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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滿意的都是你。 這可能是離析心里最好的一段記憶了,宋蕭發現離析的所有的美好的記憶都和葉嵐有關,難怪會費盡周折也要救活葉嵐,葉嵐的死可能是離析心中永遠的痛。 宋蕭看著天邊的雪花,感受著絲絲的涼意。 畫面又是一轉,宋蕭閉上眼睛等著眩暈感過去。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這是哪里…… 血腥氣幾乎沖天,還伴隨著數不清的哀嚎聲和***聲。 宋蕭發現自己呆在一個營地一樣的地方,往后面望去,是一座又一座立地而起的帳篷,這讓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電視劇的場景。 可能是剛結束了一天的爭斗,不時有士兵抬著受傷的將士從宋蕭身邊走過。宋蕭朝著最大的帳篷走去。他感覺離析會在哪里。 面前的離析已經長大成人,相對于青年和少年時期,多了幾分堅硬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此刻的他正裸著上半身,背對著宋蕭,背部一條兩掌長的傷口奪走了宋蕭全部的視線。 堅韌的肌rou上覆著長長的傷口,翻著里面的嫩rou,不時滲著鮮血,格外滲人。宋蕭心頭一跳,不禁朝前走了兩步,離析慢慢的回頭,宋蕭對上那雙滿是冰霜的眸子,慢慢的停住了腳步。 他在干什么,這是離析的記憶,離析是看不到他的…… 順著離析的目光看過去,宋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十分的瘦弱,穿著一身灰色的袍子,沒有穿盔甲,背著個小箱子,大概是軍隊的大夫。 “小的參加將軍。” “嗯。”離析放下警戒,背過身去。醫師解下箱子開始給離析處理猙獰的傷口。沒有麻藥,也沒有任何可以緩解疼痛的方法,離析幾乎是硬抗過去的,平日里抿著的唇都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落。 “皇兄!”葉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葉嵐焦急的掀開簾子,平日里干凈整潔的葉嵐可能也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白色的盔甲上沾滿了血污,頭發亂糟糟的綁著,白凈俊美的臉頰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污。 “皇兄,你這傷。”葉嵐怔怔的走過來,那雙大眼睛里是不加掩飾的傷心。 “無事。”離析淡淡的說道。 ,葉嵐走過來,從領悟內拿出一小瓶藥,遞給離析,說道:“皇兄,你吃了這個。” “你自己留著,關鍵的時候能保你一命。這點小傷不需要。”醫師為離析處理完傷口,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整個軍隊也只有小皇子敢這么和將軍這么說話,老魔君葉止戈可怕,繼承了他將軍之位的離析更是可怕。 強硬手段幾年就把因為葉止戈病重而頹廢的熔域穩住了形式,頂住了多少壓力,可想而知。一個外姓人為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位置殫精竭慮,多少人盯著離析,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動作承受了多少壓力,只有離析自己清楚。 “皇兄,你吃掉它!”葉嵐強硬把藥遞過來,離析看著葉嵐堅定的目光,把藥接了過來,輕聲說道:“我一會兒吃。” “皇兄,我們能贏嗎?”在沒人的時候,葉嵐才卸下自己身上的偽裝,變回了那個年少的時候單純的少年,露出了自己的膽怯。 葉嵐坐在在桌子前,看著自己的雙手,今日這雙手沾染了太多的鮮血,那么紅,怎么也洗不掉。 “會的。”離析輕輕的拍在葉嵐的肩膀上,堅定的說道。 “敵襲!敵襲!”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軍營。葉嵐率先跑了進去。離析穿上鎧甲,手中攥緊了葉嵐遞給他的藥,用力攥緊那瓶藥,像是要抓住什么希望。 宋簫可以想象離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明明是和葉嵐一樣大的年紀,卻要承受起一切。宋簫突然有些心疼。 目送著離析走出營帳,外面的喧囂聲一下子變得那么悠遠。 每一次廝殺都是 再次睜開眼睛,宋簫又回到了魔宮,只是不見了上次的熱鬧和威嚴。偌大的廣場上滿是尸體,堆積滿了整個廣場。鮮血在低洼處積累成了小河。 宋簫一步一步的朝正殿走去,仿佛置身地獄,周圍是數不清的廝殺,昔日魔宮的侍從和侍女紛紛倒地。宋簫心里有不詳的預感,他能感覺到這段記憶里離析的痛苦與回避。 這可能是離析最不想回憶的一段記憶。 宋簫走進正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葉嵐,葉嵐接近心臟的地方插著一把長劍,殷紅的血染紅了他半身的衣服,昔日俊美安靜的臉蛋上也浮現出一層死氣。 葉嵐快要死了。宋簫感覺心中一跳,葉嵐是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但是卻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外面傳來了廝殺的聲音,宋簫回頭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離析沖了進來。 “小嵐——”看到葉嵐,離析肝腸寸斷。踉踉蹌蹌的爬到臺子上,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卻不敢去觸碰葉嵐。 葉嵐聽到離析的聲音,睜開了眼睛,那雙充滿光彩的眸子此刻也暗淡無光。 “皇兄……” “小嵐!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小嵐!”這是宋簫第一次看到葉嵐落淚。 “對了,藥,藥,你吃了他你會好的。”離析哆哆嗦嗦的拿出來葉嵐給他的那瓶藥,想要喂給葉嵐,卻無濟于事。 “皇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父君。”葉嵐綻開一抹笑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身影慢慢的消散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