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我給你,你敢要嗎?” 簫雄頓時愣住,心跳卻已經砰砰的加速。 拓跋巧玉輕輕一笑,帶著一陣香風飄然而去,空中仿佛還蕩漾著她那略微有些嘶啞的磁性笑聲。 搖搖頭,簫雄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這女人到底是圣女還是妖女啊…… 一笑一顰一言一行,都充滿著難言的誘惑,偏偏卻還仿若無比圣潔。 躺在床上,簫雄想著剛才拓跋巧玉的話,心中不由苦笑,就算她愿意,自己還真不敢要,自己選擇跟她去西荒神殿,不就是因為她圣女的身份嗎? 不管是醒靈湯,還是守護者,又或者以后可能的幫助,都需要她圣女的身份…… 如果不是處女了,那哪里還有什么圣女? 這女人分明就是看穿了這一切,所以才調戲自己的吧。 簫雄有著幾分頭疼,這個女人雖然不會武,但是卻絕對是一個非常聰明,非常懂得利用一切因素的聰明人,和她打交道,還得仔細一些,不然恐怕被賣了都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赤足大漢 簫雄坐在車轅上,靠著車廂,手里握著一根馬鞭,擔當著車夫的責任,車廂里是拓跋巧云、侍女以及那小女孩王嫣嫣。 雖然已經恢復了記憶,拓跋巧云依舊將王嫣嫣帶在身旁,依舊對她頗為親熱,簫雄曾經問拓跋巧云,帶著王嫣嫣回西荒神殿是否妥當,拓跋巧云對此的回答是別無他法,總不能將王嫣嫣一個人放在別地,那樣她也放心不下,她已經是王家最后的一點骨血,如果再出什么事情,拓跋巧云可對不起死去的王家人。 對于拓跋巧云的選擇,簫雄還是頗為欽佩的,至少在這一點上,這樣的選擇不管是否會增加更多的危險性,但是卻是人性的一種體現。 如果拓跋巧云為了自己圣女的身份,又或者為了其他的事情,在恢復記憶后便將王嫣嫣拋棄到一邊,那簫雄心中肯定會鄙棄拓跋巧云的作為,對于合作的事情,恐怕又會重新考慮了。 為了隱秘,拓跋巧云面上帶著黑色的面紗,將自己的絕世容顏給遮擋了起來,而簫雄也擔當起了車夫的責任,這也是為了盡大可能的隱藏行蹤。 從紅杉城到極西的西荒神殿,就算一切順利的話,至少也得一個月的時間,簫雄此時也只有戰魂九重的實力,不得不盡量的小心。 接連幾天的趕路,簫雄和拓跋巧云閑時的交談,讓簫雄對這名西荒神殿的圣女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拓跋巧云出身并不高貴,她唯一的機緣便在于幼年的時候遇到了西荒神殿的一名長老,她抓到了這個機緣,被長老帶到了西荒神殿,成為一名普通的侍女。 在不斷成長的歲月里,拓跋巧云不斷的變漂亮,也不斷的變聰明,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拓跋巧云終于成為了西荒神殿的圣女,成為圣女不久,她便接到了一個任務,那便是帶領神殿中一部分人護衛騎士前往黃鶴郡,和當地有名的風月神殿進行訪問和交流,但是在途中,卻遭遇了強敵圍攻,她在屬下的拼命護衛下終于順著江水逃出,幸運的被王家人所救,但是卻不幸的失去了記憶。 小姑娘王嫣嫣逐漸的熟悉了簫雄,整日的想要爬出車廂坐到簫雄的身旁,就連拓跋巧云喝斥都不聽,還是簫雄勸說,王嫣嫣才撅著嘴巴回到車廂里。 侍女月桃每天話都不多,只是盡心盡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簫雄都盡量挑不會引人注意的店休息,有時候也會包下店,雖然多花一些金幣,但是為了安全減少麻煩,卻也算不得什么。 走走停停,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么麻煩,畢竟簫雄所挑選的道路都是比較安全的官道,加上拓跋巧云等人都幾乎不露面,一行人看著并不惹眼。 隨著他們逐漸的西行,所行徑的路也逐漸變得荒涼,天氣也逐漸變得寒冷起來,當簫雄看到第一片雪花的時候,拓跋巧云告訴簫雄,此時才算真正進行西荒妖族的地界。 風呼呼的吹在簫雄的臉上,帶著幾分凄冷的寒意,簫雄心中暗自琢磨,這才進入西荒妖族地界呢,環境都這么惡劣了,再往里深入,恐怕會更加惡劣,難怪西荒妖族一直都在抗爭,想要離開這惡劣的環境,也難怪他們形成了那特殊而堅韌的性格,在這樣的環境中,根本就不可能有柔弱的男人…… “這么惡劣的環境,你們西荒妖族都以什么為生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拓跋巧云已經從車廂窗戶中探出了頭,正伸出手,接著天上飄落下來的雪花,臉上透露著由衷的歡喜,有著一股子圣潔的味道。 聽到簫雄的文化,拓跋巧云回過頭,輕聲說道:“在一些地帶可以種植一些抵御嚴寒的食物,不過大多的西荒妖族都靠狩獵、捕魚、野果等為食,也有部分西荒妖族馴養一些可以在嚴寒下炗的動物……” 簫雄仰目望著那蒼茫而荒蕪的大地,心中頗為震動,果然是如同石頭一樣的種族啊,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因為嚴寒和食物,每一年冬天,都會有大量的西荒妖族凍死……” 拓跋巧云的聲音里充滿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情緒,讓簫雄的心情一時間也頗為黯然,為西荒妖族的悲慘生活而產生同情之心。 一路行徑,越發的荒蕪,卻始終未見人煙,簫雄展目四望,轉頭苦笑道:“今天看樣子只有露宿荒野了……” 拓跋巧云輕輕點頭,臉上并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用一種嘆息的聲音道:“這才是西荒妖族過的生活。” 簫雄正要說話,卻陡然回過頭,望著遠處,低聲喝道:“有人!” 拓跋巧云迅速的回到了車廂中,放下了窗簾,簫雄則平靜的駕著馬車,側面的山路上一個人影緩緩的走近。 等到簫雄看清楚這個逐漸走近的男人時,心中更是一震。 這是一個身高足足有著兩米的粗壯男人,渾身穿著一件無比單薄的衣服,甚至在褲腳和袖口等位置都已經被磨損得不成樣子,寒風夾雜著飛雪向著他那敞開的衣襟里灌去,但是他卻似乎絲毫不覺得寒冷。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用一根不知道什么藤蔓隨便的這般纏繞了起來,一臉的胡渣子,這么冷的天氣,他竟然赤著雙腳,就這般踩著雪地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他的雙眼并不明亮,甚至說帶著幾分陰郁,顯得有些沉寂,在他的腰上卻橫著一柄讓人望而生畏的黑色大劍,那大劍至少有二十公分寬,一米七八的長度,鋒利的刃口透露著比著天氣還要寒冷幾分的寒氣。 那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緊緊抿著的嘴唇,顯示著此人似乎并不想和簫雄交談,他只是看了簫雄一眼,便又邁步向前走去,卻是和簫雄等人同個方向。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簫雄卻仿若看到了一道閃電掠過,那一眼的犀利,就像是劍芒一般,給人一種摧毀一切的感覺。 這個男人,很強! 道路上鋪滿了白雪,馬車行進也并不快,以至于這男人和馬車總是差不多的速度在前行著,看著那男人一步一個腳印的在前方走著,簫雄心中充滿了佩服。 如此寒冷的天氣,竟然穿著如此單薄的衣服,赤著雙足在雪地行走,這需要多大的毅力。 知曉西荒妖族這個特殊的存在開始,簫雄對西荒妖族這個地方,便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或許是一種敬佩,又或者是一種憐惜,糅合在一起,當看著這個在雪地上默默行走的漢子時,簫雄終忍不住主動打了招呼。 “這位大哥,既然遇見,也是有緣,不如來車轅上坐坐吧?” 那男人的腳步微微頓了一頓,卻并沒有停止,簫雄看著對方不搭理自己,卻也不失望,繼續叫道:“反正都是同行,閣下又何必這般生分呢,大家坐著喝幾口酒,驅驅寒……” 那男人停住了腳步,轉過頭,認真的看著簫雄道:“你有酒?” 簫雄看男人終于肯搭理自己,心中不由一喜,從血界空間中拿出了一小壇美酒,放在車轅上,笑道:“酒,很多,管夠。” 那男人盯著美酒半晌,輕聲叫道:“好,我來。” 隨著男人的聲音,簫雄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原本站在雪地上的男人已經坐在了車轅之上,坐在了簫雄的旁邊,那把泛著森寒的大劍就近在咫尺,簫雄吃了一驚,好快的身法! “閣下好快的身法!” 簫雄隨口贊了一句,將那壇美酒打了開來,一股酒香已經從壇子里飄了出來,簫雄直接將壇子遞給了男人笑道:“若是不嫌棄,便就著壇子喝吧。” 男人點點頭,也不推辭,抓著酒壇邊緣,喝了一大口,竟然滴酒不灑,簫雄看的心中佩服,對這豪邁的漢子,已經是有了幾分喜歡。 “你不是西荒妖族。” 簫雄坦然的點頭道:“是的,我是亞摩西妖族,恩,就是那個居住在偏遠山林里快要絕跡的種族。” “你來這里干什么?” “送一位朋友回家,我雖然不是西荒妖族,但是我朋友卻是。” 男人點點頭,他自然能分辨出車廂里的是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孩,他并沒有再問,只是說道:“西荒難行,你要小心。” 簫雄笑著點頭,又隨口問道:“大哥你又是要去哪里呢?” 男人閉著嘴,半晌才吐露出兩個字:“殺人。” 簫雄吃了一驚,這男人說的話斬釘截鐵,顯然不是說笑,下意識的問道:“殺誰?” 男人微微閉著雙目,又是半晌才吐露出一句話:“該死之人。” 簫雄緩緩點頭,忽然又笑道:“不管我們是送人,還是殺人,今天能在這里遇到,也是緣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今天就好好喝酒,不說那些煞風景的話。” 男人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簫雄,收回了目光,抓住酒壇子,再次大大的灌了一口酒,然后靜靜的靠在車轅上,仰頭看著天空,仿若一尊雕像。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圣女風波 車廂內外,都無人說話,靜謐無比,只有馬蹄踏足地面的脆響,還有車轱轆碾過地面時的聲音。 天色已暗,簫雄轉頭笑道:“天色暗了,找個地方歇息下吧。” 男人搖搖頭,一躍身下了車轅,淡淡說道:“我還有事,先趕路了,今天喝了你的酒,欠你一個人情,改日若還能再見,再還你這人情。” 簫雄輕輕一笑:“些許酒水,何足掛齒,倒是能認識你這樣一位豪杰,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男人邁開大步向著前方走去,空氣中傳來了他粗獷的聲音:“我叫燕赤飛。” 燕赤飛? 簫雄默默的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后將這名字記在了心里,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是簫雄卻幾乎敢肯定,自己和這個人肯定還會再見面的。 這個人不僅實力強,行事作風瀟灑,不拘小節,讓人心生好感。 當的上豪俠一類的人物。 “燕赤飛,原來是他!” 就在簫雄從燕赤飛那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時,卻忽然聽到車廂里的拓跋巧玉忽然發生一聲低低的驚呼。 “怎么,你知道他?” 拓跋巧玉撩起了窗簾,露出了頭,看著那遠處幾乎已經看不見的男人,輕聲嘆道:“西荒妖族能夠獨立存在,一來因為偏遠苦寒之地為其他妖族所不爭,二來則是因為西荒妖族也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自傲,西荒妖族中歷來的強者大多出自西荒神殿,但是卻總有驚才艷艷的天才,并不是出自西荒神殿……” 簫雄轉過眼光,看著遠處已經變為一團黑暗的地平線:“這燕赤飛便是其中的一員嗎?” 拓跋巧玉點點頭道:“燕赤飛三十來歲,已經名動西荒,一方面因為其強大的實力,二來因為他有個人人都知道的師傅。” 簫雄微微一愣:“他師傅更厲害?” 拓跋巧玉臉上流露出幾分神往的神色,苦笑道:“能和妖皇正面戰斗而不落下風,你說這樣的人,厲害不厲害?” 簫雄大吃一驚,想不到這燕赤飛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師傅。 “這燕赤飛是什么實力?” 拓跋巧玉眼光中炯炯有神,仿佛也在驚訝于今天竟然能在荒郊野外的遇見燕赤飛:“燕赤飛拜師的晚,據說是二十一歲方才拜師,拜師三年之后,他便如同今天這樣,赤足行走天下,憑借那把大劍,打出了大大的威名,在三年前,他便已經成為戰圣武者,三年后的今日,恐怕實力比之當初已經更強了不少……” 簫雄眼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欽佩:“這么說來,他只跟他師傅學習了三年?剩下時間,全部都是在自我苦修?” 拓跋巧玉肯定的點頭:“是的,他的師傅和他一樣,也是一位赤腳行走天下的苦行僧,估計他這修行的辦法,也是他師傅教授給他的,只是這修行的辦法,卻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來啊。” 月夜,雪地。 赤足的男子,黝黑的大劍…… 簫雄腦子里想著剛才最后看到的那幕奇異場景,心中越發的對這個初次見面的豪爽大漢有了好感,想著他剛才所說的話,心中不由越發好奇:“他說他去殺人,也不知道殺誰?” 拓跋巧玉搖搖頭,但是眼光中卻有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炙熱:“不管他去殺誰,被殺的人一定是該死之人,他的師傅可是我們整個西荒妖族的守護者,西荒神殿曾經邀請他出任西荒神殿大長老,卻被他拒絕,他總是默默的守衛著整個西荒妖族。” 簫雄想著拓跋巧玉嘴里的那個強者,思緒一時間飄的老遠,如此的強者,又當是一種怎樣的境界? …… “那里便是西荒神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