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被商敘延嚴厲的話語震住了，他棕褐色的眼眸逐漸紅潤起來，話語里是掩飾不住的受傷。

    “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這是頭一回兇我，好好的為什么要這樣？”

    一陣委屈涌上心頭，和商敘延在一起的這些年來，商敘延從未和他大聲說過一句話，更別說講出這么嚴厲的措詞。

    望著適才白康哲坐過的位置，他的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啪嗒啪嗒地掉在商敘延的手背上。

    “延，是因為白康哲嗎？你喜歡他嗎？”

    是的，剛才兩人交頭接耳的親密舉動他全都看見了，他嫉妒得發狂，可為了形象不能發作，因此直接跑進來作自我介紹，宣布商敘延的所有權。

    商敘延不明白許銘為什么會這么想，但他的話令他頭一回正視現在這混亂的關系網。

    他和許銘是情侶關系，那他和白康哲約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是他對不起許銘嗎？可許銘兀自決定要和相親對象結婚，又對得起他嗎？

    他強制把白康哲壓成身下受，又對得起白康哲嗎？

    腦殼是尖銳的疼痛，商敘延有點后悔得知許銘訂婚的那天，沖動地約白康哲的行為。

    如果不約白康哲，關系會不會就不這么混亂？

    但如果不約白康哲，他的生活永遠都如同一杯無色無味的白開水，白康哲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反應遲鈍好戲弄卻又偶爾像一只小獅子般的性格，倒是給他的生活平添了許多趣味。

    “延，你在想什么？”

    許銘有些慍怒，商敘延竟然因為他的問題而失神，難道他真的喜歡白康哲？

    回過神來，商敘延不答反問道：“銘，你當我是什么？你和她結婚，要我在你們婚戒的基礎上再配一只情侶戒？”

    他嘲弄地冷笑聲：“許銘，我不是沒有腳的大樹不會走，也不會在別人的婚姻里橫插一腳。”

    自從許銘決定為了家庭犧牲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沒有走下去的可能了。

    不是怪責許銘，而是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除了令夾在中間的許銘難做，并不能讓雙方幸福，那又何苦互相為難呢？

    許銘的手不可抑制地微微發顫，他望著幾年來耳鬢廝磨的商敘延，忽然感覺有些陌生。

    “所以……”

    許銘再次落下一滴眼淚，緊緊握拳看著他說：“商敘延，你決定要離開我了是嗎？”

    商敘延沒有回答，他心里早已做了決定，許銘結婚的那天，就是他們情侶關系結束的時候。

    他堅硬冷漠的側面刺痛了許銘的眼，許銘一頭扎進他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惹得服務員好奇地看過去，還以為是受了什么委屈，正被大哥哥安慰著的男生。

    商敘延的手不受控地撫上他的后背，明知溫柔會令許銘更舍不得，可就是忍不住關心他、心疼他。

    “好了，別哭了……為了你的家人，為了你的妻子，許銘，咱們必須斷了。”

    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扯得商敘延的心生疼，好似有一只無形的手，正一點，一點地將他的心臟撕了個四分五裂。

    真疼。

    許銘咬住他胸前的衣襟，顫抖著哀求：“不……不……延，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商敘延的眼眶紅了起來，忍住想要緊緊擁著懷中人兒的沖動，拂著他的短發說：“銘，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