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敘延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桌子底下的手卻在攪海翻江，白康哲臉上的表情僵住，夾緊雙腿埋頭猛吃。

    目標達成，商敘延滿意地把手搭在那兒，也就不動了。

    “一家人別說兩家話，自己人還帶什么禮物？小商，來嘗嘗你伯母的手藝，做的刺身可好吃著！”

    白父夾起一片龍蝦刺身放進商敘延的碗里，商敘延握著手中的充盈，夾起碗內(nèi)的刺身沾了些醬油和芥末，放進了白康哲的碗里。

    “你愛吃海鮮，多吃點，這幾天天天吃青菜，營養(yǎng)跟不上。”

    白父看著他們的舉措，皺起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康哲，你交了個好朋友，哎，想當年，你爸我也有生死之交的，就是這時間過去了，兩人不在一地也就淡了，你要珍惜這份友誼，否則將來可是會后悔的。”

    說著他想起當年的兄弟，嘆了口氣悶了幾口茅臺。

    “嗯，知道了。”

    他當然會好好珍惜商敘延，但不是友誼。

    是愛情。

    商敘延的手繼而握住他桌下的左手，捏了捏，似乎是在告訴他，他會一直在他身邊，不離開。

    “對了，康哲，我們家天臺上種了好幾盆蘆薈，你帶回去給小商用，蘆薈對于疤痕有著減淡的作用，多抹抹，瞧瞧能不能把這疤給化了。”

    “好。”

    白熾燈下，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白康哲和商敘延對視一笑，心照不宣。

    晚飯過后商敘延幫著白母的忙洗碗打下手，白母想要拒絕，卻被他一句：在家做習慣了給弄得啞口無言。

    在家做習慣了？

    所以她寶貝兒子還要人老板給他刷碗？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洗完碗筷后白母還沒來得及拉過白康哲語重心長地教育一番，白康哲就拉過商敘延的手嚷嚷著上天臺挑一盆蘆薈回去先用著，差不多用完了再買。

    白母看他們關系密切，搖搖頭笑了，打心眼里地白康哲遇到這么好的知己高興。

    也僅是知己而已，怎么會有其他。

    打開天臺的門，白康哲順手關上，帶著商敘延走到旁邊讓他坐下。

    天臺的一半被葡萄架給盤踞了，透過葡萄葉的縫隙，可以看見綏城滿天的繁星。

    葡萄架上吊著一串串色澤濃郁的紫黑葡萄，每一顆果實都十分碩大，看樣子白父費了一番心思。

    白康哲抱著一盆蘆薈走了過來坐下，端到商敘延面前：“我們把這盆帶回家好不好？”

    潔白的青花瓷，翠綠的蘆薈。

    白康哲想起那間冰冷裝修的房子，打定主意回去以后要好好整理一下。

    “你喜歡就好。”

    商敘延說。

    于是白康哲便興致勃勃地跑到盥洗池前，把盆栽傾斜地清洗著沾染了灰塵的蘆薈葉子。

    “對了，鄧逸和……”

    白康哲捏著冰涼的蘆薈，眼內(nèi)有些遲疑。

    “你打算怎么辦？”

    商敘延走到他的身旁，單手撐在盥洗池上：“你想我怎么辦？”

    “我……我也不知道。”

    揉搓著蘆薈的凹面，白康哲嘆了口氣。

    一個是他愛人，一個是他發(fā)小，他可以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