帖規規矩矩,讓徐滿都不敢有絲毫的逾矩。 尋常富貴人家哪怕是手上稍有余錢都會再娶個二房,或者買個暖床丫鬟,可到了徐滿都這,別說暖床地小丫鬟了,就連出去喝頓花酒也是萬萬不敢生比念想。 已經踏入凝神境多年的徐家家主徐滿都卻懼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在上等門閥中也算的上是飯后談資了。 “母親好。”徐清川上前問候道。 吳盈盈點點頭,顏色不悅的問道“上哪去了?” “陪同古缺月去了趟崆闐閣,見了趙明庭和信庭芝。”徐清川一五一十的說道,只是玉鉤欄中的那段被他給“忽略”掉了。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行了行了,你們母子倆別聊閑話了。說正事。”徐滿都咳了幾聲,出聲道。 眼看著自己兒子快要支撐不下去,若再盤問下去豈不是要露餡了。最后遭殃的還得是自己。 吳盈盈瞪了徐滿都一眼,徐滿都干笑兩聲,開口道“川兒,知不知道廟邸中的武運被人竊取?” 徐清川點點頭,“在來時徐叔已經告訴我了。” 徐滿都嗯了一聲。 “父親,我覺得這件事可能與姬家的姬歌有關系。”徐清川思量了片刻,才開口道。 徐滿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想不止我們徐家,古家,信家等都可能武運被竊,而武道氣運無非是用來登樓破境或者凝聚淬體體魄,而能夠吸納如此眾多武運的,孩兒如果沒記錯的話十幾年前應該是有一位的。”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你說巧不巧,父親。”徐清川做到母親吳瑩瑩身旁,拿起石桌上果盤中的蔬果啃了口,含糊不清的說道。 吳盈盈掏出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果渣,看著徐滿都說道“是他嗎?” 徐滿都點點頭,十幾年前試金榜狀元姬青云登樓破境是吸納了島上百家萬戶的武道氣運,當時老一輩的家主在得知此事后有被氣得昏厥過去的,但卻沒有人敢上姬家鬧事的,原因無他,就因為那是姬青云,試金榜上的翹楚。 可這次若真是姬歌吸納吞并了百家萬戶的武道氣運,即便姬家還有個白衣探花,但也難保其他家主不會上門討個說法。 徐滿都心想道,姬邛那老家伙不得安生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