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敘延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繚繞的青霧，模糊了他分明的輪廓。

    “不了。”

    他輕緩地說。

    “為什么啊？這主意明明是總裁你出的，對小哥好為什么不能說出來？”

    因為在戈城和商敘延打過交道，也有過約定，這次女性手游可以列為償還商敘延債務中的一個游戲，如果他們成功替商敘賺了錢，就等于還了一次債。

    所以他們兩兄弟對這次手游也比較上心，早在那天杰克把他的設計稿展露出來以后，蘇以南和蘇以北就默契地沒有當場反對他的設計，而是把杰克的設計夸得天上有地下無，讓他對自己的作品更自信、更不聽組員的勸，然后把整件事告訴商敘延，讓商敘延定奪。

    也順帶把杰克欺負白康哲的事告訴了他。

    商敘延將計就計，讓莫郁雯審閱宣傳片，和莫郁雯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她。

    莫郁雯只會看網絡上的數據而不會親身去體驗、去調查，看到網絡上火爆的游戲基本上都是性感火辣的形象，必然會通過杰克的設計。

    接著他讓蘇以南吹耳邊風，讓白康哲按照自己的想法趕死趕活做一套設計，為的是讓他像今天這樣，光芒萬丈地出現在全易城人的視線。

    與此同時為了確保萬一，他還安排了人混在觀眾席中，第一個對杰克的設計提出質疑的，正是商敘延安排的人。

    隨波逐流，說的就是這么個情況。

    只要把一顆老鼠屎放進一鍋粥內，就會把整鍋粥都給弄亂。

    商敘延的做法簡直就是一石四鳥。

    鍛煉了白康哲，建立起他在易城的知名度；

    給睿致添光，讓所有人都知道睿致的設計團隊如何專業、如何周全；

    打擊了杰克，糾正他仗勢欺人的陋習，也讓他從此以后不敢再小看白康哲；

    打壓了莫郁雯諸事都要管上一腳的習慣，讓她知道，并不是什么事她都能管得過來。

    蘇以南對此深感佩服，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肯告訴白康哲，難道說出來，讓白康哲更崇拜他的聰慧，不是很好嗎？

    “告訴他壞處多余益處。”

    商敘延簡單帶過。

    蘇以南和蘇以北不明白他的意思，倒是林驍想明白了，畢竟從白康哲進公司到現在，一步一步的改變他全看在眼內。

    “總裁是想放手，讓小白自己成長？”

    如果沒猜錯，之前白康哲總是在辦公室忽然消失，又忽然調整好心態出現，背后都有良師指導。

    而這個良師，恐怕正是他們的總裁大人。

    商敘延不作辯駁，也就是默認了他的答案。

    白康哲從最開始如何解決人際關系，到最近的一切事，都是商敘延或明里暗里替他解決的，長久下去對白康哲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會加深他對商敘延的依賴，和對自己思維的質疑。

    現在不把真相告訴他，反而可以讓他以為是自己對工作的熱忱和努力得到了回報，給他披上自信的外套，讓他相信自己的本領，讓他敢像雄鷹一樣勇敢飛翔，不用再任何事都依靠他。

    否則，將來他結婚了，可怎么辦？

    這回蘇以南和蘇以北徹底心服口服了，商敘延的深謀遠慮，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總裁，我能弱弱地問一句嗎？”

    蘇以南實在是忍不住好奇，抓著身旁蘇以北的右手。

    “問。”

    “你和小哥的關系……怕沒那么簡單吧？總裁要是不愿意說，我們絕對不會勉強的！”

    商敘延手中抽煙的動作停下，接著把煙蒂摁在花圃中熄滅。

    他說：“他是我男朋友。”

    林驍怔怔地看著他，渾身僵硬，感覺雙腿一軟，心臟激動地到了嗓子眼。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