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有琳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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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又輸了。”她輕輕一扣落下最后一子,眉眼微彎笑著望向?qū)γ嫒粲兴嫉那嗄耆苏f道“還記不記得這是第幾盤?” 而之前還正襟危坐的戲謔的被她“尊稱”大叔的青年男子好似放下了萬斤重?fù)?dān),隨意伸了伸懶腰轉(zhuǎn)而換了一個在他看來比較舒適的坐姿,但手中仍未放下那枚黑子。 “早就記不清了。” “唔,第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盤。”她吐了吐舌頭,“而且大叔你一盤都沒有贏吆。” 那位青年男子好似也是極為苦惱的拍了一下額頭,既而拂袖一掃,棋盤之上空無一物。 “再來一把。”他習(xí)慣性地看向?qū)γ嬉簧砑t衣的小姑娘。 “哼!爾又妄想變數(shù)。”一道威嚴(yán)似雷鳴般的聲音在他耳旁變轟然炸裂。原本一身紅衣言笑晏晏的小姑娘在口吐出那句蘊(yùn)含天憲的法語后轉(zhuǎn)眼間便化作白衣老者端坐在青年男子對面。 似乎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般,他掏了掏被炸鳴的耳朵,近乎無耍無懶般的說道“您老不也是在等那個一。” “別您老您老的,小爺我比你年輕。”轉(zhuǎn)眼間白衣老者化成稚子般模樣,盤膝而坐腦袋搖搖晃晃。 “那再來一盤?”他試探性般的詢問道。 仍在搖頭晃腦的那名稚子閉上雙眼,似在冥思。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青年男子期待已久的聲音在這片天地間響起。 只一字卻千鈞力重。 “準(zhǔn)。” 隨即那名青年男子落子天元。 這是一方平靜無瀾的海域,天地間充斥著rou眼可見的混沌靈氣,此地間彌漫著的似是自遠(yuǎn)古太初時代便存留下來的荒蕪氣息。兩者之間的每次碰撞沖擊都會引發(fā)這片空間的撕裂破碎。 但卻沒有人知道這片空間在此存在了多久,就像沒有人會知道仍有人棲息于此。 海域中的某座孤島近乎被一座光罩圍攏開來,而在那光罩之上有隱約間閃現(xiàn)出來的密密麻麻竟以以萬來計的玄奧符文。正是這些符文抵御著因為空間撕裂破碎而引發(fā)的一股又一股的混沌風(fēng)暴。 島內(nèi)。 一座大殿之中時不時有爭執(zhí)聲傳出,但聽到最多的卻是“安家那小丫頭誰讓你偷聽的”,“柳家的小兔崽子滾遠(yuǎn)點(diǎn)”,“怎么陳家的小娃娃也來湊熱鬧”。 隨著一陣陣呵斥聲趴在大殿窗外探頭探腦的孩童們紛紛笑著跑開,但過不一會就又偷偷摸摸地蹲在門外豎著耳朵一字不落地聽著。 這可是他們大姐頭下的死命令。 “姬家那小子到底放不放族長你給句痛快話。”一位大概是因為先前爭執(zhí)而面紅耳赤的老者怒氣沖沖地瞪著坐在上位的中年男子。 “許老你這說的什么糊涂話”,坐在老者對面的那位中年男子端起放在桌上的茶盞,茶蓋微扣幾下杯緣,輕輕吹了口氣,抿了抿又將茶蓋蓋上,“當(dāng)年姬家那小子私自破去禁制闖出島去,若不是大長老及時發(fā)現(xiàn)后果是你許家能擔(dān)待得起么?” “信家主,擔(dān)不擔(dān)得起還得另說。但你千方百計阻撓姬小子出樓還不是為了給你家那位騰位置。”坐在老者身旁的青年男子不屑道。 “沈清秋,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被稱信家主的中年男子眼神陰翳的看著他。 那名為沈清秋的青年男子似乎還想反駁幾句,但聽旁邊的許老輕敲了幾下桌面便隨即緘口不言。 “我信流平在此便要問問大家,觸犯祖規(guī),該當(dāng)何為?”信流平放下手中茶杯,看了看大殿之上所座之人。 若按千古流傳的祖規(guī),便是要島上族人不得踏出此地半步。違者斷其根骨,終生囚牢。 大殿之上有人微微搖頭,也有人輕輕點(diǎn)頭。但更多的是把目光望向坐在上位仍是老神在在的族長。 因為十七年前就是他選擇了姬家小子繼承少族長之位。也是他親自將姬家小子送入思規(guī)樓面壁十年。 就在眾人覺得姬家小子要終生囚禁思規(guī)樓時,坐在上位的族長終于睜開了眼睛。 “十年之期已到,開樓。” “可是族長,他明明”信流平怦然從座椅上起身,不復(fù)之前的篤定泰山般模樣,“他明明觸犯了祖制,難道就因為他是你選召的所以要徇私?” “信流平你放肆。”早就窩著一肚子火的沈清秋一掌拍在石桌之上,頓時只見那石桌表面出現(xiàn)些許裂紋。 坐在上位的族長對此仍是老神在在,只是開口說了句“這是夫子的意思”便起身離開了大殿。 隨著族長的離開,大殿之上陸陸續(xù)續(xù)也有人離開。被信流平稱作許老的老人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須,笑著說道“怕是有人竹籃打水一場空嘍。” 就在許老笑呵呵地走出門外時,他朝躲藏在不遠(yuǎn)處的之前偷聽的柳家的小兔崽子招了招手。 姓柳名三千的孩童便一路小跑過來,眼神希冀地望向許老,嘟著嘴急切地說道“許老爺爺,怎么樣怎么樣?” “這么著急做什么?你老爺爺我在里面坐的腰酸背痛的你就不知道給老人家我揉揉?”許老好不容易可以拿捏這群小兔崽子一回,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好好好,爺爺您先坐下,我給您捶捶背。”柳三千趕忙拖著許老坐下,一邊捶背一般問道“好許老爺爺,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啊。” 許老瞇著眼,輕輕拍打著膝蓋,說道;“你徐老爺爺出馬還能有辦不妥的事么。” “那就是成了?”柳三千似是不確定,反問道。 “嗯”許老拍打膝蓋的手掌虛握,“姬小子很快就可以出樓了。” “耶!可以去找大姐頭嘍。”柳三千手上的力道不知覺間加重了許多。、 “你是要錘散我這身老骨頭是不是?小兔崽子。”許老笑罵著早已跑遠(yuǎn)的柳三千。 大殿內(nèi)沈清秋與信流平兩人仍舊坐在那。沈清秋最先起身,沖著信流平拱拱手道“真的是讓信大家主失望了。” “難道就因為當(dāng)年那位大人的一句‘鴻鵠之轂羽未豐,卻有四海之心’你便如此看好姬家那小子??”信流平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更何況他已在思規(guī)樓面壁十年,何談鴻鵠?” “足夠了。”說完沈清秋轉(zhuǎn)身離開大殿。 信流平走出大殿,抬頭看了看遠(yuǎn)處那聳入云霄的危樓,又看了看坐在不遠(yuǎn)處樹下的閉目養(yǎng)神的許老,笑著自語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鏡靈湖,位于這座島嶼東部較為偏僻的一方、但是因為這邊靈氣比較濃郁所以生長著特別多的奇花異草,故而奇珍異獸也特別多。這理所當(dāng)然成為大多數(shù)采藥人和捕獵師都樂意來的地方。 “嗖”,隨著一道破空聲在林間響起,箭羽仍舊在顫顫巍巍的一支木箭緊緊地釘在了樹上。樹下的白兔聞聲蹦蹦跳跳消失在草叢間。 “怎么了清靈,這么心不在焉?”身軀修長,身形俊朗的青衫男子看著身旁矮自己近乎半頭的姑娘。 那年輕女子著一席藍(lán)色衣裙,如墨般的長發(fā)隨散地披至腰間,一雙靈動的但現(xiàn)在貌似有些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仍在顫微著的箭羽。 被喚作小靈的便是自小被大長老贊譽(yù)“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的那位在思規(guī)樓面壁十年之久的未來少族長姬歌的meimei姬清靈。 “沒事。柳大哥。” “小歌的事情應(yīng)該馬上就要出結(jié)果了。別擔(dān)心,有許老和沈哥在,他一定會沒事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柳家嫡長子柳三千的哥哥柳擎天安慰道。 “嗯。哥哥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姐,姐,八百里加急。”就在柳擎天和姬清靈要回去時,一陣吵鬧聲如平地驚雷般在靜謐的林間回響開來。 柳擎天聞其聲知其人,笑著說道“我這弟弟還是這么毛手毛腳。”姬清靈大概是想起了來人以往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也笑著說道;“誰讓他是柳三千呢。” “姐。好,好消息。”柳三千半彎著腰氣喘吁吁地站在姬清靈身前。柳擎天站在那佯怒說道“是不是眼里只有你的大姐頭沒有你親哥哥了。” 此時柳三千才意識到自己的哥哥站在清靈姐身旁,尷尬得笑道“哪能啊。哥。”還特意把哥字尾音拉長。 “你小子。”柳擎天拍了拍他的頭示意他接著說。 “不用說,我知道是好消息就可以了。”姬清靈笑著望向柳三千,之前空洞的眼眸轉(zhuǎn)瞬間恢復(fù)了往日的蓬勃靈動。 “柳大哥我能自己去湖邊走走么?”姬清靈轉(zhuǎn)頭笑著問道。 “去吧去吧,我現(xiàn)在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子。”柳擎天把柳三千拉到一側(cè),“順帶培養(yǎng)一下我們之間的兄弟情”。 柳三千瞬間苦瓜臉,耷拉著腦袋站在一旁。 柳家倆兄弟的注視著姬清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間。亦如十年前注視著姬歌的身形被思規(guī)樓那扇門所湮沒。 但,幸好。柳擎天看著先前被姬清靈射在樹上的箭羽,眉眼舒展。你終于要出樓了。“別看了,都走遠(yuǎn)了。”柳擎天拍了下弟弟的肩膀,“走,回家”。 鏡靈湖旁。姬清靈抱膝而坐,如同精致白瓷般小巧的下巴抵在膝蓋上,目光盯著遠(yuǎn)處湖面,喃喃自語“終于要結(jié)束了。哥。” 思規(guī)樓。 這座與世隔絕島嶼上直入云天的高樓。相傳是此脈先祖以無上神通建造而成,樓宇共九九八十一層,故而被族長認(rèn)可那句流傳在代代族人口中的的“手可摘星辰”。在第八十有一層,一位白衣清瘦少年臨窗而坐,四周墻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用以記日的或橫或豎。地面上堆滿了已經(jīng)被翻看數(shù)遍乃至倒背如流的典籍,列傳,史冊。 就在少年百無聊賴之時,一名老者緩慢地登上了頂樓,看到滿地的狼藉不堪,他氣得將手中掃帚砸向這始作俑者。 原本低頭假寐的少年一個側(cè)身便將其躲開,抬頭笑嘻嘻地說道“老先生,這次才不會讓你打中。” 少年口中的那名老先生罵罵咧咧道“你姬歌臨走就不能少讓我cao點(diǎn)心?從一樓到這八十一樓你哪一層有讓我省心過?你出去問問那狗屁族長他是懲罰的你還是消遣的我這糟老頭子?” 似是將心中的憤懣發(fā)泄完了,老先生便一屁股坐在樓梯口處,背對著清瘦少年。微微開口道“要走了。” 原本盤膝而坐的少年伸了伸懶腰,起身站立在窗前,看著樓外似乎伸手就可觸摸到的星辰,笑著說道“要走了。” 老先生轉(zhuǎn)頭望向那臨窗而立的身影,想起同樣流傳在族人口中的那句歌謠。 “姬家有琳瑯,熠熠明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