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白康哲一如既往地爬起來煮粥。

    現在他的煮粥技術大有進步，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做出來的豆子總是不夠軟，害得他還不能端給商敘延嘗嘗，每天商敘延還沒起身鍛煉就悄悄把吃不完的粥給倒了。

    以前語文老師教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倒了那么多碗米飯，農民伯伯會不會氣炸？

    沒辦法，想追商敘延，只能對不起農民伯伯了。

    取出混好的幾種豆子倒在一個盆里清洗，他盡量把動作放輕，免得吵醒商敘延。

    白母打開房門，年齡大了上夜尿的次數也就多了，伸伸懶腰走到客廳，卻發現廚房的燈是亮著的。

    雖然已是五月天，但五點的光線還不足以照亮整個廚房，所以得開著燈下廚。

    走到門邊，發現在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兒子，站在盥洗池前清洗著豆子和米粒，手邊放著一個電飯煲內膽。

    “康哲？”

    白母悄聲喊道。

    白康哲有點被嚇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轉過身，看見白母穿著睡裙，狐疑地瞧著他。

    “mama，你、你怎么起來了？”

    白母走到他的身旁，看著倒了一半水的豆子問：“你在干什么？怎么不睡覺？”

    他把未倒完的水倒干凈放在一旁，把裝有米粒的電飯煲內膽端過來洗。

    水龍頭開得不大，一道小小的水流慢慢裝滿內膽。

    從來不做家務的白康哲此刻動作熟稔地清洗米粒，白母尤為詫異，他一直都有下廚？

    “我在煮粥，聽別人說商敘延胃不好，想給他做粥養胃來著，他教會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和職場的規則，我很感謝他，不然我還是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的象牙塔王子。”

    是啊，商敘延確實教會他很多人生的真諦，給他講了人生黑暗的那一面，教他如何保護自己。

    雖然現在他并沒有成長很多，但至少敢開口發表意見了，拿戈城病毒那件事來說，換作以前的他，就算是知道文件里面有病毒，也是不敢開口的，怕弄錯了出糗，怕拆穿了得罪誰。

    但現在，他卻敢直接說出來，避免了睿致發生重大損失。

    再拿剛回公司時，蘇以南為了筑起他的形象險些把病毒的事說出來，他也會及時堵住蘇以南的嘴，以免這些事說出來會對蘇家兄弟不利。

    如果是在綏城的他，巴不得蘇以南快點說出來，好讓他在眾人面前抬頭挺胸。

    這些，都是他在商敘延的教導下所產生的變化、成長。

    白母一時沉默，望著他揉搓米粒的雙手，拿過內膽放在自己面前，雙手伸進乳白色的水里開始清洗。

    “康哲，你真的喜歡這份工作？”

    白康哲一聽有戲，忙連連點頭：“嗯，mama，我很喜歡！雖然很累，但是很充實，感覺自己是活著的，工作環環相扣，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且，在睿致真的可以學到很多知識，還有很多朋友。”

    揉搓著細細的米粒，感受它們在手心產生的粗糙感。

    “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后退，我們老白家人才輩出，你不能丟了老祖宗的臉，得混出一番事業來！”

    “mama，你……你同意我留在睿致了？！”

    白母頷首。

    “噢mama，你真是太棒了！”

    他重重地在白母臉上親吻了下，要不是廚房地濕，他真想把她抱起來轉圈！

    “mama，我一定會努力的，我現在的目標是在易城買房，這里醫療水平和交通、旅游都比綏城方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等你們退休后，可以在易城安個家！”

    原來他在易城拼搏，是為了他們？

    白母瞬間濕潤了眼眶，望著滿臉純真的孩子，喉頭哽咽起來。

    最終只是伸出沾了水的食指，在他鼻尖戳了下：“就這出息？”

    白康哲吐舌嬉笑：“就這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