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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濯月此刻道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他原以為江漾去見趙連雁是要與他重歸于好,如今看來,卻是不盡然。 思緒如紙片般紛至沓來,他猛然便想到了江漾流著淚說的那句。 ‘是我不值得’。 竟是這個意思。 可他現(xiàn)在沒時間多想,也沒空管趙連雁心里有多寂澀,連忙問:“不見了?你國公府暗衛(wèi)侍從上百,竟能讓一個小姑娘失蹤?” 他看趙連雁身形晃蕩,強(qiáng)行拉起他搖了一搖,厲聲道:“趙連雁!” 趙連雁神智清醒幾分,張著泛紅的鳳眼,眸色還是有些凌亂迷茫。 柳濯月看他這樣,也不忍再訓(xùn)斥,只接著說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到她。她如今在京沒有親人好友,又是個閨閣小姐,心思單純沒甚么獨(dú)行經(jīng)驗(yàn),若是在路上出了差錯怎么辦?” 更令人擔(dān)憂的是,若是她當(dāng)真一去不回,他們又該怎么辦。 趙連雁緩了緩神,勉強(qiáng)回答:“我已經(jīng)派人去追,只是還沒傳來消息,她走的應(yīng)該不是官道。” 江漾雖然膽子大,但也不愚笨,敢一人孤身行走,必定有所倚仗。 柳濯月垂眸思忖片刻,忽然走到書柜前,拿下一本游記翻看,邊問道:“商隊派人去查了嗎?” “商隊?”趙連雁重復(fù)了一遍,輕輕道,“對,她是蘇家小姐,應(yīng)當(dāng)就是和官商一塊兒走了。” “不知道暗衛(wèi)有沒有細(xì)查。”他撐起身子,即刻就要離開,“我親自去追她。”?οц????ц.d?(rouwenwu.de) “先停。”柳濯月喚住了他。 知道她安全無恙,其他的便不著急了。 他在桌上鋪開手中的那冊游記,紙頁泛黃,看樣子是經(jīng)常被翻閱。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注解,簪花小楷,全是江漾所批注。 柳濯月拿手指了一指,嘆息道:“現(xiàn)下不急,短時間也追不上,她走的大約是水路。” 她從小生在朔風(fēng)卷卷的京城,看遍了燕樓飛瓦,宮墻青城,常常念叨著少時母親跟她講過的蘇杭。 說蘇州十里煙雨空濛,金陵淮水繁華美好,定然曼妙動人。 可惜,他當(dāng)時說,會陪她一起去看。 趙連雁此刻拿出了十二分專注,把地圖拿了過來,慢慢在地名上移動,指尖停留在某一處。 他捏緊了手,下了決斷,“她會停在徐州,而后馬車南下。” 柳濯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問:“你要去追嗎?” 趙連雁默了片刻,卻突兀地笑了笑,反問道:“你不想追嗎?”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開。 柳濯月微屈著手指,叩著案面,敲出了玉石特有的聲響。 他轉(zhuǎn)過頭,直視趙連雁的目光,眼睫在鼻梁上投下長長的落影,顯得眸色銳利無比,“我更想知道,追到了,你要如何?” 他沉下聲音:“趙連雁,你究竟想干什么?” 趙連雁聽見這話,深深看了他一眼,卻覺得有幾分好笑。 “你問我?你在問我想干什么?”他低低嗤笑了幾聲,音色狠然,“我想讓她心里只有我,想把她關(guān)起來,日日夜夜鎖在身邊,不讓她再看你、看旁人一眼。” 還未等柳濯月反應(yīng),他便抬起漆黑的雙目,凝視著他,大聲道:“你披著這翩翩公子的皮,心里不也是這么想的嗎?” 他們到底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想是一回事,做卻是另外一回事。”趙連雁神色添了幾分陰郁沉默,“我不舍得這么對她。” 柳濯月怔了一怔,沉默半晌,道:“罷了。” “如今不是我們爭奪吵架的時候。”他捻了捻指節(jié),低聲說,“你去確認(rèn)一下商隊行程,看是不是真的在徐州停下。我收拾一番,在驛站等你。” 趙連雁低低哼了一聲,有些不忿,“為何要和我一起?” 他府中駿馬豈是旁人能比,踏雪蒼龍一日千里,若加急不歇,幾日便能到達(dá)徐州,比一般車馬快二倍不止。 他這哥哥人精一般。 柳濯月將游記卷起放回去,慢條斯理抿了口茶,冷冷笑了一笑。 他輕飄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去,她會跟你回來么?”首發(fā):яǒǔяǒǔщǔ.χyz() --