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池邊姬歌身邊紅拂
姬歌聽聞柳如是的話語后,搖了搖頭。不再在這件事上再做糾纏。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談妥,那自己已經沒有再待在這的必要了。 說真的,自己是真的害怕柳如是先前那般姿態,若她真是要霸王硬上弓雖說不大可能成功,但也免不了讓站在門外的二叔說笑上一陣。 想到這,姬歌站起身來,對柳如是說道“既然此事已經談妥,那我就不再叨擾柳娘你了。” 柳娘看他站起身來就明白了他的意圖,還不是怕了自己。 “姬公子要不要再想一想。你在我這屋里還沒有待上多久,恐怕這椅子還沒有座熱,更別提被窩了。” “若是現在出去被有心人看到,公子你是知道的,像玉鉤欄這種地方是從來不會少流言蜚語的。” “特別是像姬公子你這種世家名門的子弟。” 柳如是抬頭看著姬歌清秀俊逸的面龐,說道。 “哦?柳娘可否告知會從我身上或者從這雅間中傳出怎樣的流言?”姬歌一臉玩味的笑道。 柳如是輕笑一聲,“先前公子不還是說男子最怕別人說那當方面不行么?怎么轉眼就忘了。” “我就以后有人再提到公子來過玉鉤欄,除了提到公子相貌俊逸之外還會給公子搭上一個短小精快的頭銜。” 柳如是眉眼微彎,特別是將快字咬的極重。 姬歌后退了幾步,著實是跟面前的女子說不說葷話。 以前是有跟自家的青柳紅酥說過,但她們倆畢竟是年方二八的女子,情竇初開未經人事。所以姬歌對她們說了幾句葷話除了紅酥會給幾個冷眼以外,青柳只會面頰緋紅,嬌艷欲滴。 姬歌每每看到都會心滿意足,但面前的柳如是不一樣。 你給她講個葷段子她不但不會臉紅,說不定還要拉你一塊真槍實彈練上一練。 這讓初入玉鉤欄還是個玉儲的姬歌如何受得了。 門外忽然傳開了幾聲干咳聲,姬歌聽得出來那道聲音的主人正在強忍著歡笑。 姬歌摸了摸鼻子,以武夫特有的化音成線的手段將話傳進了柳如是耳中。 “若柳娘真的是難忍閨中寂寞,不然我叫二叔進來幫你一把?” 柳如是聽完目瞪口呆,輕呼出聲“公子是說姬重如姬大人?” 姬歌臉色一遍,心里咯噔一下,轉瞬便柳如是背后的窗戶奔去。 柳如是聽到耳旁有風聲掠過。 緊接著一道rou眼可見的掌影穿過雅間的屋門,直直的朝自己襲來。 繼而姬歌就被那道突如其來的掌影從窗戶中轟了出去,落在了紅麝雅間后的那方池塘里。 落水后的姬歌浮在水中,拍打些水面,吼道“柳如是!” 柳如是走到窗前,看著池水中發絲濕亂,衣衫不整的姬歌,莞爾一笑“知道李大公子喚奴家何事?” 沒錯。她是故意的。 她聽到有推門聲響起,轉身回眸,一身白衣的姬重如站在門檻處。 有光線從他身后穿過射進雅間,柳如是抬手遮光,雙眼微瞇。 儒雅持重,恍若玉山。 姬重如看到柳如是因為抬手的舉動使得大片春光乍現。 他低頭說道“先前小歌所言請柳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柳如是施了一個萬福禮,側身道“這是自然。” 站在門檻處的姬重如點了點頭,伸手掩上了屋門。柳如是又轉身望向已經游到岸邊的姬歌,小聲嘀咕道,“一家子的迂腐書生。” 姬歌從池塘中游到岸邊,衣衫濕透,還喝了好幾口的池水。 他躺在岸邊的大青石上,閉著眼睛,心中慢慢梳理著當下局勢脈絡。 “不曾想到小女子還能見到堂堂姬家琳瑯這般狼狽模樣。”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 被打斷思緒的姬歌聞言睜開雙眼,看到了一襲紅衣正彎腰打量著自己的李紅拂。 “紅拂姑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樣盯著一個濕身男子看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姬歌嘴角微微上揚,露著一抹壞笑。 李紅拂自幼在玉鉤欄長大,對于某些事情也算是耳熟目染。冰雪聰明如她自然知道姬歌口中危險事是指的什么。 她將身軀又往下壓了壓,幾乎就要額頭碰額頭,她朱唇輕啟“不知道姬公子口中的危險事紅拂當知不當知?” 姬歌腹誹道,難道玉鉤欄的姑娘都是吃合歡散拌飯長大的嗎?! 他連忙翻了個身,直挺挺地坐起身來。 李紅拂見他這般舉動,冷哼一聲,小聲說道“無趣。” 姬歌將黏在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撩了上去,雙手撐在身后,身子往后一仰,說道“要不要坐下來聊聊?” 李紅拂“切了一聲”,但還是沒有拒絕,一攬衣裙,坐在了姬歌旁邊。 “謝謝。”她小聲開口說道。 所答謝之事自然是先前在雅間內他的出現阻止了徐清川。 “紅拂姑娘客氣了。但凡是個男子遇到那種事想必都會挺身而出。” 李紅拂搖了搖頭,世間人大多都是“各家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性,談什么仗義執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若真是如他所說,那八年前父親也不會慘死,母親更不會積郁纏身。 若都如他這般心性,那自己和弟弟樂府也會變成流落街頭的孤兒。 她輕聲開口道“像公子這樣熱心腸的男子天下間已經不多了。” 姬歌看著她張使玉鉤欄女子都輸顏色的臉龐,嗤笑道“紅拂姑娘見過多少男子就敢說天下男子都是負心漢。” “難就就因為八年前沒有人敢站出來幫助你李家,所以姑娘就如此嫉人如仇?” 李紅拂先是點了點頭,繼而一臉惶恐看著他。 “紅拂姑娘不必擔心,我知曉你身世,你對我心有所圖,貌似很公平的。” 姬歌平靜的看向池塘的遠處,不起波瀾。 “當年古家不斷蠶食吞并我們家族生意,與我們李家有些淵源關系的趙家明明知道古家的狼子野心卻仍舊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后來的事想必姬公子也聽說了,李家家主李相品投水自溺,家母積郁成疾病入膏肓。” 李紅拂雙手抱膝,坐在那自言自語道。 “我呢,出身可能比你和樂府好點。但豪門貴閥子弟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所以名門望族也不見得是多好的地方。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自打我小的時候父親母親就不在了,不過父親的那些豐功偉績總會有人在我耳邊念叨,所以想忘也忘不掉。” “你可能也聽說了當年我私自偷跑出去被族長責罰關進了思規樓面壁十年。你想啊,十年那么漫長,會有多少事發生,比如你李家被古家吞并,李家大小姐和李家公子流落煙花青樓,又比如趙家那個小兒子修行天賦屈指可數,修行速度一騎絕塵,再就是信家竟然冒出一顆玉樹。” 姬歌掰著手指細細地數著碎碎念,旁邊的紅衣女子就靜靜地看著聽著。 秋風驟起,煙波池水起皺瀾。 “跑偏了。”姬歌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 “我知道你所圖之事。放心,我已經給了樂府那個機會,至于他能不能把握住” 姬歌頓了頓,說道“是我想多了,有望中興李家的李幼虎怎么會失敗呢。” 昔年有人曾預言中興之主,李家幼虎。 李樂府可能不知道,古家對李家出手有一部分原因是忌憚這句預言。 畢竟預言是出自當代族長之口。 李紅拂抬頭看著他,發現他正好低頭看自己,而且目光有些不自然。 姬歌居高臨下,雪白旖旎的風光盡收眼底。 李紅拂緊了緊衣衫,笑罵道“我還以為你被柳娘已經榨干了呢。” “怎么會?我可不是那種短小精快的男子!”姬歌忽然想到柳如是之前在紅麝雅間所說的話,雙手插著腰,老氣橫秋道。 “呵,還不起有賊心沒賊膽。”李紅拂沒好氣說道。 姬歌干咳幾聲,不再言語。 “說實話,我這當jiejie對這個弟弟還不是很放心。”李紅拂理了理發絲,說道。 “總歸是要歷練的,而且現在我們不是還沒跟信家撕破臉皮,所以說李樂府還能有一段適應期。”姬歌開口解釋道。 “這段日子里我會讓他先跟在古疏桐身旁,至于以后幼虎能不能嘯山林震懾百家還要看他自己的修行。” “橋我已經給他鋪墊好了,至于怎么走還要看他自己。” “那會不會”李紅拂欲言又止,有些話她這當女子確實不方便明說。 “你不用擔心,柳娘比你長得周到,而且我也已經答應過她了。” 姬歌轉身就要離去。 “至于你,既然今天你已經在古缺月二人面前露過面,如若紅拂姑娘不嫌棄,我會安排人來接你去姬家。” 李紅拂起身,看著那道身影,輕聲喊道“不知道小女子該如何謝過公子?” 姬歌聞言轉身,對著顧盼生姿盈盈一笑一身紅衣的李紅拂,說道“姑娘以身相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