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商敘延開車下山，途徑一個小鎮，白康哲立刻拍窗叫停。

    商敘延一頭黑線，還好不是在易城，不然恐怕會被旁邊的車輛檢舉他拐賣未成年人。

    小鎮很小，只有兩條一橫一豎的街道。

    這是易城范圍內的一個小景區，此時是端午節，小鎮上沒有河水可以劃龍船，因此這段時間沒有多少旅客，冷冷清清地只有一些當地鎮民和不到十個旅客。

    車子停在小鎮外一個空曠的停車場上，兩人下車徒步進鎮，踏上充滿復古氣息的石子路時，白康哲的眼睛就不斷流連在左右兩側的店鋪里。

    “敘延，這里這里！”

    白康哲發現了一家很有意思的小店，店門上掛著全部都是手工描繪的面具，而店內則掛滿了純白色的石膏面具。

    這家店主要提供描繪面具的場地和材料為經營范圍，店內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在擺放新的面具，沒有其他顧客。

    白康哲拉著商敘延挑選了一個角落坐下，石膏面具模都一樣，隨便挑了兩個沒有瑕疵的就讓老板娘配好顏料開始作畫。

    “怎么沒有那種顏色……”

    白康哲托著腮幫子想了一會，然后猛然地敲了敲面具。

    “有了！”

    說罷他摳出一大坨檸檬黃放在調色盤上，接著用鼻尖勾了些棕褐色加進去攪拌。

    把調好的顏色抹在手背上，發現不對又加了些棕褐色，一直到調到對了，才均勻地把整個面具填滿。

    商敘延以為他是要畫戲劇里的臉譜，也就沒管他，低頭用白色涂抹面具，填補了石膏制作粗糙而產生的氣洞。

    認真描繪期間，旁邊的男人不斷抽搐著肩頭，隱隱發出陣陣笑聲，聽起來像是憋不住笑容。

    商敘延看過去，只見白康哲手中的面具整體是淺棕黃色的，一雙粗壯的眉毛眉頭下勾，看起來像是村里逢年過節門貼上的守將一般，極具煞氣。

    眉毛下的眼睛部位空洞，被白康哲用刀子給摳成正方形，而嘴巴的地方，只有兩條細細的紅線。

    他就是拿著這么個四不像笑到肚子疼。

    “白，你畫的是什么？”

    商敘延單字稱呼他為白，只有這個字，才是最特別的稱呼。

    白康哲把面具戴在臉上，咳了兩聲憋住笑容。

    “畫的是你！”

    他指著眉毛說：“這是你總愛皺眉的樣子，眉頭都下勾了，不過我下手重了些……然后這是你的眼睛，正正方方的才像你總是陰冷的眼，還有這是嘴巴，我感覺你的嘴巴就是這么薄，多一分沒有！哈哈哈！”

    商敘延再次汗顏，望著他手中的四不像問他：“你覺得像我嗎？皮膚這么黑？”

    白康哲摘下來瞧了眼面具，抱歉地撓撓后腦勺。

    “嘿嘿，你比較白，我這個調顏色的時候下手重了些。”

    “蠢。”

    說完，商敘延底下腦袋仔仔細細地繼續畫他的面具。

    白康哲好奇地湊過去，瞧著他手中純白色的面具，問：“你畫的這是什么？”

    沒有上肌膚的顏色，眉毛如柳葉般細小好看，眼睛的空洞上是纖長的睫毛，一張粉紅色的櫻唇描繪得活靈活現。

    商敘延放下畫筆將面具帶上，望著白康哲從正方形窟窿里透出來的雙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