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徵雷邀請白康哲一起吃晚餐，反正大家都沒伴，正好可以做伴，人多吃起來也熱鬧。

    白康哲反客為主，說是要去去年商敘延帶他吃的那家海鮮餐廳，徐徵雷和小茹都沒意見，便在前面帶路。

    白康哲沒有接過服務員手中的餐牌，回憶起去年的場景，憑借記憶點菜。

    “椒鹽蝦蛄、香辣螃蟹、清蒸黃骨魚、烤生蠔各要一份，對了，再來一鍋小米粥。”

    去年他和商敘延就是吃的這些。

    服務員走后徐徵雷才開口：“點這么多？我們三個人能吃得完嗎？”

    想想這么問不合適，他連忙補充：“不是說舍不得請你，只是覺得我們吃不完，太浪費食物了，浪費可恥。”

    白康哲清洗著碗筷，笑道：“不浪費，吃不完我打包，而且這一頓啊，得我請，有你們陪我吃，倒沒那么冷清。”

    他已經打定主意接下來的幾天都不出酒店門口，只窩在和商敘延曾經待過的地方，汲取微乎其微的溫暖。

    他很想他。

    “這話說的，誰請都一樣。”

    徐徵雷給他倒上茶。

    “對了，這次怎么你們也在？還真巧。”

    上一次碰見是端午節，現在只是五一勞動節過后不久，還沒到端午節。

    “嗯，因為今年端午節有事不能來，所以就趁著有空的時候，提前過來看看，也順便祭拜他。”

    他的愛人是戈城人，就埋在戈城的墓園里，端午節是他忌日。

    每年到了端午節，他就會帶小茹去祭拜他，接著會在沙灘上玩幾天。

    因為他活著的時候，兩人常常帶著小茹在這個沙灘上玩。

    算是釋放思念的一種辦法。

    “介意我問問，他是怎么走的嗎？”

    徐徵雷想了想，說：“自殺。”

    “自殺？”

    他點點頭，平靜地說：“其實早在福利院我就已經和商敘延說過，只是他不讓我告訴你，不過既然你們分了，告訴你也無妨。”

    福利院？

    他們在福利院碰面了？

    他竟然不知道！

    “我男朋友是承擔不了出柜的苦，才想以死解脫，商敘延當時不讓我告訴你，說是不希望你對這條路充滿了恐懼，還說無論如何，都有他替你扛著，你只需要快快樂樂就行，去年你們還好好的，怎么就分了？挺可惜的。”

    他記得當時還被商敘延的深情感動了好久。

    “白先生？你怎么哭了？”

    徐徵雷看著他忽然就掉下眼淚，急忙抽出紙巾塞到他的手里。

    眼皮子斂了斂，白康哲拿過紙巾，說了聲謝謝。

    擦干眼淚，陽光般的笑容又浮上臉龐。

    只是陽光下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拿起筷子，他強忍淚水說：“趁熱吃，海鮮涼了就會腥。”

    徐徵雷見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就很識時務地閉嘴，吃起東西來。

    忽然想起什么，他又開口說：“對了，你出現倒是讓我想起了昨天在戈城碰見的一個乞丐，當時他嘴里碎碎念的名字讓我覺得有些耳熟，看見你我才想起來，他喊的是你的名字！”

    乞丐？

    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