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兩人的心均是“咯噔”了一下。

    白康哲是害怕商敘延生氣，商敘延是害怕白康哲不要他。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最后先開口的還是不習慣安靜的白康哲。

    他捏著話筒的手心滲出了些許冷汗，忐忑不安地開口：“敘延？你在聽嗎？”

    “在。”

    商敘延惜字如金地應了一個字。

    “你……”

    他的回答更是讓白康哲感到不安。

    食指把話筒的線卷了又放下，然后用指甲印著話筒線。

    “你生氣了？”

    “沒有。”

    商敘延能理解白母的做法，換作任何一個母親，但凡是愛孩子的，都會像她這樣。

    “等我，我會讓白母同意的。”

    這一回他說什么也不會放開白康哲的手，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他很明白，這一次的戀愛，他把剩余的力氣全搭在了里面，如果沒有了白康哲，余生他再也沒有愛上別人的力氣和能力了。

    再也不會遇見像白康哲這樣，能讓他愿意舍棄一切的人了。

    “嗯，我在家等你。”

    “好。”

    兩人都盡著最大的可能去安慰對方，其實他們都知道，未來根本就看不見，盡管他們把路上的燈都點亮，甚至燒成了火。

    可一路上的霧霾太多太多，把他們的去路給遮住了。

    他們看不見未來。

    唯有靠堅定不移的意志、想要和對方廝守的念頭，才能硬著頭皮一路走下去。

    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擦干眼淚告訴自己不準哭。

    我不怕誰說這是個錯誤，只要你我堅持永不認輸。

    除了堅持，別無他法。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他們聽著對方均勻的呼吸，都沒有打破此刻安靜的美好。

    人不在一起，心也要在一起。

    老人見白康哲捏著話筒一直沒說話，拉扯著沙啞小聲的嗓子喊了句：“小伙子，電話是不是壞了？咋不聊了呢？”

    這老古董壞了很多次了。

    白康哲的睫毛顫了顫，他轉過頭沖著老人搖搖腦袋，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臉上多了兩行淚痕，冰冰涼涼的淚珠掛在下巴處。

    伸手擦下眼淚，望著手背上的淚珠，他喃喃自語道：“一切都會好的，對吧……雨過之后，一定會有太陽的，對不對？”

    “會的。”

    商敘延的回答堅定有力。

    “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盡管這話兩人都明白，是在自欺欺人，但現在的他們只能這樣互相打氣，互相攙扶著一起走下去。

    商敘延寬慰的話令得白康哲綻放笑靨，重重地點點頭，擦掉還掛在睫毛上的淚珠。

    “敘延，求婚的時候你給我唱的那歌叫什么啊？詞兒真不錯。”

    完完全全描繪了他們現在的現狀。

    “《不管多苦》。”

    “不管多苦？名字也不錯，要不你從頭給我唱一遍吧？聽完我就得掛電話了，待會該不夠錢付賬了。”

    “好。”

    商敘延起身，往樓上臥室走去。

    關上房門，他站在落地窗前，遙望豪庭花園方向。

    “站在屬于我的角落，

    假裝自己，只是個過客，

    我的心，在人群中閃躲，

    不懂我們之間這份真情，

    犯了什么錯，

    若你不是你而我不是我，

    那有多快樂，

    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

    我只想要擁有最后的祝福，

    再多的傷害我都不在乎，

    愿你我掙脫一切的束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