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敘延沉默了片刻，然后坐在沙發上。

    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來，放在唇上，然后把煙盒往桌面一扔。

    看樣子是不打算回答許銘的問題。

    許銘拿過他手中的打火機，半蹲在他身前，“啪”地按著，舉到商敘延的面前。

    商敘延怔了一下，奪回火機兀自點燃香煙。

    許銘的手被晾在空中，那一瞬間他感覺五指全部變得冰涼。

    “抱歉，還沒改掉這個習慣。”

    他也坐了下來。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商敘延總是忙得天昏地暗，辦公桌是凌亂的，找到煙盒找不到火機。

    往往這時，許銘卻可以第一時間找到火機，替他點煙。

    多年下來，已成戒不掉的習慣。

    心底的失落壓得他要窒息，伸手拿起煙盒，想要抽煙，卻被商敘延給抓住了手腕。

    商敘延睨著他手中的煙盒，不悅地皺起遠山眉。

    “你干什么？”

    記憶中的許銘，是煙酒不沾的乖孩子，和白康哲一樣。

    許銘把手扯了出來，像老煙槍似的動作熟稔地取出香煙叼在嘴里，接著拿起火機點燃。

    深吸了一口煙，卻不忍皺起眉來。

    商敘延抽的煙怎么這么淡。

    這半年來，他抽的煙是一種比一種要濃，只有nongnong的煙草氣息包裹身體的時候，他才能在煙霧繚繞中，看見商敘延的臉。

    他最喜曼寶路的爆珠，捏爆珠子后，濃郁的煙草味加上清涼的薄荷香，儼然是商敘延在擁抱著他。

    吐出一口煙霧，商敘延的臉變得模糊起來。

    他不耐煩地再次開口：“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

    然而，卻沒有許銘預料中的奪煙舉動。

    因為，已經沒有了關系了，對吧？

    取下香煙捏在指尖，方才吐出的煙霧如數消散。

    望著商敘延有些陌生的臉，許銘感覺到心臟在一點點變得僵硬。

    “看來你和白康哲，過得挺好的。”

    半年，這半年來商敘延竟未問過他一句過得好不好、看過他一眼有沒有瘦了。

    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和白康哲在一起。

    他不恨，可是他不解，商敘延不是絕情的人，不會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也不會因為他結婚而對他恨之入骨。

    可為什么和白康哲在一起后，卻可以對他不聞不問了？

    答案，他是知道了。

    可卻那么的不想承認，還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商敘延愛他，不見他是因為他拋棄了商敘延，是他活該。

    但事實卻赤果果地擺在眼前。

    商敘延不愛他。

    從來沒有愛過。

    白康哲才是商敘延的真愛。

    商敘延仍是沒有回答他任何關于白康哲的問題，許銘不作回答，他索性閉上嘴，只用凌厲的目光睨著他。

    似是在等許銘回答。

    “延……”

    許銘松開手，香煙落在地上。

    他低下腦袋，用臟兮兮的拖鞋給踩滅。

    雙手緊緊地抓住沙發邊緣，用盡渾身的力氣，扯出一個陽光的笑容，轉頭看著商敘延。

    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地滑落下來。

    “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

    你還會張開雙臂，擁我入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